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騎裝的代理團長率先趕到現場,她麵色嚴肅地環視四周,很快就瞄中了看人群中央且最為罪魁禍首的蒼木,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看守教堂的騎士看見上司來了,慌忙跑到琴身邊,低聲彙報了情況,她點點頭望向蒼木:“蒼木小姐,能向我解釋下剛剛的情況嗎?還有這些……鳥類。”
蒼木已經收起翅膀,但剛剛讓出位置的人並未回到原位,所以周身一片空地的她,格外顯眼。
她語氣平靜:“隻是在傳頌風神罷了,至於鳥類,烏鴉食腐,沒準是預先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呢。”
琴的眉毛立即皺了起來,她警告道:“蒼木小姐!”
“開玩笑罷了,代理團長,還請不要過於激動。”蒼木瞄了一眼地上那些仍然在唱誦讚美詩的狗仔們,麵無表情地回道:“您該清楚一切的起因。”
“哈哈,大家放鬆些吧。”騎兵隊長及時站出活躍氣氛:“這麼多人站在教堂門口有些影響交通了,不如去騎士團坐坐,順帶喝杯茶如何?”
出乎意料,蒼木並不領情:“不了,報社事務堆積,茶就勞煩凱亞隊長自己喝。”
說完,她無視在場的騎士團,徑直走下台階,大家不敢攔她,紛紛自動讓路,一時竟就讓她順順當當地離開了。
琴給凱亞打個眼色,後者急忙追上去。
其餘人自然不能如此肆意橫行,都乖乖跟著騎士團來到總部,交代事情經過,那些狗仔連這樣的好待遇都沒有,琴已經從幾位守門騎士口中了解大致事情經過,明白眼下的異常皆因他們造成,甚至在公共場合傷人,外加詆毀風神。
老實說,以蒙德所信奉的【自由】,最後一條的罪名是最不重要的,但壞就壞在,他們是在教堂門前說的這番話,無異於捅了馬蜂窩一般。
尤其被懟著臉拍的蒼木,從名義上還是屬於西風教團的高層之一,在大主教外出的時期,她的確有這個權利維護神明的清名。
彆說蒼木,要不是當時守門的騎士手疾眼快,維多利亞修女都要抄著經書拍過去。
不管怎麼說,堵在葬禮出口對著剛剛接手親友逝去的人拍照,從法律上可能還有些模糊不定,但從道德上,無疑是值得譴責的行為,或許是騎士團一向行事和善,也給人留下了軟弱的形象……
公共場合傷人可無法逃脫,吳副主編手背上的牙印還是新鮮的呢。
騎士這邊將狗仔們帶走,廣場上的烏鴉們就立即騰空,在空中盤旋著跟隨,最終又在騎士團總部的屋頂四周,落成密集的一片片烏雲。
在這個過程中,它們始終是緘默的,除了羽翼扇動時的聲響,沒有一隻鳥發出叫聲,剛剛停留過的廣場若不是留下一地羽毛,或許還真讓人以為這是一場錯亂的幻夢。
事情並不複雜,筆錄也做得很快,隻是有一點令琴深深地皺起眉頭——這些狗仔絕大多數並非蒙德人。
蒙德是個開放包容的城市,風景優美,氣氛閒適,因此城內的外國人並不少,蒙德也願意給予他們和本國者同等的待遇。
往上數,蒙德家喻戶曉的大英雄溫妮莎其實是納塔人,安柏的爺爺,偵查小隊的創始人是璃月人,連琴與芭芭拉的父親,現任西風教團大主教的西蒙·佩奇,從前也是在大陸上四處遊曆的冒險家。
但當對方違反法規時,異國的身份往往會成為一種阻礙,蒙德本身風氣溫和,騎士團一直秉持著為市民服務的理念,城市氛圍鬆散又溫馨,低犯罪和高福利下,這些年騎士團連監獄都快廢棄了,最大懲罰不過是進禁閉室閉門思過,或者幫助城內進行服務勞動。
可異國者顯然不適用於本地的律法,一般而言,犯下重大罪過的,騎士團會選擇將他們移交給原國家的機構,進行遣返。
聯係狗仔的明主編弟弟,連一並被查出來,他嚴格意義上並沒有親自動手,騎士團隻能給這位酒鬼一個強製禁酒令作為懲罰。
在這些人中,也唯有出言不遜外加傷人的那位需要聯係至冬使團。
……至冬啊。
其餘在經過一番教育和警告後,隻能選擇罰款後放走,但這些狗仔還沒來得及欣喜若狂,就駭然發現騎士團的外麵布滿了烏鴉,頓時無論如何都不敢出門,強烈要求自己再在禁閉室呆上幾天。
至於那些商人,他們隻是被無辜牽連的吃瓜群眾罷了,補充完經過就能立即釋放。
即便知道那些烏鴉並不是衝著他們來的,眾多富商依舊不免感到心驚膽戰,幾人直到走遠許久,才敢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害,怎麼就鬨出這事兒,我現在真是後悔,要不是看那人穿得光鮮亮麗坐我旁邊,以為是同行,多了句嘴,又怎麼會鬨出這事兒。”
這人正是葬禮現場因妄圖抽煙被維多利亞修女訓斥的那位,而給他遞煙的,也就是聯係了狗仔的明主編之弟。
周圍的商人同樣心中暗罵這人管不住嘴,但麵上還是安慰道:“他一心打探消息,你不說,照樣有彆人聊起。”
“隻是我看在這蒙德,蒼木竟……如此勢大。”有富商想起那少女剛剛竟敢視騎士團為無物,心中又驚又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