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1 / 2)

張夫人觀察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忠靖侯,覺得這位老侯爺非得死在自己姐姐手上不可。賈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利用兄弟習慣了,竟想不到忠靖侯府由親弟弟當家跟侄子當家,對她的意義完全不同。

看原著裡,史家與賈母往來最多的,就是一個史湘雲,兩位史侯可沒怎麼來拜見過這位姑母。不過賈母失了外援,對張夫人十分有利,她隻關心忠靖侯最後會不會答應賈母的請求。

不出意外,忠靖侯還是帶著賈母的希望去了老禦醫府上,可是隨後忠靖侯再沒來榮國府,隻讓人捎信給賈母,說是老禦醫願意與賈母打禦前官司,若是自己所言一句不實便以死謝罪。

張夫人放下心來,才發現時近黃昏,賈赦竟然還沒有回府,不由的又提起心來:現在賈璉還這麼小,自己這具身體又是內宅婦人,若是沒有賈赦頂在外頭,賈母與王夫人好對付,可是在賈璉成長起來之前,榮國府對外往來,還得落入賈政之手。

賈政代表榮國府與人往來,王夫人想掌家又會得到賈母的支持,自己一個孀婦,還能再把人給燒一遍不成?榮國府頻頻失火,外人會怎麼看?還敢再跟賈璉往來嗎?

更要命的是,自己一末世展示了空間異能,那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把自己抽離,那時賈璉怎麼辦?

帶著這樣的擔心,張夫人的晚飯都沒用好,隻喝了一碗粥便讓人撤下去。張來家的自是要勸,張夫人直接搖頭不聽,也隻好撤下。

這時張興家的帶著趙嬤嬤抱著賈璉過來給張夫人看,小孩子長得快,才兩天臉上的紅意已經下去了不少,眼睛倒是睜著,很明顯看不到什麼,還東轉一下西一下表達自己的好奇。

“明日該是哥兒的洗三禮,咱們府上守著孝不能大辦,可是也該準備一下。偏姑娘昨夜又病了,太太坐著月子,那些奴才都站高枝兒去了,賴大家的竟連問也不問一聲。”張興家的替小主子抱委屈。

賈敏病了?張夫人光忙著怎麼監視賈母與王夫人,還真沒注意一下自己上一世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向著張興家的問道:“姑娘病了,可請了太醫沒有?”

見太太不

顧小主子的洗三禮,最先關心的竟是姑娘,張興家的也隻好歎氣——自家太太就是性子太軟心太善了,彆人碰到這種事,哪怕跟姑娘關係再好,也會因老太太有所遷怒,可是太太還擔心姑娘請沒請太醫。

張來家的也說:“太太還是擔心一下咱們哥兒的洗三禮吧,姑娘是老太太嫡親的女兒,誰可敢給她委屈受。”

正是她的親娘給她委屈,才讓那位心思敏感的仙子娘一下子病倒了。張夫人沒法跟幾個奴才解釋,隻好向張常家的道:“去把賴大家的叫來,她若是以事推諉,告訴她現在這府裡還是我當家,彆豬油蒙了心。”

張常家的聽了喜不自勝,覺得自己家太太早就該這麼硬氣起來。等把賴大家的帶來,可以看出人臉上明顯有不甘之意,張夫人也懶得與她計較,隻問:“明日哥兒洗三的東西都送過來了嗎?”

賴大家的躬了下身:“大太太,正院所有的奴才都忙著老太太的病,哥兒洗三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準備。”

這可真是賈母使出來的好奴才。張夫人看了賴大家一眼:“正院奴才一共多少個人,都在什麼行當,各有幾班當差?老太太院子裡多少個人,各有幾班?”

這些賴大家的還是知道的,說出來的話聽上去也沒有什麼藏掖,張夫人讚許的向她點了點頭,不等賴大家的麵現得色,下句話已經問出口了:

“老太太院子裡就有六七十人分班服侍,正院剩下的奴才難道一直在跟那六七十人搶差事,連自己正經差事都放下不做了?”啪的一聲桌子被拍響:“這樣的一心隻想著攀高枝的奴才,養著他們乾什麼!”

