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1 / 2)

薛沛看著薛蟠糾結的表情就是一笑,小孩子嘛,虛榮心比大人還重呢,最願意讓人重視他,現在自己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到了薛蟠的身上,他哪好意思認慫?

在薛蟠看來,父親那一笑便是欣慰自己頂事的笑,莫明的升起一股自豪來:關鍵時刻,父親還是得指望著他。看來平時父親老是誇妹妹,不過是因為妹妹小,逗她高興罷了。

這麼想著,薛蟠就走到薛沛麵前,賣力的扶起薛沛:“父親,我跟你去。誰要是為難父親,我就揍他。”說完還晃晃自己的拳頭。

薛沛配合的展示自己一臉的驕傲:“好,我蟠兒長大了,能替父親出氣了。”隻把全身的重量壓向薛蟠一點兒,免得讓人看出自己並沒有裝出的那麼虛弱。薛蟠邊走還邊問:“父親,要不我自己去見叔伯們吧,你躺著養傷就好。”

薛沛知道這些人自己不見是不行的,這次見了,下次就可以一勞永逸跟這些人劃清界線了。

沒到花廳,已經可以聽到裡頭亂嘈嘈的議論之聲,薛蟠的胖臉就糾結到了一塊:“大膽,這些人原來哪次不是安安靜靜、恭恭敬敬等著父親,今天竟吵的跟菜場似的。”

薛沛安撫的拍了拍薛蟠的小肩膀:“一會兒進去你不要說話,哪怕那些人說的難聽你也不許插嘴。隻管記住吵的最凶的是誰。”

薛蟠很不服氣:“這些人都指著父親才有口安樂茶飯吃,好不好一頓棍子打出去就是了,乾嘛不讓我說話?”

這都是誰教給你的?薛沛就不急著進花廳,反而問薛蟠怎麼會做如是想。薛蟠很理直氣壯的告訴薛沛,都是母親告訴他的。

本來就是這些叔伯自己不成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說是出了本錢,可是最勞心勞力的還是父親,每年分紅給他們自己家本來就吃著虧呢,所以不用跟他們客氣。

薛家的確是各房都把銀子集中到了族長一房手裡,由著族長主持所有的生意,可是人家那是為了本大好壟斷市場好不好?每年底的分紅,也是按著出資多少分配,額外劃出一成來給族長一房,就是謝他為全族人操勞的。

怎麼到了薛姨媽嘴裡,就成了人家是仰族長鼻

息的了?薛沛直覺平日薛姨媽對另外七房態度一定是高高在上慣了,要不這些人現在說話的口氣不會這麼幸災樂禍——整個薛家的生意都指望著自己這個族長呢,自己倒了,薛家賺不到銀子,對這些人並沒有好處。

看來自己一會兒要好好看看各房的態度,若是這些人還知道關心自己,就得適當調整一下對他們的策略。

薛沛打定了主意,就要扶著薛蟠進花廳。薛蟠見父親一直沒有說話,大模大樣的向薛沛道:“父親放心,他們不過是仗著咱們家,才讓人稱一句皇商薛家人,等我寫信給舅舅和姨丈,有舅舅他們替咱們撐腰,管保這些人老實。”

原來你從這麼大就知道仗勢欺人了。薛沛在心裡給薛蟠記下了一筆,向著他嚴肅道:“記著我剛才的話,一會兒插嘴,便送你去青山書院,不放假不許回府。”薛蟠一下子蔫了,覺得自己剛才以為父親看重自己,是個錯覺。

守門的下人見自家老爺總算走了過來,神情似激動又似鬆了口氣,向著花廳內大聲通報:“老爺到,少爺到。”

花廳裡安靜了片刻,接下來又是了陣嗡嗡之聲。薛沛沒心情聽他們議論什麼,步履虛浮的好歹走到了主位邊上,先自己一屁股坐下,又咳嗽了兩聲,才向著剛才一齊站起來對自己這位族長表示尊敬的七家家主示意了一下:“都坐吧。”

話音剛落,有兩個人已經率先坐下了,薛沛認出這是三房跟四房的家主。其他的人見有人落座,也都重新坐下,當著薛沛倒不好再議論了,一個個擠眉毛弄眼睛的,生怕薛沛看不出他們是有話要說。

薛沛就是不主動開口。

三房的家主薛江忍不住了:“族長身子可好些了?”

薛沛微微一笑,聲音低得讓人快聽不見了:“便是身子不好,兄弟們來了,還是要見一見的。”知道我身子不好,你們還紮堆來,是想累死誰嗎?

