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第 267 章(1 / 2)

起名字的事情最終還是暫時擱置。

散兵沒說,但按蒼木對他的理解,他的意思多半是要鄭重地對待這個孩子,名字絕對不能馬虎。

接下來的幾天,散兵對蒼木的看管越發嚴格,他本就稱得上“寸步不離”,眼下更是恨不得將目光黏在她身上。

蒼木也是第一次以非人類的方式迎來排卵期,她對此也是一無所知,隻能靠身體的本能來推測結束日期。

這幾日她感到小腹隱隱傳來沉墜感,心情也隨之處於一種緊張焦慮的狀態中,時常大發脾氣。

她身邊不允許彆的人近身,承受她脾氣的自然都成了散兵。

不過看他的模樣,倒絲毫不以為然。

於是蒼木更生氣了,周圍一切危險物件都被禁止提供給她,想發泄都找不到東西,最後泄憤般把那本放在床邊的故事書撕得粉碎。

散兵靜靜觀望著,默默任由蒼木的舉動進行,等她撕完又適時遞上新的紙張,麵對滿地雪白紙屑也淡然自若。

“好受些了嗎?”他遞上不知第幾疊紙張,蒼木卻沒有力氣再借,她怨恨地瞪了散兵一眼,將身體縮進被子中,連尾巴也不漏出來。

見狀,執行官便知道她再度接受無可奈何的現實,開門喚人進屋打掃。

幾名訓練有素的雷螢術士進入房間,麵對滿屋的狼藉也是麵不改色,隻簡單的眼神溝通便明白了彼此的分工,井然有序地打掃了起來,直到最後退出房間,整個過程中沒發出一點動靜。

其中一名年紀尚小的明顯想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姐妹捂住了嘴,直到走出許久,才被放開。

她撇了撇嘴:“這位夫人的脾氣可真是越來越大了。從前就聽說第六席大人脾氣不好,當他的手下簡直提心吊膽、生不如死,現在看來他居然能這麼忍讓……”

“你小聲點。”周圍的雷螢術士嗬斥她:“彆議論大人物的是非。”

第三位雷螢術士不以為然:“得了吧,大人們根本不在乎這個。關於那位夫人的猜測都傳了幾個版本了,也不見他製止或澄清。真要我說,那位夫人真可憐呢,看著和我弟弟妹妹差不多大,怎麼就遇上了這檔子事。”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最先開口的雷螢術士,語氣裡暗含警告:“我知道那位第六席大人容貌俊秀,又是實力強大的執行官,姐妹裡有不少人對他有好感。但人貴自知,且不說我們隻是炮灰,就算真勾搭上那位大人,他的脾氣又有幾人受得了?”

“上麵那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聽人說她也是海祇島那邊被尊敬著的人物,從前同樣萬人敬仰的姑娘,如今還不是被抓來,關在這小屋子裡。說好聽一點是寵愛,可咱們打掃去了多少次,她有下過床嗎?隻怕是傷了腰腿,動也不能動了。”

嚴厲的警告說完,她的語氣又換成了柔和勸導:“大家捫心自問,自己換成了她,又能忍受幾輪?我們做了愚人眾,乾的都是賭上腦袋都事,能平安就是最大的期盼。你們難道不想順利回到至冬,和親人團聚嗎?”

一番話下來,第一位雷螢術士低著頭不說話,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又落不下麵子。

第二位見狀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我看這書沒壞多少,丟了有些可惜,你們誰手中有散落的書頁,拚拚還能湊好。”

其他幾人一聽,連忙就著台階下,幫她翻找了起來。

故事書是線縫本,顏色又顯眼,相較於其他的白紙的確很容易找到,不多時,雷螢術士們便找到了剩餘的書頁,將餘下的白紙都丟進了專門的焚燒爐。

接著便是彆的工作,如此忙忙碌碌一整天下來,直到晚間,拎著書籍碎片的幾人才終於回到她們的宿舍。

趁著燈光供養尚足,雷螢術士

取出針線,將散落的書頁一一按頁碼整理完畢,準備縫合。

數著數著,她忽然察覺到了些許不對,遲疑道:“是不是,少了一頁?”

原本都已經爬上床的幾人聞言又打著哈欠湊過來:“不可能吧,我們當時找了好幾遍呢。”

但仔細一看,又確實少了一頁:“難道是落在房間哪個角落裡了?”

幾人麵麵相覷,那位執行官本就不注重身外之物,居住的房間也相當簡潔,後麵為了防止房間裡的夫人自我傷害,更是把可能存在危險的物件都撤了下去。

現在那房間,真是可以說家徒四壁。加之她們幾人又是打掃的慣手,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

在這短暫的沉默中,一絲異樣的不安悄悄蔓延至心頭。

最後還是先前那位出言警告同伴的雷螢術士再次開口:“我,我翻找的時候可能遺漏了一頁,現在剩下的都燒了,真是對不住。這本給我,我補你些錢,再去買一本吧。”

拿著針線的雷螢術士慌忙推辭,但出言的態度堅決,她將那本書一把搶來,強硬地把錢塞了過去,似乎這件事情也正式落下了一個定論。

至於她們內心又在懷疑著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同一時間,房間裡的蒼木也到了入寢時間,散兵躺在她身邊,輕聲唱誦著什麼歌曲,當然不是為她唱的。

她側躺著,過長的蛇尾在被子的掩護下卷著一頁紙伸入床底,形似筆尖的尾巴尖憑著直覺和經驗在紙張上進行魔文書寫。

蒼木此時前所未有的緊張,沒了翅膀和係統,這是她唯一能實踐的求救手段,也不知道愚人眾把工廠藏在了哪,半個月過去了,旅行者至今沒有找到她。

她馬上就要生了,很怕散兵來個去母留蛋,再想離開機會就極度渺茫。

蒼木思來想去,認為還是不能坐以待斃,魔文構建的紙片小動物體積小巧輕便,也能聽從她的指令,是最適合求助的手段。

奈何散兵看人看得緊,蒼木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根本找不到片刻準備的功夫。

隻有趁著夜晚,躺在床上時視線被遮蔽,聲音被掩蓋,才有嘗試可能。

她努力平穩表情,忍著疼痛去操縱尾巴在書頁上塗畫。

長橫,圈,右撇——

尾巴尖摩挲過紙張,仍舊帶出輕微的沙沙聲,好似春蠶啃食桑葉,蒼木卻無心欣賞,時刻注意著散兵聲調的起伏,在他停頓時同步停下,堅決不露出一絲可疑點。

可即便如此,依舊惹來了散兵的問句,他停下念誦,始料不及的蒼木險些在紙張留下一道長長劃痕,前功儘棄。

怪不得喘息,他依然靠近,直視著蒼木的眼睛,帶著某種疑惑與敏銳的前兆:“你,臉色怎麼不對?”

聽到這句時,蒼木心臟都要停擺了。

大概是緊張過度,臉色便不自覺暴露了幾分慘白,甚至額角留下汗水。

完了。

蒼木盯著少年驚疑的目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還是失敗了。

就在此時,小腹的墜感突然增強,她不自覺捂住肚子,感受著身體的異樣。

散兵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剛剛的懷疑如煙霧般散去,他湊近將手按在小腹上,語氣中有著無可奈何的寵溺:“它又在不聽話了。”

蒼木心中暗罵一句,趁著這個動靜飛速將最後一筆落下,注入能量點,操縱著紙片小人貼在床底,然後抓住散兵的袖子,臉上的神色是無需掩飾的痛苦:“要出來了……”

執行官一驚,當即將她抱起,前往博士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