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親一定是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你不會覺得痛苦嗎?”
“會吧。”一宮美咲輕聲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蘭波,但是你放心,我和母親的關係和你想象的並不一樣。母親不會傷害我,相反,她一直都在努力保護我,讓我心的活下去。而且,我的心和母親的心,永遠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比家族更重要。基這一點,無論母親要求我做出多少犧牲,無論我有多麼痛苦、甚至會精神崩潰……那都是無關緊要的歧。母親不會在意這一點,我也隻不過是她漫長生命中的某一孩子。如果我實在無法完成她的願景,我死後,還會有我的孩子繼續與她走下去。”
她說的恬淡平靜,甚至溫柔如水,但蘭波的表情看起來比之前更焦慮了。
無論如何,即一宮美咲堅持自己隻是“巫師”,魏爾倫在一見到她之後,就立刻做出了和蘭波一樣的判斷。
他想直接殺死自己“弟弟”的妻子,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而看見他的時候,一宮美咲並不驚訝,她隻是問他:“你能辨出人類和非人嗎?”
“什麼?”
魏爾倫看著她,並不介意在動手前多說幾句話。
“蘭波說,你一直堅持自己不是人類,而他一直說你就是人類。你討厭他這一點嗎?”
“……”
她微笑著說:“如果你殺了我的話,就完全沒有資格討厭他這一點了,因為你也和他一樣討厭。”
魏爾倫頓了頓,“……什麼意思?”
一宮美咲站了起來,她遞上一頂魏爾倫十熟的帽子,對他說,要不要看看她體內的控製術式。
有些人的異能是要通過接觸才能發動的,但魏爾倫潛入之前搜集過關中原中也、以及他周圍一切存在的詳細資料,比如高天組、比如他的首領和妻子一宮美咲……
在資料裡,關她的異能有兩說法,一是【幽靈軍團】,一是【疑似時間係異能者】。
但這兩者都不需要身體接觸。
他盯著那隻遞來帽子的手,她的手腕纖細,手指柔膩,沒有半訓練過的痕跡。
魏爾倫拿過了那頂帽子,戴上之前他有些惡趣味的想,這頂帽子會不會動了什麼手腳,說不定他這暗殺之王會在這陰溝裡翻船也不一定。
結果完全沒有,他戴著帽子,握住了她的手腕,後看見了她體內的那行控製式。
“要刪掉嗎?”一宮美咲看著他,很真誠的問道:“這對你算是威脅吧?”
魏爾倫默默放下了手。
“……所以,你是在等我過來?”
“倒也不能說是在等……因為蘭波和中也都以為你會直接去找中也,他帶走。不過我想,如果蘭波知道了有人懷疑我是異能生命,那麼你會不會也知道,是過來看看呢?”
魏爾倫凝視著她的笑臉,過了片刻,才道:“你等到了,後呢?”
“後——既你都來了,不如帶我離這裡吧。”
“離?”魏爾倫垂下了眸,氣息之中帶上了一縷危險的殺氣:“他們對你不嗎?”
“不是,是因為有想做的事情,如果被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反對的,所以最是我們悄悄地去做。”
見魏爾倫沒有說話,一宮美咲歪了歪頭:“還是說,你隻願意做中也一人的哥哥呢?哥哥?”
他猛地抬起了頭,“你叫我——”
一宮美咲改口道:“對不起,保爾生?”
“……”
“保爾生?”
“叫哥哥。”
一宮美咲乖乖道:“哥哥。”
一時之間,魏爾倫都不知道剛才她到底是真的以為他不願意被她叫哥哥,才善解人意的改口叫了他的名字,還是明知道他想被承認為“哥哥”,故意壞心的逗弄他叫他名字。
他問道:“你想去哪裡?”
“東京。”
一宮美咲說:“因為哥哥來了,所以想去東京看看。”
她藍綠色的睛裡滿是憧憬般的光芒,“因為哥哥很厲害,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能帶著哥哥東京打下來?”
……
征服橫濱之後,神奈川一大片區域都已經變成了一宮家族的領地,除了看領地地圖中間那顏色突兀的一塊租界不爽外,你就一直在盤算著下一步打哪一邊。
神奈川的位置靠近島國中間,接下來如果往西發展,就是打到京都,如果往東發展,就得打東京。
之前蘭波說京都大阪那邊有禪院和加茂兩家鎮守,你就想著要不東京打下來。
禦三家禦三家,乾掉中一家,再逐一突破嘛。
對你來說,懷孕期間考慮打戰的事情非常常,一宮美咲也並不覺得懷孕需要特彆對待——身為首領,怎麼可能懷孕就休息一年什麼都不做?
但如果真的要戰,即是對她最為忠心耿耿、對她的命令最無條件執行的乾部,在她懷孕期間,大概也會使勁勸諫她等一等——至少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若是一般人,大概也就等了。可隻有寥寥幾人清楚,一宮美咲看似溫柔平和的表麵後,是多麼強硬倔強的性格。
……
“我在神奈川和東京交界的地方,設立了一新的征召兵集結點,到了那之後,我就哥哥任命為新的軍事統帥,後直接對東京宣戰,哥哥就可以帶著士兵衝鋒了。”一宮美咲道:“如果贏了,我們就有東京了,如果輸了——”
蘭波略帶敵意道:“你那位母親就回溯時間,是吧?”
“是的。”一宮美咲並不避諱。“這樣也很啊!”
她說,“一次嘗試而已,沒有必要告訴中也他們,不他們一定會反對,還要解釋很多事情。等到時間回溯完,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也就不會擔心了。”
這邏輯明顯哪裡太不對了!無法說服就乾脆直接略過,不管怎麼樣就是要做是嗎?有些時候,一宮美咲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家族是必須且最重要的,但有些時候,她又一意孤行宛若一匹獨狼,像隻要自己做出決定就足夠了。
這些違和的地方,蘭波認為一定是她“母親”洗腦的手筆,他以為魏爾倫會勸上幾句,豈料他默默點了點頭,附和的“嗯”了一聲。
蘭波:“……”
忘了這裡兩人都不大常。
他頭疼的捂住了額頭:“……如果沒有回溯呢?回去的時候你要怎麼解釋?就算打下了東京,中也也會氣瘋的吧。”
一宮美咲沉默了片刻,看向了對麵的魏爾倫。
魏爾倫乾脆道:“都是我做的。是我擄走了她,她一直在激烈反抗。”
一宮美咲燦爛的笑了起來。
蘭波:“……”
“……怎麼說呢,”他慢慢道:“是因為這次以局外人的視角看你嗎……保爾,我以前沒有發現,你問題真的很大……”
“雖中也是弟弟,”魏爾倫看了他一,仿佛在解釋,“但美咲是妹妹。”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美咲還懷孕了,所以美咲比較重要。”
並不是妹妹和懷孕的問題啊!是你覺得這世界無論怎樣都所以不管她說什麼都照做的問題啊!
蘭波感覺自己遲早要早衰。
他是知道阻止不了才會跟著過來的,可是接下來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就連他也完全預測不出來了。
……
【魏爾倫拜訪了你的領地。】
【你將魏爾倫招募至家族。】
【魏爾倫已成為你的部下。】
誒!!
你蠢蠢欲動的點了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