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2)

暖閣一行,如使蘇珩承受了淩遲之刑。這刑罰不僅僅針對他的身體,更是對他的精神、他的自尊,進行了殘酷的圍剿。他忍受著巨大的恥辱,回到了那間狹小陰暗的陋室裡,帶著家人寫予他的書信,與身上一世難除的牡丹畫紋。

家人信中字字,皆是勸他隱忍堅持,父親在信中,直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雲雲,似是生怕他寧為玉碎,有棄世之念。他沒有輕生的念頭,隻是覺得可笑,甚至在對鏡望著自己身上的刺紋時,忍不住聲音嘶啞地笑出聲來。

可笑,可笑,他曾經的心亂,那兩場與昭陽公主有關的迷離夢境,在鏡中牡丹畫紋的映照下,真是可笑至極!!

曾經,他竟錯覺她是有幾分可愛的,而現在,她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僅為滿足一己私欲、僅為發泄心頭怒火,她就可使出何等蛇蠍手段,如何誣使他人遭受滅頂之災。她心中並沒有喜歡,有的隻是折辱,她享受折辱他人的快|感,她要的不是“小蘇大人”,而是一個卑微臣服的“玉奴”,一生一世,跪於她的腳下,受她踐踏。

被紋的牡丹畫紋,是將跟隨他一生的奴隸烙印,玉露膏可消去他刀刀見血的傷疤,但這特殊刺紋,卻一世都不可除,是他畢生不可擺脫的恥辱。

刺紋不僅僅是紋在他的身上,更像是刻進了他的心裡。蘇珩為這恥記,屈辱難當時,眼前忽又浮現起一道暗紅的傷痕來。昭陽公主既有玉露膏這等奇藥,平日又甚注重容顏之美,為何她自己,不自敷此藥,祛了她蝴蝶骨處的傷疤呢?

隔幾日,在府內奴郎朝秦,奉公主之命,來教授他侍奉之道時,蘇珩不解地向他問了這個問題。

朝秦是那日水榭中為公主剖橙的白衣男子,是一眾奴郎中性子最沉穩的,溫靜爾雅,有文人之風,在與他說話時,眸中既無嘲諷也無同情,平和如水,就像在對待一位尋常之人,既不將他視作從前的狀元郎,也不將他看作卑賤的玉奴。

“從前一次,我侍奉公主時,曾問過殿下。殿下說,這道傷疤是一個傻瓜留下的,傻瓜臨死前說要找她,她就留個印記給他找,等他找來,叫他在她手上,再死一次。”

朝秦邊淡笑著回答他,邊將攜來的一本書,推送至他麵前道:“這種事旁人不好教,依你的悟性,也不必向人求學,看看書就懂得了。”

蘇珩揭開那書麵看了一眼,登時瞠目結舌。

作者有話要說:天將降大任於斯為引用。感謝在2021-09-18 09:37:18~2021-09-19 08:5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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