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黑色中突然出現了幾個金毛。
胤祚甚至發現連那些平日裡最講究什麼禮儀規範的夫人們都時不時的往那邊瞧去。
大阿哥滿頭大汗的坐到了他的旁邊:“真是, 都快開始了,有幾個倔種在那裡給我犯渾,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 爺真想一人給他們一腳。”
胤祚不以為意:“你去角落裡偷偷的踹唄。”
畢竟大阿哥在這次冰嬉帶領的可是皇阿瑪的人, 他們若是犯諢, 那丟的可是皇室的麵子, 並且此時這是什麼場合, 劃分到現代也能稍微稱個小型冬運會。
雖然不像現代那麼大規模,並且花樣那麼多。
但國家最高領導人,其他國家的使團,還有這麼多一品二品的大臣, 前段時間剛打了勝仗的費揚古, 從蒙古趕來的蒙古親王和親王福晉等等等等。
這裡麵隻有他一個水貨,其他人都是實打實的。
在這種地方丟麵子, 講實話, 踹兩腳都算是少的了,那人的爹媽都不會放過他。
比賽輸了那不叫丟麵子,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下一年再練即可。
但是聽著大阿哥說那人想要在仗著自己是開場隊的隊員,給他那隻有一個六品誥命的額娘,換一個更往上的位置。
胤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他想和誰換?”
誰被當成軟柿子捏了。
大阿哥嘖了一聲,用稀奇的語氣對他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他想讓我給他換。”
意思也就是他自己不想得罪人, 他想讓大阿哥替他去得罪人。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拒絕他,他竟然還想鬨事,我就問他是不是覺得現在的生活過得太愉快了。”
大哥很直白的承認了自己在威脅人,對於這種腦子拎不清的, 你就不能和他們講道理,有時候直白一點的命令他們才能聽得懂。
主要是這隊雖然是他和太子帶著的,但他和太子平時都很忙,大阿哥就交給了自己的副官。
他剛才去問了他的副官知不知道這個人。
副官卻說這是按照他的要求來的,不看家世和旁的,一切都隻看表演的能力。
這人不就被選上了。
副官也被他煩的要死,整日裡唧唧歪歪的:“但他平日看起來還挺正常,沒想到竟是個拎不清的。”
胤祚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這個人的名字,然後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大阿哥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又咕嘟咕嘟灌下了兩盞茶後,才疑惑的看向他:“你知道什麼了?”
胤祚這段時間都快把京城的貴女名單和家庭情況給背下來了,所以剛才回憶了一會兒就想起來了這個查爾奇到底是誰。
“他倒沒什麼特彆的,但是他的姐姐好像在惠妃娘娘給你挑選的側福晉名單上。”胤祚說的很委婉,“他剛才有沒有暗示你點什麼?”
比如,他倆的關係?
大阿哥這下也悟了:“我說他擱那吭吭哧哧說什麼呢。”
說什麼日後,什麼大福晉,什麼孩子之類的。
說還不敢大聲說,那聲音比蚊子也沒大多少了,他什麼都沒聽清。
但現在一想,大阿哥突然就明白他在說什麼了,氣的當即就擼起袖子準備下去乾他一頓:“這龜孫兒,背後編排誰呢?”
他要是知道他說的是這,他早踹了,他還沒孬種到知道彆人說自己的福晉還不吭聲的。
劃掉,這側福晉的名字保管得劃掉,這還沒進他府呢,就開始拿著他的名字為虎作倀了,他就說這人怎麼腦袋有病,想要讓他給他去調位。
胤祚連忙拽住他:“算了算了,忍他半個時辰。”
先讓他開完場再說,現在臨時缺個人去哪裡找。
不過幸好大福晉因為和他一起走,所以來的晚,不然聽見這個得多難受。
而就在他們兩個人閒聊的時候,靜鞭聲響起。
康熙和皇太後到了。
所有人一同起身請安。
胤祚起身的時候還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椅子,他呲了一下牙,覺得這真是個技術活。
要是放在上輩子他大學裡麵,現在所有人站起來,那估計得是一片拖椅子和你撞我,我撞你的爭吵聲。
康熙無意讓他們多等,叫了起。
胤祚起身回到了座位上,悄咪咪的把自己的凳子扶正。
他們這一排是絕佳的觀賞位置,並且周圍空出了一圈。
康熙坐在最中間,左邊是太子,右邊是胤祚,胤祚的身邊是大阿哥,大阿哥的身邊則是蒙古的親王。
胤祚夠著腦袋往左邊看了一眼,發現太子的身邊是裕親王。
雖然他之前追擊噶爾丹的時候沒有做出正確的決策,差一點便把人放走,讓康熙擼了他的職,但一年過去康熙就又給他恢複了過來。
皇太後不和他們坐一起,在早幾年皇太後都是和太皇太後坐一起,現在太皇太後沒了,皇太後便喜歡和蘇麻喇姑坐在一塊。
旁邊還圍著一群小阿哥小格格,德妃惠妃佟妃都在那。
大阿哥和這個蒙古親王還挺熟悉的,兩個人坐下沒多久就聊了起來。
胤祚聽了一耳朵,知道他們是之前秋獵的時候見過幾次,上一年大阿哥陪著康熙一同禦駕親征的時候也見過他。
胤祚向來不喜歡管這些事情,乾脆就和康熙聊天。
康熙和他閒聊了沒兩句,周圍突然就升起了七彩的煙花。
儘管是白天,但這些煙花像是煙霧一樣,在白天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大阿哥的心情總是變化的很快,剛才還氣著呢,現在就又好了:“好看吧,這可是我特意找人做的。”
他看了胤祚一眼:“怎麼感覺你還不如你那群屬下呢。”
這說的是胤祚管理的育嬰院那些大班的人,其中有一部分已經完成了他們初級的學業,有了高中畢業的水平。
胤祚今年已經把賬還完了,準備再攢一攢就又要開始給他們兌換書了,但是在這之前他們沒有新東西可以學了,就把他們拉出來乾活了。
大阿哥就借走了一個人:“這煙花用的是他們口中說的什麼有色金屬,什麼固色反應之類的,看著還不錯吧。”
胤祚都不知道他在驕傲什麼:“這是我的人做的。”
他的,他的!
