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1 / 2)

賈母暗罵王夫人使的奴才不得力,怎麼就讓周瑞家的找了這麼一個貨色辦事。當務之急卻不能讓周瑞家的真的被順天府的衙役帶走,否則再打點也晚了,賈政出孝之後能不能做官,都在兩可之間了。

“赦兒。”賈母向著還在踢打賈政的賈赦叫了一聲,比起剛才怒罵之聲簡直是換了個人:“一個平頭百姓圖賴,你就直接當真了?竟為了這個與政兒動手,你們可是嫡親的兄弟,現在你父親去了,正該兄弟相互扶持。還不快些放開政兒。”

賈赦兒狼一樣的眼神射向賈母:“老太太,當日瑚兒出事,張氏要查您就攔著,那時瑚兒可不就是周瑞家的頭一個發現的。現在又是這個周瑞家的收買人,你還說是彆人圖賴。老太太就這麼想讓我絕嗣嗎?!”這個時候叫赦兒,剛才不是還要進宮請貴妃娘娘給你公道嗎?

“胡說。”賈母強辯道:“那時周瑞家的已經說了,是她聽到湖邊有動靜,跑過去看時才知道是瑚兒落水了。她那是救人,你不感激不說,倒賴人害了瑚兒,我自是不能讓你錯賴了好人。”

賈赦冷笑道:“那老太太不說好生審審周瑞家的,卻將瑚哥兒身邊的服侍人問都不問就一體打死,又是什麼道理?在老太太心裡,老二房裡的阿貓阿狗說得都是對的,我房裡多少人說話都沒用是不是?”

賈母再也無話回答,她那時哪敢讓賈瑚身邊服侍的人與周瑞家的對質?

賈政已經給賈赦跪下了:“大哥哪怕是覺得周瑞家的可疑,也不該賴到珠兒娘身上。現在珠兒娘還躺在床上,若是去了順天府,可讓兩個孩子怎麼做人。”

早已經嚇呆的賈珠與賈元春,也隨著賈政一齊跪下不住的向著賈赦磕頭。不想賈赦已經紅了眼:“他們沒辦法做人,好歹還活著。可是我的瑚兒,我的瑚兒呢?”說著猩紅的眼睛不住的在賈珠與賈元春兩個身上打轉,似乎是想判斷應該由哪個孩子替賈瑚抵命。

賈母見賈赦就是不鬆口,向著賴嬤嬤使了個眼色,賴嬤嬤便悄悄蹭出門去,一路急奔到榮禧堂,顧不得讓人通報,自己打著簾子進門後向著愣神的王夫人道:“二

太太,周瑞家的留不得了。”

王夫人如沒聽見一樣,動都沒動一下。賴嬤嬤這才發現竟沒有一個丫頭在王夫人跟前服侍,隻好自己再上前些,叫了一聲:“二太太,大老爺已經知道順天府審過王婆子了,周瑞家的不能留了。”說出這話的時候,賴嬤嬤不是沒有兔死狐悲之心。可是主子有命,她也隻好照做。

王夫人這才象醒過神兒來一樣,眼睛總算有了些活氣:“留不得,可不就是留不得。人,已經被大太太的陪房帶著順天府的衙役給帶走了。”要不是她還撐得住,隻說自己身上有傷,不肯隨著順天府的衙役走,說不定賴嬤嬤連她都見不到了。

又是大太太,賴嬤嬤心裡一緊,這大太太的消息也太靈通了點兒了吧。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湊到王夫人的耳邊,賴嬤嬤小聲道:“二老爺那裡怕是頂不住,二太太還是快些往王家送個信兒吧。”

王夫人聽到賴嬤嬤說的話,眼前就是一亮,自己剛才被周瑞家的突然被帶走嚇迷了心,怎麼就忘記自己跟那個張氏不一樣,自己是有娘家的人。

“賴嬤嬤,替我叫人。”王夫人臉上的燒傷比賈母嚴重,昨日藥膏製好之後,又得先可著賈母先用,一夜過去王夫人臉上的傷疼雖好了些,可是大聲叫人還是有些受不了。

賴嬤嬤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視王夫人滿是藥膏的臉,聽到王夫人讓她叫人,更是殷勤的跑到了門口,才挑起簾子把頭探出去:“還不快來服侍二太太。”

一時榮禧堂內就滿是人,周姨娘和趙姨娘兩個沒有進屋的資格,都老實的站在廊下等叫。賴嬤嬤傳完了話,還得回去向賈母回明,出來時兩個姨娘給她行禮,她如同未見般一陣風去了。

賈母聽說周瑞家的已經被順天府的帶走了,氣惱更甚。有了外頭的流言,也不敢再罰賈赦跪,隻好把人趕走,好方便與賈政一起商量對策。

賈政能有什麼好主意?不過是請老太太做主,請老太太還二房清白之類的車軲轆話來回說罷了。賈母心裡是什麼滋味沒有人知道,想法與賴嬤嬤倒是如出一轍,讓賈政快些親去王家求救。

