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裡的靈果數量並不是很多,就算省著吃恐怕也隻夠頂個十天半個月。
可是情況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當裴淨把最後一顆靈果吃完, 赫然發現她人仍在黑幽幽的洞裡徘徊,所謂的出路, 一點線索也沒摸著。
這可怎麼辦呢?
裴靜頹然坐在地上半晌, 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看到儘頭的路往哪走就好了。
山洞太長,分岔口又多,有時兜兜轉轉進了死路,有時又回到原處,靠一雙腳走怕是走到廢了也不見得找到出路, 她可是修士呀,想想哪些神通可行這才是正道。
她在青痕裡搜來搜去,直到赫然見到一物――破符陰陽陣符。
啊對了,怎麼把這麼好用的法寶給忘了!她還有破符陰陽陣符呢。
當時從藥田裡闖陣時, 半途中宋煬把符陣給了自己,她找到陣眼之後也沒來得及將符陣還給宋煬, 這東西如今還在身上。
趕緊從青痕裡拿出來, 一見到陣符上可愛的小魚兒微微地抖動起來,她輕輕笑了,幸好東西沒有放在乾坤袋裡。
破符陰陽陣符,可以堪破迷陣。
這裡雖然沒有迷陣,但自己在此處迷路,或許可以借著符陣上麵的陰陽魚放大自己的神識,借機找到去路。
左手掌心托著陣符, 右手食指輕輕按住小魚,一股靈力湧入,通五感同時開啟,神識立時像流水一樣向四周散去,穿過了山壁,穿過了岩石,朝上下左右各個方位而去。
然而,神識不過延伸到十丈遠,識海便傳來痛感。
絲絲靈力透支的酸澀痛楚,扯得她腦瓜子疼,仿佛有人拿著針,正在一下一下地戳著她的識海。
靈力一窒水流驟然停息,裴淨收回外放的神識,同時按在小魚上的手指不得不縮回,趕緊將手湊在嘴邊輕輕喝氣,企圖安撫指尖傳來的針刺痛感。
不過十丈,便是她的極限。
裴淨隻好重新打坐,運轉周天調息,等到體內靈力再次充沛時,又過去了兩個時辰。
她重新拿起陣符,將手放在小魚上,這次她沒有選擇讓神識往四麵八方的方向湧去,而是呈綾帶狀的朝一個方向傳遞出去。
雖然第一次嘗試沒能持續太久,但四麵八方的全麵搜索也有一個明顯好處,那就是讓她找到了正確的前進方向。
這條路便在她如今位置的下方,往前大約五丈的前方有一道分岔口,朝左下方而去正恰恰能到達。
憑著記得的大概方位,她的神識擰成一條粗繩朝確定的方向而去,十丈、二十丈、三十丈,神識穿過了深深的岩石,終於看到了地底深處的環境。
咦?
怎麼還有幾個人影?
吃力著控製神識往一個方向看,卻隻能感受到那個方位傳來幾個模糊的人影像,以她如今的實力也隻能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卻無法清晰看到對方。
神識張到極限,顫顫巍巍地抖了抖,斷了。
裴淨頓時長籲口氣,顫顫抖的手指從小魚兒身上收回,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原地打坐,調整呼吸恢複元氣,又花了幾柱香的時間。
等靈力再次恢複,她收好陣符,確定好方向,重新出發了。
要到達那幾個神秘人所在的位置,不計算神識延伸的垂直距離,目測山道蜿蜒崎嶇,如果對方留在原地,一天之內應該可以趕到。
但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之前,萬萬不敢再亂動神識,更不敢亂花靈力,隻好費力的邁著雙腿前進。
走走停停了兩個時辰,再次停下來休息蓄滿靈力,同時暗中警醒――如果對方發現了她又懷有惡意,她又該如何第一時間逃跑?
休息了四次,第五次重新出發後,剛走了不遠,裴淨驀然一頓,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前方有人!
警惕地藏起身形,不敢妄自探出神識,唯恐對方發現,裴淨悄然運轉靈力,使出了疾風步。
這神通也是第一次正式使用,怕自己中途靈力不夠出亂子,為此先前一絲靈力都不敢亂用。
疾風步走起,她輕盈的身姿悄然飄進黑洞,便看到偌大的山洞中間有一個浮在半空的光珠子,照亮了周邊數丈的範圍,光圈裡有兩人各自盤膝打坐,看樣子正在修煉。
疾風步果然是隱匿的神通,她的氣息身形被完好地隱匿起來,兩人都沒有發現她的到來,然而這隻是暫時的,她必須快速作出決定,不然久了遲早被人發現,她躲在洞壁角落,悄悄往中間看去,這一看卻吃了一驚!
氣息一亂,疾風步的隱匿效果瞬間消失。
“誰在那裡?”坐在石頭上的一男子站了起來,厲聲喝道。
裴淨有些尷尬的將身形顯出,嗬嗬兩聲打著招呼:“楊師兄,真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麵,另外許大哥,你還記得我嗎?”
沒想到男人正是兩年前在秘境裡遇見過的楊百尺,當時他和他的師弟妹還想打劫他們,雖然最後被宋煬給嚇跑了,但裴靜對他的印象可算不上好,思及此又將目光移到另一個坐在不遠處的男子身上。
那是個身材瘦高的年輕男子,身著白衫衣袂飄飄,長發挽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方臉寬額頭,正是當年在山洞裡請求她幫忙的許允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