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戚斐隱約地感覺到自己剛才好像錯過了什麼。就以前的經驗來看, “劇情進展”的提示都是與關鍵人物相生相伴的。她隻不過和一個NPC在河邊聊了幾句,吹了菏阜公主的彩虹屁, 主線劇情就進展了……莫非剛才的侍女是比較重要的NPC?說不定就是公主身邊的侍女, 可以將話遞給公主聽的那種。

完了……希望她沒有好心辦壞事,錯點鴛鴦譜吧。

在外麵轉了一圈後,心情果然放鬆了很多。戚斐再在河邊待了一會兒, 感覺身上有點兒冷了, 才回到了氈帳裡。

時間已經很晚了,戚斐輕手輕腳地掀開了氈帳的門簾, 卻發現薛策還沒有休息,還一副準備要出去的樣子。

“我回來了。”戚斐將門簾放下,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靈:“啊, 難道你是準備出去找我?”

“……哼。”薛策輕哼一聲,倒是沒有否認:“我以為你迷路到了什麼地方去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就……隨便逛了逛。”戚斐支吾了一句。回想起剛才,她越發覺得自己可能錯拉紅線了, 有些心虛, 一邊走向床鋪, 一邊說:“好啦,很晚了,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比試, 我得養足精神, 好好應戰。”

菏阜族的床鋪和北昭的有些不同, 是很寬闊的木板, 睡四個人都行。上方也沒有帷帳之類的東西。這也正常,這裡的冬天根本沒有蚊子,而且氈帳裡的香爐還點了驅蟲的草藥,氣味很清淡,卻足以將草原上最多的蟲子都驅走了。

在菏阜族的侍從看來,他們來的這一行人都是男人,安排兩人一個房間也沒什麼不妥。床上是放了兩床被子的,考慮也算是很周到了,不然的話,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個被窩裡,恐怕手腳都伸展不開,半夜就會把同伴踢下床了。

薛策嗤笑了一聲:“為了輸掉比賽,養足精神?”

“切,你聽過一句話沒有——比賽可以輸,風度不能輸。”戚斐說完,忽然意識到,薛策現在居然會調侃她了。

在剛認識的時候,那個動不動就對她擺冷臉拉臭臉,態度粗暴,不讓她靠近,還將她扔在破廟裡的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好像已經成為曆史了。

這種轉變,好像還是從他們離開洛家莊後,前往降龍城的那一個月間開始的。薛策那段時間的狀態就跟撞邪了一樣,總是從背後盯著她,盯得她渾身發毛。

到了降龍城後,他終於變正常了,也不再用那種詭異熾熱的眼光審視她了。同時,對她的態度,也仿佛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戚斐迄今都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又經過了什麼激烈的思想鬥爭。但既然是好的變化,就不用深究了。

這裡的被子還跟睡袋一樣,戚斐自顧自地鋪開了一個,鑽了進去,滾到了牆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他們一行人就被王帳方向傳來的激昂的鼓聲和奏樂聲吵醒了。一個二個都打著哈欠爬起來,開始整理儀表。

菏阜公主的招親,是族中的一大盛事。不僅是參選者要盛裝出席,進入場地圍觀的貴族,也會打扮得十分隆重。而在菏阜的文化裡,越是這種日子,身上的顏色就越多,走在路上好像掉進了一個五彩池裡。

而北昭正統場合的著裝,則是以朱紅和白色為主的。戚斐今天也隨著裴文瑄一行人,換上了統一的文臣著裝,月白色的袍子和朱紅衣帶。

按年齡來說,十五六歲還沒發育完全的少年,估計就和她現在差不多高,她的男裝在身高方麵是沒有破綻的。同時,這副身體的頭很小,脖子又長,單拿出來看的話,頭肩比十分優秀,也不會讓人覺得她肩膀窄。隻可惜,如果和真正的男人站在一起,就會很明顯地對比出,她整體的骨架,都比彆人小一個尺寸。

所以,為了在重要場合萬無一失,不惹人懷疑,她今天特地穿了飛肩設計的外袍,從視覺上將骨架增寬了一點,再將頭發一紮,赫然就是一個文質翩翩的少年郎了。

她一換好衣服走出去,一眾崇天閣的弟子一片嘩然,還吹起了口哨:“哇!戚兄的這副打扮,在北昭可得迷死姑娘家了,我真的甘拜下風。”

“說得好像戚兄不打扮你就能勝過他一樣。”

“戚兄哪裡都好,可惜就是太瘦了點兒。男人這麼瘦小可是娶不到媳婦的,要不回去之後跟我們練練吧?”

