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太醫的檢查也出了結果。
但與康熙想象中不好的結果不同的是, 太醫對胤祚身體狀況的評價竟然還可以。
“雖然能診出六阿哥的脈與之前稍有不同,也更弱了些,和之前為六阿哥診脈的梁太醫所寫的脈案相同, 想必是因為中毒的原因,但......”
兩位太醫對視一眼, 小心翼翼的開口。
“但這被換了藥方,對六阿哥的影響並沒有奴才預想中的那麼大。”
起碼不是應有的反應, 變化肯定會有, 但卻能補的回來。
康熙先是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又是疑惑。
康熙自己也懂醫術, 他也曾給胤祚診過脈, 甚至還曾經親自開了藥方, 隻不過讓院判又稍有調整。
儘管那是在胤祚出天花以前, 那時胤祚隻是打娘胎裡的體弱, 還沒像現在一樣, 簡直到了破敗的程度。
在胤祚的身體變得更壞之後,康熙就不敢再給胤祚開藥方了。
但胤祚的每一個藥方, 每一次診斷他都親自查驗,所以他十分確定若胤祚的藥倘若被換了半個月,那他現在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還活蹦亂跳的。
院判也不得其解,但他卻不想讓皇上認為是他們的醫術不高才沒診出來六阿哥的脈象, 也沒察覺到胤祚喝的藥被人動了手腳。
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之後,沉吟片刻後給出了另外一種可能的答案:“可能是因為六阿哥所中毒藥剛好與這被改變了的藥方互補。”
康熙也隻能這樣想,隻是還仍有疑慮。
他冷冷的看著下方想要尋死卻被侍衛迅速按住的黃翠,他對待黃翠可就不像是對待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下毒之人的平妃那樣了。
茶盞不是扔在黃翠的麵前,而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
這種背主的奴才,竟然還想在事情敗露之後尋死, 以逃避審訊。
康熙不想讓胤禛和胤祚看到血腥的場麵,更何況此時場上還有將要臨產的德妃和年幼的胤禌。
“把人拖下去,把她知道的一切都掏出來。”
康熙的語氣冷漠到讓胤祚都有些陌生,畢竟康熙在外人麵前是帝王,但對他的時候大部分都還是慈父。
不過這種不適也隻是有一瞬間。
而就在那些人審訊黃翠的時候,小春開口了:“皇上,奴婢有話要說。”
宜妃護著胤禌,不想讓他多看這惡奴一眼。
虧她之前還認為這個奴才身世可憐,準備讓茉莉在這個月給她多發一月的月錢過個好年。
小春相貌平平,是扔到人群裡第二眼就不會被發現的那種,宮中小選的宮女也要看相貌,起碼要五官端正,所以即使在宮女中,小春的容貌也可以說是普通。
“奴婢是因為孫太監的逼迫才這麼乾的。”和已經被找出來證據的黃翠不同,小春的房中沒找到任何東西,隻有剩餘的還沒用完的半包毒藥。
她似乎沒有受賄,也不是為了錢財。
小春看了一眼胤禌,卻隻讓宜妃警惕的把胤禌抱的更緊。
她又複垂下眼眸,沉聲說道:“奴婢本不願做這事,但奴婢有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她在前幾年去世了,孫太監說若奴婢不答應,便要去挖了奴婢姐姐的墳,讓她曝屍荒野。”
小春又磕了個頭:“奴婢知道,對不起十一阿哥和宜妃娘娘,但奴婢沒有其他的選擇。”
宜妃簡直要罵出聲來:“一個太監而已,他逼迫你,你若是忠心,你就應該選擇告發他,我還能拿他沒辦法?”
平妃心下也稍定,如今孫太監去世,無論她們如何編排,孫太監也不能跳出來說真相不是如此。
而小春更是掏出了一物:“奴婢當時心中有著怨恨,所以暗中留了一手,奴婢從那孫太監的身上拿到了一個荷包。”
德妃心中一跳,不知為何有著不好的預感。
而小春將荷包打開。
平妃心下大定:“德妃姐姐,我怎麼瞧著,這荷包如此眼熟呢。”
那荷包,正是永和宮冬竹的繡法。
看來這小春恐怕是被孫太監所信任,所以知道平妃下毒的對象隻有兩位阿哥,而沒有德妃,想要將罪名推到德妃的身上,讓皇上認為她是在自導自演。
德妃卻沒她想象中的著急,緩慢的撫了下袖子:“本宮身邊的冬竹擅長這種雙枝繡是眾人皆知的,想要拿這個來陷害本宮,不得不說你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女人如水一般的美眸中閃過一道狠厲,嘴角卻還擒著笑,而一轉頭之後無論是儘在掌握的笑還是自信全都消失不見,反而變成了無奈:“可這雙枝秀很耗時間,僅靠冬竹一個人都供不來我一人的。”
“這樣的荷包又怎麼會隨意打賞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