賴大家的被問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她知道自己能做得成大管家娘子,全憑了婆婆是賈母的陪嫁,自然要好生奉承著老太太。

不過自張夫人管家之後,她就發現大太太麵上平和,可是心裡自有一杆稱,行起事精細處讓人一絲空也鑽不得。於是在奉承賈母的同時,賴大家的一直不大敢太過忽視了大太太。

也就是這一次大太太與老太太已經撕破了臉,身為奴才的她不得不選邊站隊,才刻意忽視了賈璉的洗三禮——就算賈母與王夫人都養傷,可是東大院的主子

們毫發無損,這洗三之禮總不可缺,該預備的東西,她這個大管家娘子都該親自送過來,才是做管家娘子的本份。

現在好了,大太太聽到她說那些奴才都在服侍老太太的病,不問服侍的好不好,老太太的病怎麼樣,直接問是老太太院子裡的奴才不儘心,還是彆處的奴才想搶老太太院子裡的差事。

不管賴大家的回答哪一條,都會得罪一大批奴才。何況她從大太太的話裡,分明聽出那攀高枝的奴才,說的就是自己一家子。

想想自己婆婆與老太太多年的情份,還有府裡長輩房裡貓、狗都是尊貴的規矩,賴大家的覺得自己有了底氣,向著張夫人道:“大太太,老太太是府裡的主心骨,奴才們都擔心老太太的病,正是忠心處,並不是不用心當差或是想搶差事。”

賴嬤嬤比賈母會挑兒媳婦。張夫人心裡感歎了一下,對賴大家的說出的話還是如刀子一樣:“忠心,忠心的奴才是這樣拿自己的正經差事不當一回事兒嗎?忠心的奴才都不把主子放在眼裡?”

賴大家的口內隻能回不敢,張夫人卻覺得此時正是砍了賈母膀臂的好機會,哪容她辯解:“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哥兒雖才出生,可也是你的主子,你把主子的事忘在腦後,還敢跟我提忠心?”

賈赦恰帶著一身的冷意從外頭進來,聽到張夫人的話順嘴問了一句:“誰不把哥兒放在眼裡,這些作死的奴才反了不成。一個個的不是想害哥兒就是不把哥兒當主子,不管哪個,全家都拿大棍子打死。”

這個時候張夫人可以相信,賈赦還真是賈母親生的,要不處置奴才時說出的話怎麼都一模一樣。把目光示意一下賴大家的,張夫人向著賈赦道:“還能有誰,不就是最得老太太信任的賴大管家娘子。”

不提賈母還好,一提賈母,賈赦怎麼能想不起賈瑚的死因是賈母做主不讓查下去的,張夫人孕期就被傳出所懷之子妨克親人的閒言背後有賈母的影子,張夫人被穩婆害,賈母也不讓送穩婆去順天府,張夫人昨日被罰跪也是賈母所為?!

樁樁件件,都沒見那個賈母最信任的賴嬤嬤出麵勸過一句,說不定還曾替賈母想主意推波助瀾。

賈赦可沒有不打女人的想頭,飛起一腳,直接就把賴大家的給踹倒在地:“沒規矩的奴才,就這麼站著回主子話嗎?”

賴大家的被踢得差點背過氣去,好容易爬起來還得向賈赦認錯:“是奴婢沒規矩。”

“這沒規矩也不是一日了。”張夫人不給她找理由的機會:“聽說下人房那邊,你們賴家就占了三個院子。我想著你們家裡總共才幾個人,一個院子竟都盛不下了,可是藏了什麼東西在裡頭?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錯拿了府裡的東西。”

賴大家的抬起頭茫然的看向張夫人,不知道這話該怎麼回。賈赦見她的樣方,也看出裡頭大有私弊,邁步出了正房,遠遠的就叫秦柱快些帶人跟著他走。

“大太太,奴婢現在就去準備哥兒洗三要用的東西。”賴大家的聽到賈赦叫人,反應過來決不能讓他去自己家占的那三個院子,給張夫人磕了個頭起身就想往出跑。她得快些告訴自己婆婆想辦法,自家一些東西讓大老爺見了,全家的命都沒了。

張夫人一擺手,張來家的已經帶著幾個力氣大的婆子堵在門口處,推一把賴大家的:“太太還沒說都要用什麼,你急著跑去準備的東西不合用,可怎麼處?”

賴大家的知道自己在賈赦回來以前,是彆想著離開東大院了,回頭看向張夫人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大太太,奴婢是府裡的大管家娘子,不是東大院的奴才。”

這就和自己講起資格來了?張夫人看傻子一樣看著她:“東大院也是榮國府,老爺出了孝就會襲爵承繼整個榮國府,你說你不是東大院的奴才,是要挑唆著主子分家嗎?”

“老太太——”賴大家的不敢承認,隻能再次祭出賈母這杆大旗。張夫人不等她說完,就直接告訴她:“夫死從子,自國公爺仙去那一日,老太太便隻是老太太了。”

這麼直白,說好的百善孝為先呢?賴大家的無話可說了。不得不說,原主的性子看起來弱了一些,可是這管家的本事還是可圈可點的,張夫人一直注意著東大院諸人的動靜,沒有一個人偷偷往正院跑,去給賈母或是賴嬤嬤報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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