不過賈母比賴嬤嬤多想到了一處,那就是讓他去忠靖侯

府請她的親弟弟,忠靖侯過府來商議。賈政就有些躊躇:“舅父大人的身子不好,不是要緊的事兒……”還是彆折騰人家了,要是出點什麼事,怎麼向人家史家兄弟交待。

賈母又想拍桌子了:“整個榮國府的名聲都要毀了,還不是要緊的事?”賈政才連忙跑了出去。

賈赦回東大院的時候,張夫人對事情的進展已經一清二楚,裝成剛知道的樣子,想想對賈赦道:“老爺還要去順天府一趟,可彆周瑞家的前腳進了順天府,後腳人就暴斃了。”這樣的事情不得不防。賈赦也知道利害,剛才又被賈母傷了心,拿腳便出了門。

說來現在賈政一房雖然已經如原著一般被賈母留在了榮禧堂,可是張夫人還在,這當家之事也一直由賈敏幫著料理,賈政還未被人當成榮國府的代言人。賈赦一到順天府,還是受到了禮遇的:

按著朝庭律法,賈赦出了孝就能襲爵。哪怕是降等襲爵,按例一個伯爺是少不了的。不管到時能不能有實職,品級上就能壓倒一片,現在正是燒熱灶的時候。

“賈世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陳府尹想了想,才想出這麼一個稱呼來。

賈赦也不跟他客氣:“陳府尹,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昨日裡我們府上送來了一個穩婆,要謀害我夫人跟當時還沒出世的孩子。聽說府尹大人明鏡高懸,已經審明背後主使之人,還把直接收買穩婆的奴才拿到了順天府。”

陳府尹聽了忍不住嘶了一聲:“賈世子,那個穩婆雖然招出是貴府二太太的陪房給了她銀子,可是兩人還沒對質,這冒然定罪……”聽說那個奴才可是二太太的陪房,身契在二太太自己手裡。

賈赦眼睛就是一瞪:“不對吧,那個奴才拿來已經半天了,怎麼還沒對質?”

我這不是要看看王家會不會出麵平了此事嗎?陳府尹看著賈赦不說話。

賈赦的話可不少:“敢是陳府尹有什麼為難之處,不如告訴我一聲,若是有理我也不為難陳府尹,自會遞牌子請見聖人,求聖人給我一個公道。”

可把你臉給大的。陳府尹心裡暗罵一聲,你當你是去了的國公爺呢,彆說你沒那麼大臉為這麼點小事讓聖人召見,就是

聖人看著去了的榮國公麵上肯見你,你不是還守著孝呢嗎?宮裡的忌諱都不講了?

麵上還得帶出笑來:“哪裡哪裡,不過是那個奴才正在與穩婆對質,還沒有個結果,才沒說與世子爺聽。”這位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說不定真敢向宮裡遞牌子。

他遞了牌子,聖人見不見他在兩可之間,順天府辦事不力的印象,可就在聖人那裡坐實了。陳府尹一麵向賈赦讓茶,一麵悄然向小吏做了個手勢,小吏便出門去了。

賈赦也不著急,跟著陳府尹一起談天說地,明顯是要等著審問的結果。不想周瑞家的倒有幾分硬氣,哪怕穩婆將她是什麼找的自己,是怎麼跟自己說的,給自己的銀子一共幾錠、每錠幾兩說出來,硬是一口咬定穩婆是栽贓陷害。

陳府尹聞報之後,看了賈赦一眼,那意思是好歹是榮國府的奴才,自己不好如穩婆一樣用刑。賈赦讓他給氣樂了:“我讀書少,隻聽說過刑不上大夫,沒聽說過刑不上奴才的。陳府尹你若實在不想得罪王家,直說便是。我好向宮裡遞牌子。”

陳府尹看出賈赦今日是鐵了心要得一個結果,又向小吏做了個手勢,接著陪賈赦談天說地。沒說上一會兒,外頭小吏來報:“京營節度副使王子騰大人請見府尹大人。”

陳府尹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怕的就是這個,原想著王家會打發體麵的管家過來,沒想到王子騰竟親自過來了。賈赦倒是老神在在,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陳府尹也不好請賈赦與他一起出迎,隻好自己帶著屬官一起迎了出去。

等帶著王子騰重回府尹大堂,陳府尹出去的時候賈赦怎麼坐著,現在還怎麼坐著。王子騰剛才已經聽陳府尹說賈赦在此,一進門便向著賈赦拱手:“恩侯兄也在,可是有公事來尋陳府尹?”

賈赦這才把身子略正了正,向著王子騰淡笑道:“王副節度使這話問得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不是姻親,是昨日才認識的。你竟不知道我們府上守著孝,我這個長子更是要守孝三年?”想拿公事壓人嗎?跟我裝什麼裝。

所有陪著王子騰的人都替他尷尬。王子騰急不得惱不得,本想著暗刺賈赦一下,竟讓他抓了自己的把柄,

隻好強笑道:“倒是我想差了。”

賈赦卻不依不饒:“倒是你不在京營練兵,倒來順天府,敢是找陳府尹有公事?”

“這個——”王子騰更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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