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幾乎是在明晃晃的說,小春手中的荷包是她偷的。
德妃萬分確定自己在之前沒見過孫太監,更沒給過他打賞,所以小春手裡的荷包來源必定不正。
“可太醫剛才不也說六阿哥的脈象不對......”平妃沒被她嚇到。
康熙坐在上方的冷眼看著底下幾人的對峙。
德妃拖著肚子起了身,向前艱難的走了兩步,把小春手裡的荷包拿了起來。
在翻看了兩遍之後,她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不過就是這種水平,竟然還想來汙詬本宮。”
“雖然都是雙枝秀,但本宮從來不愛什麼魚蟲樹木之類的,隻獨愛花,竹,鳥。”
德妃把手裡的荷包又打開看了兩眼:“這料子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吧,竟然還是日絨綢——但你要不要看看本宮用的是什麼料子?”
沒見過的事情,是想象不出來的。
或者說,即使想象出來也拿不到。
小春給十一阿哥下毒才不過半月,能夠在這段時間內學會雙枝繡,又繡好一個荷包,已是未雨綢繆,心思縝密了。
畢竟黃翠這個月也隻是滿心歡喜的收著銀子,而沒想過事情會不會敗露。
小春甚至都不是哪個答應或者貴人身邊的大宮女,哪裡能得到什麼好布料——更何況她還不能同人交換,要不然彆人一打聽就知道這荷包是她自己做的。
這日絨綢已經是她能弄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小春繼續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她能為平妃娘娘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這荷包本就是她最後的拚死一搏,結果德妃娘娘卻完全沒被嚇住,半分破綻也沒漏。
而此時侍衛們也拖著奄奄一息的黃翠進來了。
黃翠的身上被蓋了一大塊灰色的布,以擋住她身上的臟汙血跡,免得礙著貴人們的眼。
胤祚向外側微微撇了下頭,他沒有心軟到連下毒要害他的人都要憐惜的地步,隻是不太習慣這血腥的場景。
在往年他連菜市場殺雞的地方都要繞道走,隻敢去超市裡麵買人家已經分裝好的肉。
胤禛本還擔心胤祚心軟,結果現在一看便放心了下來。
黃翠本來還指望平妃能救她,現在她的人都快被打軟了,自然也不敢再隱瞞什麼,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了出來。
“那孫太監,之前的確是曾經提到過平妃娘娘,這金子也是他給奴婢的。”黃翠哭的泣不成聲,涕泗橫流,“奴婢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什麼藥,隻是拿了銀子辦事。”
“這紙條,這紙條也是孫太監給奴婢的,當時因為大阿哥大婚,宮裡各處都亂糟糟的,那孫太監同奴婢剛巧碰見,就在過來的時候把這紙條塞給了奴婢——連同的還有一塊兩的銀子。”
“奴婢和孫太監約定好的見麵地點,就是在阿哥所後麵的小花園裡,因為孫太監平日裡就在那裡辦差,每次都用紙條傳信,他讓奴婢看後就燒掉,隻不過這一張紙條因為沒找到機會,所以就還沒燒掉。”
黃翠一股腦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她實在是怕了。
“奴婢真的不知道孫太監的主子是誰!孫太監從來都沒同奴婢說過,隻奴婢曾經在一次碰麵的時候,去的早了些,剛好看到孫太監在和另外一個太監說話,其中提到了平妃娘娘,說是娘娘恐怕擔心太子殿下對她生疏,其他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了!”
康熙見她像是真的吐乾淨了,就點了下頭,示意侍衛把她拖下去。
而侍衛也從黃翠說的地方找到了孫太監昨天放在裡麵,黃翠還沒來得及拿走的紙條——以及新的毒藥。
最重要的是,因為這是赫舍裡家的秘藥,所以孫太監是從平妃大宮女手上拿的藥,往常都是黃翠拿了自己換成六阿哥阿哥所裡的瓶子,可現在瓶子沒銷毀,一下子就好找了。
侍衛從平妃的大宮女住處,又找到了兩個一樣的瓶子。
平妃打了個抖。
她知道自己完了。
她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下,但嘴唇一直抖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皇上,奴婢...奴婢......”
太子殿下應該早早就接到了消息才對,為什麼太子殿下還沒到來。
叔父呢?叔父為什麼也不來救她,明明叔父也讓她在宮裡警惕六阿哥,警惕德妃和宜妃,說這倆人會對太子殿下造成阻礙。
明明是叔父說的話,明明她是為太子殿下好,為什麼這兩人都沒出現呢?
平妃此時才真正知道怕了,膝行到康熙麵前:“奴婢,奴婢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
她伸手就要抱上康熙的腿,卻被康熙厭惡的一腳踹翻在地。
“鬼迷心竅?朕看你是心思歹毒!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