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隻是歎息著:“等一個等不到的人。”
……
青年源博雅圍著少年晴明轉了一圈,見他像個木頭人一樣閉著雙眼,靜坐在院落中,新奇極了。
他用草去少年鼻前探了探,少年鼻子微微翕動,如此兩番後,方才破功笑了出來,睜開了澄澈的雙眼。
“晴明,你怎麼連著數日閉門不出,一天到晚坐在院子裡?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我在赴一場到不了的約。”
少年輕笑仰頭看著頭頂已能為人遮蔽風雨的梨花樹,出口的話語卻惆悵極了。
“發生了什麼事?”
聽了原委的源博雅瞪大眼睛:“那可如何是好?你先前從未想過會見麵嗎……”
話語漸漸消弭在口中。
多智如晴明,他會沒有想過嗎?
但他或許沒想到這一日會這麼快到來。
也沒有想到那名姬君竟是留下見麵的話後就直接消失了。
他甚至來不及解釋。
這要如何是好呢?
那位姬君會因為他的失約生氣嗎?
如果解決不了時間的問題,他們還會有未來嗎?
源博雅也感到悵然。
“沒有穿越時空的術法,神明也不施愛於我。”晴明歎氣,“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橫亙在我與姬君麵前的,是時間啊。”
人是無法與時間對抗的。
即使他將夢中相遇的時間從兩年縮短到一月,再縮短到七日,也仍舊無法跨越這條鴻溝。
博雅心一緊,他結結巴巴地想著辦法:“不要急,或許未來的你會替你遮掩呢,等回到夢中你再同她……”
晴明隻是淡然一笑:“她說的明日是哪一日,我又從何得知呢?”
未來的安倍晴明會替自己遮掩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或許會但因為外力無法實現。
靠彆人——就算是未來的自己都是不現實的,少年晴明隻能靠自己。
如今所能做的事,就是儘快趕到姬君的夢中,為失約向她道歉。
希望她不要太過生氣了。
或許又要被姬君打上一頓了。
晴明眼睫輕垂,梨花落於其上,像是覆了層霜雪。
少年不再說話,源博雅才發現他又睡去了。
他眉頭微鎖,一向翹起的唇角也抿著。
源博雅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揮手讓圍在一側的式神散開,幫友人披上一層外衣。青年坐在一側良久,抽出了懷間的笛子。
悠揚的樂聲緩緩在院落中流淌,正是他在夢中對著初桃彈奏的曲子。
既然見過那樣令人驚豔的姬君,又如何能夠忘懷呢?
是以,他對友人如今的心情再理解不過了。
無論如何都希望他們會有好結局吧……
……入夢技能發動中……
自動選擇入夢對象:????
注意:連接失敗!
強製選擇入夢對象:????
注意:連接失敗!
強製……
少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笑容凝固了一瞬。
他向少女探出的咒力悉數被人中斷,而那其上的咒力熟悉,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不會是……
他忽然抬起眼。
透過時間的長河,在令人頭暈目眩的視野中,他看到一副熟悉的麵容,那人眼角狹長,有著一雙和他一樣的眼睛。
晴明收起了笑容,喃喃:“為什麼?”
白發蒼蒼的老人隻是注視著他,翕動的唇間吐出無情的話語。
——“你不要再見她了。”
這像是通知。
一時間,少年心跳如擂鼓。
接著,視野瞬間被黑暗籠罩,鑽心的疼痛襲上來。
老人以絕對性的實力斬斷了他和少女之間的連接,將他封閉其外,任他如何嘗試都摸索不得。
他忽然明白一切。
對所有人都溫和的安倍晴明,唯獨對自己冷酷。
可是……憑什麼啊?
……
夜幕,月亮也隱於雲層後。
有人於院落中靜坐。
隻有一盞燭燈點亮他麵前的視野。
式神青龍為之一驚,他臉上不知何時落下了血淚。
陰陽師卻兀自不覺,隻低著頭,唇角帶笑,空洞的視線落在攤開的書卷之上。
那是一句拚貼的唐詩。
——“夜深忽夢少年事,唯夢閒人不夢君。”
……
請玩家選擇入夢對象:——
被放了鴿子的初桃終於等到技能冷卻,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安倍昌浩。
他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