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放手(2 / 2)

民國女醫[空間] 兀兀 10364 字 6個月前

顧紀棠招手叫過自家的車,衝秋雅頌彬彬有禮道,“秋小姐,我把您帶到鄭原,算是順利完成了秋次長交付的任務,那麼,再見了。”

他最後走到鐵青著臉的馬維錚身邊,嬉皮笑臉的一笑,“維錚兄啊,這事兒可真的不怨我,”

顧紀棠一攤手,“我人在京都,怎麼可能知道你在鄭原有一位美麗的紅顏知己,”他往馬維錚跟前湊了一步,低聲道,“許小姐年紀可是小了些,沒想到你居然愛這口兒,”

我怎麼有這麼一位取向不正的朋友?顧紀棠痛心疾首的搖搖頭,“秋小姐我已經送到了,那個,祝你們天長地久!”

上了車,顧樂棠一臉不樂意道,“三哥,那種人你為什麼還要祝他跟秋雅頌天長地久?”

顧紀棠一哂,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是因為剛才薛琰說這句話時臉上那個神氣,雖然顧紀棠不知道這話背後的含義,但本能感覺到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唉,說起來西北軍倒不失為一支忠義之師,如今各路軍閥中,我最看好的也是他們,國民政府那群蠢材,最後還是得被人取而代之,”

顧紀棠托著下巴給弟弟講目前的形勢,“咱們顧家手下有上百間存仁堂,你爺爺跟我爹又有一手的好醫術,那些人在拉攏顧家,可咱們顧家也是在觀察他們,”

他背在椅背上,“顧家手裡,沒有兵,也沒有將兵之人,在這亂世,就隻能依附在他人羽翼之下了。”

顧樂棠想起薛琰托他的事來,“所以靜昭才會托我買軍/火,我就說了,她不是普通的女子,你們還不信,非要說她是那種愛攀附的人,”

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切,顧樂棠心疼的喘不過氣了,緩了半天才紅著眼道,“要不是你們百般阻攔,靜昭怎麼會被馬維錚騙了?當初在許家的時候,她跟馬維錚並不融洽,”

他一下一下摳著車座後背,“是我沒本事,才叫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要是我早些幫她,她就這會被那個姓馬的哄了去!”

這都是什麼邏輯?

顧紀棠都想扒開弟弟的腦袋看看了,先不說他根本沒看出來薛琰對弟弟曾經有過感情,他們兩情相悅完全是顧樂棠自己臆想出來的,居然還跑到爺爺那裡要求他為自己向許家提親!

這已經夠叫人難以置信了,可就算顧樂棠前頭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跟薛琰兩情相陪相約白頭,那乍見今天這一幕,不該是怒發衝冠,質問愛人為什麼背信棄議嗎?

怎麼說來說去都是他不好?負心的女人一點兒錯沒有?

顧紀棠疲憊的捂著臉,就弟弟思考問題的方式,就算是有陶朱之才,顧家也不敢交到他手裡啊!

……

薛琰一回到綠都飯店就把衣服都換了裝好,這些東西是她做為馬維錚的女朋友時收到的禮物,如今不是了,她也不願意再留著了,看著惡心!

“小姐,您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錢伯跟錢嬸兒看著沉著臉整理東西的薛琰,“咱們要回洛平去?連夜?”明明自家小姐高高興興的跟著馬維錚出席宴會去了,聽說這次宴會上,他家小姐就能正了名分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還是一個人?

薛琰站起身,“你們彆擔心,沒什麼大事,就是我今天剛好碰見了馬維錚的未婚妻,”

見錢伯變了臉,薛琰忙按住他,“錢伯彆生氣,沒什麼的,這會兒咱們知道了,不比以後知道強?”

錢嬸兒已經抹著眼淚開始收拾東西了,“咱們這就走,老錢你去買火車票,咱們不跟那種混蛋攪和!”

“我又沒有做錯事,乾嘛連夜走啊?傳出去還以為是咱們心虛了呢,”薛琰笑著過去給錢嬸兒擦了擦眼淚,“錢嬸兒,我沒事的,真的,這不是什麼大事,”

遇到渣男這種事,還擊不倒薛琰,“明天錢伯再去買票,咱們一起回洛平。”

安撫了錢伯夫婦,薛琰一人兒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晚上的經曆太刺激,她腦子還處在亢奮狀態,根本睡不著,乾脆換了件衣服,去綠都飯店樓下的酒吧裡準備喝一杯解解乏。

酒吧裡沒幾個人,薛琰一手擎著酒杯,歪著頭欣賞著薩克斯風,好久沒有這麼輕閒了,她輕笑出聲,這還得感謝馬維錚跟秋雅頌了。

“許小姐?”

