“嚴厲……?不,這都是為了完成我們的事業所必要的選擇。”
聽到這裡,基本可以判斷一宮美咲的想法和行事風格,顯然受她母親影響極深,甚至可以說,她幾乎就像是為了她母親的願望而活著的。
既然如此,想要知道她的行事風格和思維邏輯,就必須了解她母親的信息。
種田長官問道:“不知道你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一宮美咲望著他,眨了眨眼睛:“一定有人已經報告過您關於我母親的事情了吧?”
種田長官頓了一下。
“您一定已經調查過了,或許您認為我在撒謊,在胡說八道,但我的母親的確曾和您在一起過一段時間,隻是您不記得,這個世界也不會留有任何記錄。”
“……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母親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可以回溯時間。一旦回溯到最初的時間點,對您來說,生命裡自然從沒出現過這樣的一個人。”
“你母親現在在哪裡?”
“已經去世了。”一宮美咲道,“她在這個世界的□□已經消亡,我才會作為她的繼承人出現。”
“你的母親……和你,高天組的目的,是什麼?”
“建立一個國家。”
“……你還真敢說啊。”
“我認為這是可以堂堂正正說出來的事情,所以您直接問我,我就直接回答。”
“你認為我知道之後,可以放任不管?”種田長官語氣生硬了起來:“我是政府官員,而你卻要顛覆現有政府!”
“一個現代國家還存在租界,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外國人在這片土地上擁有治外法權,犯下罪行本國無權審判,歐洲的異能組織趾高氣揚,仿佛異能特務科的上級機構一般傲慢無禮,隨意乾涉本國內政,在無需本國政府同意的情況下,甚至可以直接派遣異能者與軍隊擊沉這片國土——這種毫無尊嚴的政府,您認為,是能讓人民安居樂業的政府嗎?”
“——即便如此,政府也是政府。”種田長官強硬道:“顛覆隻會帶來混亂和恐懼。”
“人總是覺得,隻要現在仍能忍受,便無需改變。”不知不覺,一宮美咲已經成為了話題的主導者,“於是日複一日的妥協、退讓、委曲求全……就算淪為殖民地也覺得,至少還活著,就算被人瞧不起也覺得,至少還穩定。”
“什麼殖民地!”
“租界、外軍駐地、治外法權、並不自主的國家主權——”一宮美咲道:“再加上皇室——的確,不是殖民地,目前應該算是……半殖民地半封建半資本主義社會?”
種田長官歎了口氣。
他苦笑著說:“……一宮小姐,你不覺得,隻當黑手黨更輕鬆一些嗎?在這個國家裡,並不缺少異能強大、天賦出眾、勢力龐大的存在……有些人甚至毫不在乎的想要毀滅世界。但隻有你,隻有你想建立一個國家,你沒想過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那樣重大的職責,沒有人願意,也沒有人敢去肩負。”種田長官微微闔了闔眼眸,“隻要保持現狀,就已經可以過得很好,又何必為了虛無縹緲的事情,去犧牲和戰鬥呢。自己有錢有權有勢之後,就已經可以過的非常幸福,連帶著自己的孩子也可以過的無憂無慮了,又何必……非要承擔起一億多國民生死存亡的責任?現在的政府或許的確無能昏聵,但已經是……能做到最好的政府了。”
“那您應該高興才對。沒有人願意承擔起政府的責任,所以隻能依靠現在的政府,但現在,您有了新的選擇。”
“不去依靠這個傳承千百年的政府,而去依靠一個19歲的少女政府嗎?”種田長官幾乎笑出聲了,“也許你有著強大的異能力,讓你覺得自己可以一試,但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異想天開,一旦走上錯誤的方向,會對這個國家造成多大的、難以挽回的損失?”
“那麼,您就更應該選擇我了,種田長官。”
種田長官微微一愣。
“你忘記了嗎,我說過,我母親的能力——她迄今為止,已經走錯過無數次道路,在成千上萬次的嘗試中走入了絕境,然後帶著這些試錯的經驗,重新開始——如果要說誰最可能走上正確的道路,那就隻有繼承了她能力的我。”一宮美咲凝視著他道:“種田長官,我並不希求您現在就完全站到我這一邊來,黑手黨隻是追逐利益的暴力組織,他們的存在是一個城市的毒瘤,但是我統一橫濱之後,會把混亂不堪的橫濱整合成一個平和、秩序井然的城市。這對您身後的政府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吧?到了那時,如果您覺得我依然不能存在,再對我動手也不算晚。”
“……”
一宮美咲站了起來,她向著他彎下了腰,垂下眼眸,鞠躬請求道:“所以,請您無論如何,允許高天組存在到那一天。”
……
織田作之助帶著芥川和敦出來購物,結果在大街上,看見了一個人在到處亂晃——
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的學生,太宰治。
他的存在並不是秘密,因為作為森鷗外得位正當性的見證人,森鷗外經常把他帶在身邊,時不時就會提起。條野采菊搜集到的關於港口黑手黨的新情報裡,就有他的照片。
作為高天組的乾部,織田作之助認為自己可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
他走了上去,擋在了太宰治的麵前。
“這裡是高天組的地盤,請告知你的目的。”
太宰治慢慢的抬起頭來,他記得他的聲音,這是當時來接一宮美咲和中原中也的“司機”。當時一宮美咲叫他作之助,而名為亂步的聲音稱呼他為織田,也就是說——
黑發少年瞪大了眼睛,捂著胸口嬉笑道:“是織田作之助嗎?哇,軍事統帥親自出馬,真讓我受寵若驚啊。”
“港口黑手黨的人不該踏入這裡。”
“我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我沒有加入黑手黨。”
“我聽說過這件事情,所以我現在沒有出手攻擊你,隻是在驅逐你。”
“好嚴格啊,織田作——”太宰治輕佻的抱怨了起來,仿佛和眼前的少年很熟悉似的,甚至把他的姓名斷句組合成了奇怪的昵稱。
“請不要那麼叫我,”織田作之助平靜的說,“沒有道理讓疑似敵人的家夥這樣稱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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