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彆說六阿哥正在高燒,就說一個正常的孩子,連續三天不吃飯也會餓的不成人形。

“我命苦的阿哥啊......”奶娘不是不擔心自己,她的口上不能表露出來,內心在不斷祈禱震怒的皇上能把往六阿哥身上塞豆痂的凶手找出來,這樣德妃娘娘才有可能饒她一命。

主子們當然知道不是她做的,但找不到凶手,六阿哥也在她手上出了事,就隻能拿她是問。

想著,奶娘就又哭著歎息:“我苦命的阿哥啊。”

躺在床上的小人手指微動,眼睛也迷迷糊糊的睜開,看著頭頂的淡紫色帷帳,在聽著耳邊熟悉奶娘的哭聲,差點以為自己已經來到了地獄:“......嬤嬤,已經到給胤祚哭靈的時候了嗎?”

才五歲的胤祚雖然從小身體就不好,但是天性率真活潑,平時也最最喜歡和彆人開玩笑。

這三天中,胤祚也時不時的會清醒過來,所以奶娘也並沒有什麼意外,隻是抽著鼻子把淚擦乾:“您又說笑了——奴婢喂您喝藥。”

胤祚微微側了下臉,可連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這麼簡單的動作就讓他頭痛欲裂。

連續三天的高燒讓他的身上沒有一點力氣,吃什麼吐什麼,隻是勉強熬命而已。

“嬤嬤彆怕。”他甚至還不忘安慰將自己從小照顧大的奶娘,“胤祚知道...不是嬤嬤的錯......把額娘喊來。”

僅僅說了這幾句話,他就像是堅持不住一樣,躺在床上大喘著氣。

感覺到自己身體虛弱到某種程度的男孩嘴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看來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啊。

沒錯,胤祚的靈魂也並不完全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他上一世是一個全職畫家,因家中富裕,且有一位年齡相差較大的兄長,所以並沒有接受家族教育,而是自由發展,在彆人眼中看來頗有些不通俗物的愚蠢。

但胤祚其實非常滿意,他不喜交友,也不喜熱鬨,如果讓他學著大哥那樣天天與人交際應酬,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有三兩好友,一年見一次麵就夠了。

本以為可以過一輩子這樣平淡的生活,結果他卻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將他送到了幾百年前的清朝,轉生成了大清朝的六阿哥。

可能是因為前一個孩子沒有養在身下,他又因為在孕中被害導致天生體弱,這一世的母親對他是完完全全的溺愛,真真應了那句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口中怕化。

隻要是他想要的,多看了一眼的東西,不出一天就會放到他的麵前——甚至連原本要給太子的東西也不例外。

胤祚一開始還驚訝於德妃的大膽,直到後來才從德妃和其宮女沒有避著他的閒聊中知道,他還未出生時所中的毒是皇貴妃所下,而下了毒的東西,就是康熙親自拿到德妃宮中的香囊。

本是好意,結果卻成為了彆人手中的一把刀。

因為皇貴妃的身份,加上前些年動蕩,這些後宮之事不能宣於人口,於是在表麵上康熙並沒有對皇貴妃做出懲罰,畢竟榮妃的幾個孩子也都是這樣平白消失的,沒有任何人敢多嘴。

但實際上,光憑德妃嘴角雖仍有不滿卻暗含快意的笑容,胤祚就知道康熙一定做了些什麼。

也許是出於一個父親的愧疚,他不僅得到了祚這個名字,還成為了大家口中除了太子第二受寵的皇子。

胤祚早就做好了自己的規劃。

身體不好就少操心,少做事,趁著自己生的早沾沾光——畢竟其他幾個兄弟之後都會成為親王,郡王,他即使是個沒什麼貢獻的,沒有封號混在中間也不好看吧。

改革科技什麼的他是不用想了,上一輩子他就是走的藝術生,理科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隻有九年義務教育的水平,什麼玻璃水泥更是不知道原材料和配方,讓他來指手畫腳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

結果計劃是計劃好了,卻沒想到又遭遇了飛來橫禍,不知道誰把天花豆痂放到了他衣服的夾層中。

想到這裡,胤祚就想歎氣。

他如今的身體才剛剛五歲,即使忌憚也未免有些過早了。

而就在奶娘出去他一個人安靜思考的時候,靜鞭聲在外麵響了起來。

胤祚轉動眼珠,看到一個氣勢逼人的青年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被康熙刻意溺愛的他也享受著這份溺愛,所以壓根也沒有一點想要強撐著身體起身迎接他的打算,而是嘴一憋,帶著哭腔抱怨出聲:“皇阿瑪,好難受啊。”

如果真的救不了了,那就能不能讓人給他撓撓癢,順便漱一下口,不要灌那些苦湯藥了。

又熱又癢又想吐,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

如果不是想著額娘,他還真的想直接趕去投胎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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