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族(2 / 2)

民國女醫[空間] 兀兀 10334 字 7個月前

薑老太太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許靜安,鄭重的點點頭,“我雖然已經一把年紀了,可還想過幾年舒心日子,所以,這個許家就不有再留你這種不仁不義的人,就算是老許家絕了後,這個罪我到地下跟我那個死頭子請罪,你今天也得給我從這個家裡滾出去!”

“哈哈哈哈,”許靜安目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的盯住坐在後排的郭太太跟薛琰,“你們,你們給我奶奶下了什麼毒,迷的她昏了頭,把我這個長孫攆出許家?呸,”

他從地上站起來,“你們一個個,不過是嫁到許家的女人,我才是真正姓許的,才是許家人!”

他不屑地看著薑老太太,“這個家是我的,我許靜安的!”

“這個家是你的?”見薛琰要站起來,薑老太太衝她擺擺,吼的再響有什麼用?沒牙的老虎還不如貓崽兒呢,“房契呢?地契呢?庫房的鑰匙呢?你出去問問,底下人誰認你這個主子?”

薑老太太站起來,盯著許靜安,“這不半個店兒村兒的人還在這兒坐著呢,你問問他們,你們許家,是個什麼樣的景象?”

“你不過比他們命好,投了個好胎,進了許家門兒罷了,這些年你在京都糟踐了我多少大洋?還敢來跟我大呼小叫說許家是你的?”

薑老太太冷笑連連,她快步走到大門處,一把扯開門上的門簾,指著外頭,“這宅子,是我薑銀鳳置下的,宅子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我薑銀鳳的!”

她一指許靜安,“就是你爹,都是從我薑銀風肚子裡爬出來的!你現在敢來跟我說我是外姓人?你才是許家人?”

“那好,”薑老太太看著王保長他們,“一會兒我跟你們往街門裡走一趟,從今兒起,這個家跟我姓,門頭兒給我換了,薑府!”

薛琰隻差沒有鼓掌叫好了,憑什麼嫁了誰就要隨誰的姓?

許家男人死完了,沒有薑銀鳳,根本沒有許家的今天,可對許家沒有一點貢獻,隻索取從未付出的許靜安,就因為他是男人,就敢對著薑老太太叫囂,說這個家是他的!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薑老太太說完,整個正堂裡的人都呆住了,改姓薑?

“咳,”白會長手一抖,剛端起的茶直接扣在了身上,這女人太狠了啊!

“那個,”他慌忙拿著手絹擦拭著,“這就不必了吧,許老太爺……”

好吧,他對許老太爺真沒多少印象了,許家不像他們王家,幾輩兒的大賈,許家也就是到了薑老太太手上才發達起來,按他們這些商人的算法,誰掙的是誰的,人家薑老太太說這家應該姓薑,也不算錯。

但按男人的想法,薑老太太就太離經叛道了,這絕對不行,這個頭兒不能開!

現在這世道,女人們讀了點書,一個個學什麼新思潮,穿個衣裳恨不得把半個個肩膀露出來,裙子開叉到大腿,這些都算了,要是這些女人也跟薑老太太這樣,開始跟男人算細賬,爭家產,那天下就亂了!

白會長可憐巴巴的看著李老板,“老李,你快勸勸,”這人常年在外頭奔走,見多識廣嘴又甜,趕緊把薑老太太攔住,可不能她這麼乾。

“誌邦兄莫急,老太太也是氣頭兒上說笑呢,老太太跟老太爺伉儷情深,怎麼會做這種事?”李老板努力淡化屋裡的緊張氣氛,把薑老太太的話成為一個玩笑,這事當然不成,真叫薑老太太辦成了,她跟那個女皇帝也沒啥區彆了。

“是是是,玩笑,”孫專員沒想到在洛平,能看到這麼一場好戲,他的目光在後排薛琰身上掃了一眼,心裡想的卻是幸虧自家少帥跟許家丫頭沒成,這要是成了,許家丫頭但凡有五成像這位老太太,以後馬家就安穩不了。

白會長也顧不得身上濕塌塌的衣裳了,“那個,就這樣吧,咱們也看到了,這許家大公子,也實在是桀驁不馴了些,對老人哪能這麼不孝呢?確實得給些教訓,而且這事說起來也是家事,家事,”

他看了王保長一眼,“咱們就是來做個見證,做主的還是老太太不是?”

