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姬後來並沒有說,金烏族族長的去向,難道,他也同沈樂平一樣,並沒有選擇留在小空界,而是來到了修真界?
這種可能性並非沒有,畢竟部分炎丘都流落過來了,就算當初留在小空界,說不定後來有什麼變故,也會被牽連。
這些陣法難道就是從金烏族流傳來的?
蓮雲,難道和金烏一族有什麼關聯?
裴淨想到的事,眾人都想到了,一時麵上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他們想的是,這些遍布在各處的金烏族象征,或許真的有某些未知的聯係。
卻說在空中的這隻三足金烏,隻是虛幻在空中的模樣。
雖說色澤烏黑,但身軀依仍有些透明。
它在空中清啼幾聲,飛至裴淨身前,模樣看似有些親昵。
裴淨不明所以,但見它一副帶路的樣子,便大著膽子跟著走。
身前的幻光漸漸虛化成一道彩色的光帶,在地上鋪設出一條看不見儘頭的道路。
隨著幾人相繼踏上之後,彩色的光帶幻變成長長的甬道。
裴淨看著這熟悉的甬道,心裡頭有些了然。
“我們應該是要回到祭台了,你們萬萬要小心,那裡的方真人和如夢仙子很是厲害。”
裴淨小心地叮囑著,就怕突然回到了祭台,毫無防備的眾人會被偷襲。
長長的甬道走完,儘頭果然出現一方熒光閃爍的地方,他們踏出去之後,甬道瞬間消失。
前方的情景隨著光線的變幻,落在眾人的眼中。
那是一方祭台,主祭台由一方巨石所造,四方位上是四個輔祭台,四周的壁畫栩栩如生。
他們此時,並非裴淨所預料的,站在祭台之下,而是站在壁畫之前。
裴淨和眾人對望一眼,又望了望壁畫。
在他們所站的位置前方,正正畫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三足金烏。
身上的曲線流暢,連尾部翹起的羽毛都能看清細致,它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小眼睛,看著眾人。
這情景,實在是有些詭異。
不單單是牆壁上這些堪比實物的壁畫,更是因為此時上麵的這些飛禽,竟然都是同一個動作,眼睛皆雙雙望著他們數人。
他們靜靜站了幾息,沒有發現不妥,便悄悄後退,離開了壁畫。
而被裴淨所堤防的祭台,此時卻是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淺黃色的光幕靜靜地放著微光。
也不知方石天他們去哪了。
幾人商量了一下,都覺得這地有古怪,最好還是什麼都不要碰觸,先分頭看看情況先。
裴淨和宋煬一道,景山道君便與烏靈芸一道,兵分兩路地走著。
祭台這個地方,除祭台和四周的壁畫,便再也沒有其它,這裡,唯有一個出入口,此時上麵靜靜地插著一支火把,跳躍的火光偶爾晃動,給入口帶來一陣虛影。
順著出口,他們走出了中心祭台。
出了外麵,才發現這裡居然是一處坑底。
四周有濃鬱的綠色圍繞,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鴉青色的飛鳥雕像,雕像底端,正是出口。
這座飛鳥雕像,獨獨立在坑底的正中間,它的四周,是寸草不生的土地。
這處坑底,成放射性地龜裂朝外延伸,一直攀到坑的邊緣,與原本的山色相連。
這處地方,與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好像是突然闖入這個世界的外來者。
有了之前的猜測,如今再看到這個飛鳥雕像,裴淨不禁心想,難道此處也同炎丘一樣,原本不屬於這裡,是炎丘崩析之後造成的異動而來的?
那這裡就有一個問題,炎丘崩析之後,小空界是否也遭遇了某些難以言喻的破壞?
不然,為什麼這三個位麵,互不相同的文化產物,會相互流竄?
景山道君與烏靈芸也鑽出了通道,站在他們身側。
烏靈芸麵色不是很好,裴淨關心地問怎麼了,她卻隻管搖頭。
景山道君:“找到了一些線索,或許照做可以回去。”
裴淨和宋煬對望了一眼。
便是因為找到回去的線索,烏靈芸才露出這個反應嗎?
但這是景山道君與烏靈芸兩人之間的事,他們也無法多說,裴淨上前拉住她的手,烏靈芸淡淡一笑。
幾人重新回到地底的祭台。
景山道君帶著大家走到壁畫的某一處,指著:“因為和三足金烏有關係,是以我便在壁畫裡挑出三足金烏來看,果然讓我發現了一些事。”
“這一處,這一處,還有這一處,你們看,先是一隻三足金烏倒下去了,第二隻站祭台上,最後第三隻飛走了。”
他指著壁畫上的三個地方,說著自己的猜測。
“憑著已有的線索,我推測這是傳送的步驟。”
裴淨越看眉頭越是皺緊,她搖頭拒絕,“景山師叔,若按這個步驟,那是不是得先有人犧牲?那不行,拿一個人的命來換回去,不值。”
宋煬也點頭,“師叔,若是憑著這簡單幾副圖畫就照做,實在太過魯莽。”
烏靈芸也擔心地望著他。
景山道君好脾氣地笑道:“你們都沒發現吧,看看祭台那裡。”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他們看到落在光幕裡,祭台中間一塊孤伶伶的石頭。
不過是一塊石頭,這又代表了什麼?
電光舌火之間,裴淨想到了原本留在此處的方石天與如夢仙子和方如嫣。
若說那是他們拿來探路的,又說得通了。
至於他們為何消失,怕是正如壁畫上所顯,成了祭品?
“消失的有三個人,按著這壁畫所言,可以送三個人回去,所以你和阿煬去試試吧。”
烏靈芸聽見這話,猛地抬起了頭。
景山道君笑著說:“此處也挺好的,我們就留下了。”
烏靈芸眼睛慢慢泛紅,她心中有萬千的話語想說,深知此時不是時候,輕移步子走至景山道君身旁,以示和他共同進退。
裴淨沉默了,她想了斷和蓮雲的事,便必須回去。
景山道君所說的,確實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若是真的有方石天和如夢仙子大意闖入陣中,已經充當了祭品,陣法已經開啟,確實可以一試。
但是將景山道君他們留在此處……
宋煬輕輕地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她突然就意會了。
景山道君此舉的深意。
他和烏靈芸兩人的關係,在世俗來說是禁忌的,若是回去,無可能在一起,但若在這裡,無人識得他們,他們為何不能在一起?
想通了這點,她便終於下定決心。
闖一闖這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