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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俞榮兒看向俞毅行,俞毅行起身示意她坐主位,而他次其而坐。

俞榮兒從之,兩人心照不宣。

匡廖南跟隨俞希子麵對的就是這樣荒誕場麵,貌似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目光嚴厲直視他,家中男主人卻是作壁上觀。

“你來的目的。”俞榮兒不容置喙地開啟談話。

匡廖南眉頭打結,“你是俞安弟弟吧?叔叔,我是匡廖南,俞安男朋友。”

他的目光從俞榮兒臉上轉至俞毅行麵上,同時餘光搜尋俞安身影。

俞榮兒提醒他,“你和三姐的後續由我處理,三姐不會見你,也請你不要打擾父親。”

明明是普通富裕家庭,匡廖南卻感受到家族的森嚴,甚至——詭異的排位秩序。

他的目光還在俞毅行臉上徘徊,然俞毅行一言不發,靜若年邁的沉睡雄獅。

片刻,他收回視線,不得不接受和小孩談話的事實。

“我是來道歉並解除誤會的,我希望俞安能出現。”確定事情走向後匡廖南說話毫不含糊。

“嗯,你可以開始說了。”

俞安弟弟仿若一塊生硬的石頭,匡廖南皺眉。

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順從俞安弟弟是當前形勢最好的選擇。

匡廖南舔唇,說道:“俞安懷孕時我突然消失,是我不負責。”他的聲音嘶啞起來,姐夫李仁傑的話再次盤旋腦海。

——她去醫院流產了。

男人雙拳緊握身側,突起的骨節似乎要綻開皮膚,掌背青筋顯露。

俞榮兒下巴微收,不置可否。

匡廖南放開了說:“當初我消失是因為我爺爺去世,至我爺爺往下到我這代,家裡九個孩子隻有我一個男丁。

“喪葬往來和遺產紛爭讓我一時無法妥善安置俞安。我承認我是懦弱的,在俞安懷孕時沒有將消息告訴兩邊家庭,導致突發情況發生時俞安被遺忘。

“我傷害了她,任何怨言懲罰我都願意接受。”

匡廖南一咬牙,“咚”一聲朝俞毅行雙膝跪地。

俞毅行沒有說話。

俞榮兒道:“核心就是這些?”

“是。”匡廖南回應,男人堅硬的麵龐顯示負荊請罪的決心。

“孕期遭受誹謗,被開除,流產,懲罰了你這些就能挽回嗎?”俞榮兒視線寒冷。

“……不能。”這是最無力卻最切確的事實。

“那你來這裡乾嗎?”俞榮兒毫不留情地問。

匡廖南道:“我可以去舞團為她挽回公道,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會讓她複職。”

流產,卻是無法挽回。

俞榮兒冷笑,“這就是你認為的彌補?”居高臨下的眼神。

談話中匡廖南已忘記俞榮兒年齡,他不假思索道:“我永遠欠她,我願意一直補償她。”

這樣的話匡廖南從來沒有在心裡、腦海裡想過,來之前他鋪墊了很多話,卻遠沒有自責到這種程度。

眼下一切皆是出於俞家的鄭重、嚴厲和強勢。

是的,強勢。

首都百年世家出身的匡廖南在申城俞家感受到強勢。

俞家比他想象中的強大,俞安弟弟也出類拔萃的強大。

調查俞家的想法在匡廖南心中一閃而過。

暗紅沉重木門後,倚在門後的俞安眼淚撲簌。

她想見匡廖南,她想他,可與此同時排斥油然而生。

他承諾的不是她想要的。

他有愛她嗎?

淚水從瘦削的臉龐滑落。

而屋外,俞榮兒替俞安問出她要的答案——

“你愛她嗎?”莊嚴的審判中突如其來的感□□彩突兀可笑。

匡廖南一愣。

他愛俞安嗎?

他對她是有感覺的,可這樣的感覺他在以前女友們身上也都有,假若沒能和俞安在一起,日後換另一個女人,他也會升起同樣的感覺。

男女之久的情感從來不能長久,他太明白了,若是將短暫的歡愉與喜愛當□□,那它便是了。

話升到嘴邊,卻吐不出來。

房子內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他身上,汗水從額頭上泌出。

須臾,“愛。”一咬牙,詞吐出口。

門後,俞安雙手捂麵,嚎啕大哭,水流順著手指縫隙留下。

哭聲穿透木板,傳進廳內眾人耳裡。

他根本不懂愛,他不愛她!

不過是男人的責任讓他說出謹慎的答案。

熟悉的聲音,哪怕是哭聲匡廖南也能分辨出來。

隻是這哭聲為何如此沉重,仿佛鐵錘捶在他心上,一點點將他的心敲碎。

匡廖南生硬轉頭,視線落在天塹般的門上。

有些東西徹底從他生命裡失去了。

他能感覺到。

為何他的心突然空了。

一滴淚水從男人眼眶中滾出,嘀嗒落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