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對於石廣山的同情心在他說韓齊修是壞人時,便大打折扣了,沒良心的人就是再可憐也不能同情,誰知道是不是中山狼呢!
石廣山看著氣鼓鼓的小丫頭,心裡頭那個樂喲,實在是憋不住笑出了聲,還真沒看出來,韓小子哄小姑娘倒是有一手,瞧把小丫頭哄得多死心塌地呢!
沈嬌哪知道石廣山是在同她開玩笑,她聽著這笑聲就覺得刺耳,內心裡為韓齊修抱屈,瞄見旁邊空了的搪瓷缸,忍不住嗆道:“韓哥哥把他最喜歡吃的羊肉羹都省給您吃了,您還說他是壞人,您怎麼就說得出口呢?”
她其實本是想說這老頭黑心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到底是個老人家,且還這麼可憐了,她還是彆說得太過了吧!
隻是沈嬌嘴上雖不說,小臉蛋上卻是一幅‘你個黑心肝’的模樣,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石廣山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來!
這可更是樂壞他了,本還想再逗逗小丫頭的,可擔心把小丫頭逗急了眼哭鬨起來,韓小子要是真不給他帶肉吃了咋辦?
石廣山違心笑道:“是我說錯啦,你韓哥哥確實是好人!”
沈嬌這才滿意,鼓起腮幫子道:“韓哥哥本來就是好人,您以後可彆亂說話了!”
扛著兩大捆柴禾回來的韓齊修正巧就聽見了沈嬌又嬌又軟的聲音,說著這世上最最美妙動聽的話,韓齊修心裡一暖,不由加快了腳步,回到了窩棚。
“你可彆衝嬌嬌亂說話,當心小爺不給你送吃的了!”韓齊修警告石廣山,他的血腥過往石廣山一清二楚,儘管他並不覺得那些事有什麼,可還是擔心嬌氣包會因此害怕他,疏遠他。
家裡的姐妹兄弟甚至父母不就是因這才與他疏離了麼!
石廣山人老成精,一聽就知道韓齊修在擔心什麼,心裡有了幾分疼惜,心疼韓齊修小小年紀就遭受了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會遭受的磨難,更心疼韓齊修還要遭受家人的冷落。
他與韓青野生死之交,對韓齊修自是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彆看他和韓齊修笑笑罵罵沒大沒小的,可感情卻是極深的,自是希望韓齊修這個孩子能夠遇上真心待他並走進他內心的人。
往一旁的小丫頭瞟了眼,腮幫子還鼓著呢,顯然還在氣他剛才的話,石廣山不由笑了,舒了口氣,興許這個小丫頭就是韓小子的天定緣份呢!
他輕鬆地扔了粒花生米進嘴,再咂了口燒酒,愜意地嚼了起來,衝韓齊修擠了擠眼道:“沒說啥,我同嬌嬌隨便聊聊,嬌嬌是吧。”
沈嬌雖想同韓齊修說這老頭剛才說他壞話了,可又想到這樣說韓齊修不得多難受呢,隻得違心地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是衝石廣山警告地瞪了眼,意思就是你以後要再說韓齊修壞話她可就不瞞著了。
石廣山被沈嬌毫無威懾力的警告逗得哈哈大笑,小丫頭還挺護韓小子,不錯,是個好姑娘!
韓齊修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小心一口氣上不來兩腿蹬了,我先回去了,呆會再給你送湯婆子過來。”
石廣山搖手道:“來來回回彆折騰了,這麼些日子都挺過來了,一晚上哪至於凍死老子了?你明天給我送餃子來時順路帶過來就成。”
韓齊修也沒多堅持,主要是他也覺得這老頭凍不死,命大著呢!
“你腿伸出來,我看看骨頭長好了沒?”韓齊修掀開了被子,抓住石廣山的右腿,拆了夾板,輕輕地撫摸著,可才一摸上他的臉便黑了。
“怎麼又斷了?誰敲的?”韓齊修森冷的聲音似地獄裡的勾魂判官一般,普通人聽了都會膽寒。
沈嬌卻一點都不害怕,她隻知道韓齊修不高興了,便湊過去看石廣山的腿,瘦棱棱的腿有些扭曲,明顯是被人硬生生敲斷了,且還敲了不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