顧紀棠一進來就看見一個人窩在卡座裡的薛琰了,他挑挑眉,慶幸把弟弟給哄好了,不然這要是跟過來,看到這樣的薛琰又得再傷一次心。

薛琰抬眸看著跟顧樂棠生的幾分相像的顧紀棠,“顧三公子?三公子也住在綠都?”

“不,我跟樂棠住在不遠的玫瑰飯店,不過那裡的酒吧實在太差,”顧紀棠聳聳肩,欠身道,“我可以坐下來嗎?”

我說不,你也會找借口坐下的,薛琰點點頭,“請坐。”

顧紀棠借著品酒的功夫,用餘光打量著薛琰,本以為要參加一場將自己身份昭告天下的酒會,結果卻遇到了戀人未婚妻,一般女子估計都要尋死覓活了。

可這位許小姐卻能安閒的跑出來喝小酒,關鍵是,她臉上沒有一點失戀的落寞,憑顧紀棠的經驗,她連一滴眼淚應該都沒有掉過,顧紀棠想說她為情所傷借酒消愁都不行。

“看夠了沒有?三公子看出來什麼了?”薛琰放下手裡的酒杯,一指其他位置,“如果看夠了,就請問你的問題,”然後麻利兒的換個地方,彆在這兒影響我聽音樂。

這是在攆人了,顧紀棠失笑,“叫三公子太生疏了,許小姐可以跟著樂棠叫我三哥的,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我那個也算見過世麵的傻弟弟會對洛平城裡一位普通小姐情根深種,甚至為了她改變了人生目標,”

這回顧紀棠不再掩飾自己的目光,“但今日一見許小姐,我可以理解了,並且,我支持他的決定。”

見薛琰隻盯著舞台上的樂手,並沒有理會自己,顧紀棠也不惱,“這會兒在這裡見到許小姐,我又理解了維錚兄為什麼會為許小姐傾倒了,”

可惜前有顧樂棠,後有馬維錚,這朵美麗的花他無法一親芳澤了,顧紀棠心裡有些遺憾,“但我也有些失望,許小姐如此安閒的坐在這裡,顯然是對維錚兄的感情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最後的勝利終究會屬於許小姐你的?”

“其實你也可以考慮考慮樂棠的,他是個單純的孩子,對你的感情簡單熾熱,顧家雖然不像馬家那麼煊赫,但並不比馬家這軍閥底蘊人脈差,你不是會醫術麼?顧家幾代太醫,更適合許小姐,”

想到自己那個沒什麼心眼兒的弟弟,顧紀棠覺得薛琰嫁到顧家更合適些,有這麼個妻子撐起三房的門戶,弟弟可以活的輕鬆一些。

薛琰歪著頭打量著顧紀棠,半天“嗤”的笑出聲來,“顧三公子,挺說你在京都是出了名的風流人物,極得那些太太小姐們的青睞,我原想著,這樣一位妙人兒,肯定是位尊重女性的紳士,今天一見,不過如此。”

見顧紀棠沉了臉,薛琰臉上的譏誚之意更甚了,“你過來說了這麼一大通,無外乎一個意思,你在真誠地幫我權衡利弊,計較一場婚事,不,一段感情的得失,這充分說明,你心中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還有,你覺得我這是在以退為進,跟秋小姐搶男人,”薛琰欠身看著顧紀棠,“在你的心裡,女人的能力隻體現在她能不能征服,甚至征服幾個男人身上,”

“你可能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這句話的擁躉,所以你看到我,沒想過這種欺騙會不會給我跟秋小姐帶來傷害,而是直接把我定義為了個戰士了,”

薛琰斜倚在椅背上,“你不尊重我,我沒什麼可生氣的,反正咱們也不熟,但你不應該不尊重樂棠,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再怎麼說自己也是顧樂棠喜歡的女人。

顧紀棠還是頭一次在跟女人的交鋒中處在下風呢,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把這歸結為他是個真正的紳士,從來沒有跟女人做過言辭上的爭辯上,“是,許小姐說的有理,我剛才做出那樣的判斷,隻不過是因為我實在沒有看出來許小姐有傷心難過的地方,好吧,請原諒我看錯了。”

我有沒有傷心難過,為什麼要告訴你?

薛琰又叫了杯酒,專心聽樂隊的演奏,再不理會對麵的顧紀棠。

顧紀棠反而覺得更有趣了,也不計較薛琰傲慢的態度,“但我剛才的話確實是很有誠意的,樂棠是真心愛慕小姐,你早晚是要嫁人的,倒不如考慮一下樂棠,”

薛琰不悅的瞪著顧紀棠,“你是他的三哥沒錯,但我覺得即便是他的父親,也無權乾涉他的感情,至於我要不要嫁人,跟顧三公子就更沒有關係了。”

她對這位顧三公子一點兒好感也沒有,彆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位顧紀棠跟秋雅頌之間的曖昧,好吧,這些人真的是沒一個好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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