隻是借給你用一下,用完還要還的。
而且誰說他不如那些大班的人了,他們學習的課程他也學過好嗎?
隻是學霸能夠在高中的時候就自製機器人,自己手動培養單一菌株,又或者是徒手繪製洋流圖。
他看了之後隻能鼓掌,這就是區彆。
大阿哥不吭聲了。
胤祚本來應該為自己說過大阿哥而高興的,但此時他卻從這沉默裡品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思。
他眉頭一皺,覺得不對勁。
“你不會......壓根就沒想著還吧?”
大阿哥咳了一聲,含糊不清:“還,怎麼能不還呢?”
就是,還完了,學完新的知識了。
再借嘛。
說完,他便打斷胤祚的話:“不是一直等著看表演,現在要上場了。”
從湖麵兩側滑下來幾排隊伍,他們手中都揮舞著代表各自所在旗的顏色。
他們斜著入場,交叉穿行,卻沒有互相碰撞。
手中的旗子利落的揮舞,甚至都能聽到破空的聲音。
他們交叉分開之後又掉過頭來,在冰麵上排成了一個代表龍的圖案。
龍頭時上時下,巨龍在湖麵上遊走。
龍尾更是靈活,給整隻隊伍增加了靈魂。
而他們又突然散了開來,有組成隊形繼續穿梭滑行的,也有幾人搭乘一夥,站著上天的。
胤祚看著那個九個人搭成的三層人隊,不禁哇了一聲,鼓起掌來。
康熙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著下方扔了一個帶著金環的香囊。
隻不過這香囊裡裝的可不是香料,而是滿滿的金葉子。
見康熙已經開始賞彩頭了,旁邊的人也紛紛附和著往湖麵的邊緣處扔這些香囊。
胤祚甚至還看見一個直接扔大金鐲子的。
這好家夥,先不說貴不貴重,他是真不怕砸到人。
胤祚順著那個金鐲子將視線上移,發現這人他竟然還很熟悉。
恭親王,常寧。
也是一個經常來皇宮裡看望太皇太後的人,不過胤祚和他的性格不太合,所以兩人關係比較普通。
的確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而且他就算砸到人了,也沒人敢說他什麼。
胤祚自然也是準備了的,裝了滿滿一袋子金葉子的香囊輕輕巧巧的落到了湖邊。
金葉子不沉,塞到一起又很占空,所以這一袋並不沉。
到時候這些打賞全部都會給下麵表演的這些人分掉,倒不是看重他們的價值,而是看重他們的意頭和拋出他們的人。
畢竟以後求人辦事的時候,你拿著人家扔下去的香囊說一句,之前可還在冰嬉大賽上撿到過人家的打賞,這不就是一個拉近關係的好方法嗎。
而除了他們之外,那些外國人們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掏出來了值錢的東西。
胤祚看著他們有點茫然的樣子,側頭朝著自己的身後吩咐了兩句。
小泡子領令下去,沒過多久就看到有宮女端了一盤荷包,給他們送了過去。
他們這才把手裡的寶石塞了進去,扔到了湖邊。
胤祚看著都搖頭,也是真不怕寶石被摔壞。
幸好他們坐的位置低。
不過胤祚倒是沒擔心他們的錢財,現在這個時代,能夠出海的都沒有窮人。
康熙發現了他的小動作,輕笑一聲:“你倒是好心。”
也不知道他們認不認識他。
胤祚抓住他的扳指,試圖給他拽下來:“行個方便而已。”
人家來他們這,總得招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