薛江本以為薛沛怎麼也要跟自己客氣一下,說自己好多了,那自己接下來的話就好出口了。可是薛沛卻說自己就算身子不好,這麼些人都來了也得見客,就顯得自己這人有逼迫之嫌了。

四房的薛河見薛江被薛沛一句話堵的說不出話來,連

忙站出來打圓場:“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氣,族長身子頂不住,就是在內院見我們也使得。”

薛沛看了一眼薛河,這個比薛江會說話。可是會說話不等於自己就要搭理他,薛沛隻是點了點頭,並不接話,把個薛河生生僵在了當地。

花廳裡的氣氛一時尷尬起來,薛沛不時咳嗽一聲,讓那七個人更是如坐針氈,卻誰也不說要回去,改日再來探病的話。好一會兒,二房的薛海才問:“聽說昨日內院走了水,族長可驚著了?”

薛沛點了點頭:“我倒還好,不過內子與孩子受驚不小。”薛蟠就想說自己膽子大著呢,並沒有受什麼驚嚇,卻被薛沛不著痕跡的拉了一下,撇撇嘴低下頭。心裡暗中覺得這些人著實上不得台麵,不過一把小火,又沒燒多少東西,也值得這麼興師動眾的一齊過府。

“不知這縱火之人,族長可有眉目了,若是族長身子不耐煩,小弟倒是可以代勞查訪一二。”薛江又坐不住了。

薛沛還是淡淡的:“上午金陵知府已經來看過,自會給我一個公道,就不勞煩老三了。”

眼見著薛江再次敗下陣來,薛海接口道:“自家兄弟,說不上什麼勞煩不勞煩的。族長家的事,也是合族的大事不是。”

這個比老四房的更會說話,說不得今日糾集著人來的,就是這位了。薛沛搖著頭,意有所指的道:“身為族長,為族人操心是我的責任,哪能讓族人反過來替我操心的理兒。等什麼時候我不做這個族長了,再承兄弟們的情吧。”

薛海眼神便是一閃,笑道:“族長這些年為族人如何操勞,族人有目共睹。好不容易有個替族長分擔的機會,說不上什麼承情不承情的話,都是自家兄弟。”

剩下的幾個聽了跟著點頭不迭,生怕薛沛看不出他們想替他分擔之心。薛沛心裡冷笑,向著薛海也是一笑:“那老二不妨說說,準備怎麼替我分擔。”

問話口氣平平,真如平常兄弟共話家常。可是聽在薛海耳中,偏生不好回答,囁嚅著說不出自己最想分擔的就是族長之位,還有皇商的名頭。

薛沛這時卻猛拍了一下桌子:“是不是想著替我分擔一下族長之位,還想著最好這皇商之

位,也讓與你?!”

薛海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來前他可是跟那幾個說過自己的目的。不過當著另外六個人的麵,他是將族長與皇商分開來說的,為的是自己得一個,再拿出一個來誘得眾人一起發難,免得自己獨木難支。

現在薛沛竟一下子指出自己心中所想,薛海生怕跟來的諸人發現自己的算計,不由道:“族長說的哪裡話。不過是兄弟們聽說族長身子不好,日後便是養好了也累不得心勞不得力。所以想著替族長分擔一二,有族長指點著,才能讓大家的生意不至因族長之病而耽誤了。”

“是這樣呀。”薛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老二隻是擔心族裡的生意?”他還追問了一句,把剩下的人也看了一圈。

薛海被薛沛說得摸不著頭腦了,誰不知道這族長一房每年除了生意分紅外,獨拿一成的利潤,每每都有十幾二十萬兩銀子。現在薛沛這麼平靜的問出來,是幾個意思,不是應該擔心大家趁著他病,要占那一成的利潤嗎?

見薛海不答,薛沛好心的主動問其他人:“你們幾個也是擔心族裡的生意,還是擔心我一倒,這族中之事就沒有人管了?”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起來,他們是兩樣都擔心好不好,就是想不通薛沛為何先問生意之事。見大家不答,薛沛又道:“我已經給薛襄信了,等他回來,生意之事你們可以不必操心。”

“不行。”薛海以為自己明白了薛沛的想法:“薛襄不過一個庶子,哪怕他回來了,讓他主持族中的生意,我頭一個不服。”其他人也跟著說什麼不服,不能讓薛襄主持族中生意之事。

薛沛所說的薛襄,便是原著裡薛寶琴之父、原主的庶弟。他與原主雖然沒有分家,可是娶親之後妻子與薛姨媽處不來,薛襄一向敬重嫡兄,不願意兄長為難,跟原主支了五千兩銀子便自己出門做生意,每每半年才送回封報平安的信。

薛沛敢提他,是因為薛襄對原主這個嫡兄還是很尊敬的,兩人又同住一府,遇事薛沛不管是得到消息還是處理起來都能快當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