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撐著牆站起來,眼前因為長時間蹲坐缺血而發黑。對方看你閉著眼不說話,不由得更加慌張:“我帶您去不卜廬看看吧,有什麼事兒我一定負責。”

你聞言擺擺手,哪能怪人家呢,萬民堂屋後黑燈瞎火,附近連燈籠都沒有,最近光源還是彆家鋪子窗戶透出來的燭光,昏暗得厲害,你縮在牆根,不挨上一腳才真是血虧。

眼前緩過來,你準備離開,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像碰瓷的。

又一個年輕聲音加入對話:“您是林語老師?”

你慢慢睜開眼睛,藍色短發少年正一臉關切地望著你,他身後側站著位很是俊秀的少年人,藍發金瞳。

啊,是行秋和重雲。還是裝作不認識好了,其實本來也不認識。

你收回撐牆的手,垂著頭打算往回走,輕聲道:“我沒什麼事,請讓讓,我該回去了。”

重雲見狀聽話地讓開幾步,隻是還不免關切地問道:“真不用找大夫看看嗎?”

你正打算隨口應付幾句,但行秋卻一個箭步躥過來,把重雲剛剛讓開的缺口堵得嚴嚴實實。

好吧,這件事大概沒辦法輕易掀過了。

你抬頭對視那雙含著某種笑意的金眸,不情不願地承認:“是,我的筆名是林語,抱歉讓你見到這麼狼狽的一麵。”

如果是在從前遇上讀者,你大可以請人坐下來喝杯咖啡吃塊蛋糕,隨手送些新奇禮物,安慰對方被你傷害的心靈,但現在……

你摸摸周身口袋,終於在煙盒角落倒出來兩顆糖。

“隻有這個,拿去吧。”你苦笑下,又不免好奇:“怎麼把我認出來的?”

他接過糖,分了身旁的重雲一顆,卻沒急著剝去糖紙,隻是握在手心朝你輕笑:“林語老師每期作者雜談我都會看,您昨天這期……”

少年虛指你手腕位置:“您說自己很喜歡朋友剛送的這支紅色琺琅鐲子。手腕袖口墨漬表明您長期從事文員類工作,當然,最主要原因還是您的承認,我也不過是詐出來。”

你依言望去,亞麻質地的襯衫袖口果真沾染著星星點點黑色印記,隱隱露出的紅鐲子也並不顯眼。昨天看完的作者雜談還能立馬聯係起來,該說他膽大心細呢?還是過於狂熱,行秋在遊戲裡的設定是這種性格嗎?

行秋顯現出一種異樣親切:“在下行秋,是《仙途》的忠實愛好者。老師獨自一人縮在這抽煙,是遇上什麼煩心事嗎?不妨說出來,讓重雲有個機會賠罪。”

你被他這理直氣壯的邏輯鎮住,偏偏受害者渾然不覺,興高采烈地湊上來,用亮晶晶雙眼對你發出某種類似小狗一樣的信號:“行秋說得在理,林小姐,我一定竭儘全力!”

你歎口氣,以行秋性格,隻怕是不會輕易放過目標,也不知道你哪點引起這位小少爺注意。

“好吧好吧,我還帶了點錢,去三碗不過崗怎麼樣,不過你們倆隻能吃酒釀圓子。”

重雲頓時眉開眼笑,無形尾巴仿佛都在搖晃,這孩子道德感和責任心還真是高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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