在場的人裡,知道她的真實性彆的人,也就隻有薛策、裴文瑄,還有那個叫做裴世佳的家夥了。戚斐乾笑了一聲,被眾人團團圍著。裴世佳沒有點破她的身份,也笑眯眯地站在一邊看她。

薛策站在人群後麵,臉色越發不好看。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將她提溜到了自己身邊,有意無意地隔開了眾人,麵無表情地說:“馬上就要見到菏阜王了,都彆鬨了。”

裴文瑄整理好了衣領,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初時有些疑惑,忽然之間,恍然大悟,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唇。

他們一行人按時抵達了場地。

為了今天,菏阜特地圈出了王帳前方的一片大空地,搭建出了一個場地。貴族們圍坐在了四周。戚斐等人的外貌和衣著都很特彆,才一出現,就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四周無數視線的關注,還起了輕微的騷動。

經過一晚上,北昭的五皇子來求娶公主一事,已經傳到了不少貴族的耳中。外族人來求娶,這種事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出現過了,難怪會像看猴子一樣盯著他們。

在正中間的高座上,坐著菏阜王。他年逾五十,身材壯實,麵頰泛紅,鷹眸炯炯,側頰有一道細白色的長疤。盤腿坐在那裡,就已經像一座隆起的小山了。

倒是沒有見到公主的身影。不過在菏阜王坐著的高台上,還有一個二層包廂,前麵垂著紗簾子。也許那個傳說中的公主,現在就坐在裡麵觀戰呢。

在行禮之後,戚斐等人跟著裴文瑄落座,先看了一段菏阜族人的開場擊鼓表演。

前麵有裴文瑄擋著,戚斐抓緊時間,低頭往嘴裡塞了幾塊點心,又喝了點兒茶。

身邊的一個弟子看她麵不改色地吃東西,敬佩的感覺油然而生,小聲說:“戚兄,你怎麼還吃得下東西?被這麼多人一盯,尤其是那個菏阜王,一看就不好惹,我都緊張得想吐了。”

“不吃早飯當心低血糖。”戚斐用茶漱了漱口。心理素質都是對比出來的,也不能說她一點兒也不緊張,不過,拜這副被設定為“第一美人”的身體所賜,她已經被群眾盯慣了,對外來視線的免疫力,要比其他人都好得多。

終於,漫長的一段表演過去了。菏阜王身邊的那個近衛長,走到了前方來,聲如洪鐘地吼道:“今天的第一場比試——文試即將開始!請各位參賽者或參賽者的代表出列!”

這時,有個有點兒輕浮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說今天北昭人也要參加文試啊。”

戚斐嘴裡還含著一口茶,好奇地看過去,這才發現菏阜王的旁邊下首,居然還坐了一個年輕男人,長得還算英俊,就是眼神有些飄,大冬天的,手裡還拎著把扇子在輕飄飄地揮舞著。這種場合,在氈帽和頭飾、脖子上串上越多的羽毛和玉石,就代表那人的身份越是高貴,根據顏色就可以區彆身份。這個年輕男人的頭上和脖子上,就囂張地插滿了火紅色的輕飄飄的羽毛。活脫脫一隻炸毛的火雞。

戚斐:“……”

她痛苦地低下了頭,臉頰一陣抽搐,差點兒嗆到。

不行,忍住,不能笑出聲來。

裴世佳低聲道:“那個好像是菏阜王的獨子,公主的王兄,多隆察王子。聽說性格一貫如此。戚兄,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沒事……”戚斐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萬一待會兒她在外麵笑出聲來,那就糟糕了。得宣泄一下才行,就悄悄拉了拉薛策,努了努嘴:“你覺不覺得,那個多隆察王子,很像一種動物?”

薛策的眼睛原本在看前麵的,聞言,微微側眼看她:“什麼動物?”

“火雞。”

“……”

薛策的臉色微變,嘴角瞬間就升了起來,又被他苦苦地壓抑了下去。深呼吸了幾下,他伸手握拳,抵了一下嘴唇,才低聲警告她:“這種時候就彆胡鬨了。”

“哇,你這人怎麼這樣。裝正經,我都看見了,你明明就笑了。”戚斐忍不住打了他一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好心分享快樂給你,你自己笑完了,還反過來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