王保長哪敢不給白會長麵子啊,而且他說的也是道理,比起把許家改成薑家,大家更能接受許家趕出一個不成器的子孫,至於香火?

這不還有二房嘛,洛平也不是沒有上門女婿,招個女婿生的娃,還不是姓許的?

“對對對,白會長說的是,這事兒是許家的家事,我們就是做個見證,畫個押就行,”王保長撞了撞身邊的張裡長,“是不是?老張?”

是不是的,他說了也不算啊,“是,就照大家說的辦!”

薑老太太斜睨著麵如死灰的許靜安,“看見了沒?看懂了沒?”

她走到張王兩人跟前,“還請兩位誰給寫個文書,明天一道兒去衙門記個檔,”

“族裡的事,就交給兩位堂弟了,”

……

就這麼著,自己就不是許家人了?

客人們都走了,連徐家人都帶著徐雲俏走了,許靜安環顧四周,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為什麼?”

“就因為我不如許靜昭?就算你想把家產都給她,也不必一定要把我趕出家門啊?”

許靜安看著薑老太太,想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狠心,“奶奶,我是您的孫子,您是看著我長大的,小時候不管您多忙,隻要回家,就會把我叫到您身邊,問我吃了什麼,跟先生學了什麼?您還說,將來你一定比我爹跟我二叔都有出息,雖然他們叫耀宗,耀民,其實許家能後光宗耀祖得靠我了……”

薑老太太看著一臉委屈的許靜安,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還在質問自己的偏心,“你娘的事兒,到底是誰乾的,你心裡清楚,連自己親娘都害的人,在這兒說什麼親情?”

薑老太太擺擺手,“你肯定又該說,這都是因為我偏心,我要是不偏心靜昭,你也不會對我有怨氣,可是靜安,你忘了,許家這一輩兒隻有你跟靜昭兩個,她是你的妹妹,她爹是你二叔!”

“你的眼裡隻有家產,家產,你恨不得許家所有人都死絕了,這樣整個許家都在你的手裡了,可是許靜安,你看看你自己,這些年你都做成過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許家的子弟,你可以光耀許家?”

“罷了,”薑老太太越說越灰心,“反正年過完了,明天你就從許家搬出去吧,你的東西我都讓你帶走,另外再給你二百塊大洋,擱彆人家裡,二百塊可以夠一家五□□一年了,至於你要怎麼花,那是你自己的事,當奶奶的,算是仁至義儘了。”

說完薑老太太扶住李媽媽,“我累了,想躺一躺,你送許公子出去,再跟二太太說一聲,晚上叫她們自己吃,我誰也不想見。”

……

郭太太聽完李媽媽的話,坐到桌邊就開始掉眼淚,“靜昭,你說咱們是不是做錯了?”親手趕自己的孫子出家門,還除了族,最傷心的還是老人家啊!

薛琰覺得這樣的處置已經很有人情味了,許靜安帶走自己的東西,當然,大件搬不走,但這些年他院子裡的細軟,拿走賣了,足夠他後兩年讀書用了,何況他手裡還有徐大太太的嫁妝!

那些東西賣了,也夠他富足一生了。

“娘,您想開點,老太太不是沒有成算的人,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準兒大哥出去吃些苦,就知道家裡的好了,總比他在家裡仗著自己是許家的孫子,作天作地死不悔改的強吧?”薛琰儘量往好處開解郭太太。

反正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許靜安有書讀有錢花,如果再把路走死了,那死也白死,薛琰連一絲同情都不會施舍。

郭太太倒被薛琰給勸住了,“唉,也隻能這麼想了,要不,我拿點錢給他當盤纏?你奶奶給了二百,我拿一百五吧?再替你出一百?”

“我的娘啊,你可打住吧,奶奶給錢,是因為他是長房的孩子,怎麼說,這個家原本也有長房的吧?”

薛琰被郭太太的良善給弄的挺無語,“但您跟我另給錢算是怎麼回事?他是被逐出許家,以後再不是許家人,不是上京趕考,光耀門楣,也不是報家衛國,憑什麼?你一出錢,人家還以為替他報不平呢!”

“也是哈?”郭太太現在已經習慣性聽女兒的話了,“也是,他成天覺得咱們二房想搶他的東西,估計咱們送錢去,你大哥也會往歪裡想,那咱們還是不招惹他了。”

“就是對了,以後咱們好好孝順奶奶,就是在儘二房的心了,還有,我過了十五可就要開學了,以後家裡又剩您跟奶奶了,娘,您以後可得多操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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