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被放鴿子的未婚妻(8)(1 / 2)

流悅仰首麵紗順著她的動作稍稍貼住下半邊臉,豔極的唇色若隱若現,她安靜地看著好似從蒼穹之上懸掛而下的光簾,在那最頂端之處“古流悅”三字熠熠生輝,以極耀眼的光芒極遒勁的字跡傳遍整個修真界。

而在這三字之下所有名字的光芒依次暗淡,初時看去,眼中便隻映入了這個代表著所有光輝的名字。

天驕榜榜首的名字,是所有年輕修士的追逐目標,不管她未來會走到什麼地步,此刻所有大能與老怪物們已經記住了古流悅此人。

天驕榜真的是最粗暴簡單的揚名方式。

玄天宗古流悅的所有情報被很多人從壓疊著的無用情報玉簡中費力翻出,逐字逐句研究許久才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古流悅是玄天宗易承淩一輩們最小的師妹,結果她的師尊是誰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修真界天驕榜的光簾依舊懸掛在特定的上空,隻要有心探去就能清晰地看到所有年輕修士的名字。

曾短暫占據榜首的“景邵陵”安靜地呆在了次位,本該是他徹底揚名修真界的機會,卻得到了一個戲劇性的結果。

若他以黑馬之勢衝到第二其矚目程度同樣可觀,可偏偏一鼓作氣衝到了第一後不過幾瞬後又被他人迅速壓下,很多人甚至還沒看清他的那次雷霆之勢就已然位居第二了。

真心可笑,又真心為其可惜。

隻能說時也命也,陰差陽錯。

這之後鳳玲兒堪堪衝到了天驕榜第五,沒有驚起半點水花,多數修士草草看上一眼,興致上來讚歎了聲:“不愧為鳳煙宗聖女。”

就沒了後續。

為什麼如此?

沒看到天驕榜前三全都是玄天宗弟子嗎?!

而且個個都曾登頂過榜首之位,不論時間長短的話,就說明他們三人單獨拎出一人就足以成為年輕一代的旗幟級人物,一個已經難得,玄天宗這一次直接來了三個。

當年在第一待了這麼多年紋絲不動的元瀾劍尊給他們的陰影已經夠大了,這次天驕榜前三都是玄天宗,與他們同時代的年輕修士們仿佛已經看到日後無力的攀登長途。

到了這個地步,在第五第六晃了許久才勉強在第五定下來的鳳玲兒真的沒有她們當初預想的那麼起眼。

流悅收手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眉尖緊蹙,連天驕榜第一的光輝都無法令她展顏。

她的膚本就白皙細膩,當她悶悶不樂時,這動人的姿色隻會讓其平添憐弱之感。

易承淩望著天驕榜上那個耀眼又熟悉的名字,清淡的眸中一抹火光悄然亮起,在眸底深處搖曳出滾燙的溫度,收回視線後,勾唇一笑莫名歡喜。

“恭喜師妹,一舉登頂。”

他溫著聲音笑道,轉目看向身旁久未出聲的女子,見其悶悶不樂的神情笑意稍褪。

“師妹?”

易承淩俊逸的麵容上是明顯的疑惑。

流悅輕輕歎了口氣,望著天驕榜的視線下移一點,擔心地看著“景邵陵”的名字。

她憂心道:“邵陵會不會生氣啊,我們想到會這麼湊巧。”

易承淩麵上的笑意聞言已經去得差不多了,但是唇角還是溫和的揚起卻不似方才的那般滿是歡喜。

易承淩語氣平淡:“這與你沒有直接關係,師妹的天資就是如此,隻要衝擊天驕榜得到的結果與現在並未不同。早一點登頂也隻會讓景師弟更早的認清這個事實,消減了他的驕躁之心。”

流悅轉眸,頗為驚訝的模樣:“是這樣嗎?”

易承淩毫不心虛:“當然。”

流悅眼角微彎,笑了。

清霜峰內,清瀾在天驕榜出現異動時就早早發覺了,麵色淡漠地看著那個刺眼的名字登上天驕榜第一,眉宇之間的寒意加重,就在他閉目想要收回靈識時,異動再起。

這次他倏然抬眸,眸中漾出層層漣漪,常年凝固的冰冷神情悄然裂出一絲細小的縫隙,隱隱可覷見內裡的暗色。

天驕榜第一——“古流悅”

如他所想的那樣,清瀾心尖微熱,隻覺手心都泌出一點汗意。

這對於步入渡劫期後不知寒暑的劍尊而言,已足夠讓人驚奇,霜雪般清冷不似塵世中人的清瀾,羽睫低垂輕笑了一聲。

“流……悅。”

簡單至極的兩個字在他唇齒間輕撚慢磨,幾經輾轉才仿佛極為不舍地緩緩吐出,清越的低音在寂靜的洞府中傳開,最後又傳回了清瀾耳中。

他麵色不由微怔。

聲音中的那些濃烈到令人動容的感情,讓認為將自己心緒克製得很好的清瀾都為之發怔。

果真是劫啊,清瀾垂眸伸手,蒼白細膩的手心半點繭子都尋不到,卻有因為剛剛心緒激動之下泌出的汗意。

熱度降下後連不覺冷熱的清瀾,有一瞬都覺心裡冷得不行,茫茫大雪覆住了整座心房。

冰冷心房之中小心藏起了最為柔軟的一處。

……

鳳玲兒在“古流悅”三字上定了許久,甚至連自己在天驕榜上的排名都沒有多分心神,麵色冷沉地看了許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由於她揚首看著天驕榜,很難分清具體在看哪一個名字,因鳳玲兒本身也擠進了前五,她的神色並未引起景邵陵重視。

他眼神幽暗不喜地看著死死壓在他名字之上的那個極為熟悉的名字。

世俗界中,她是受寵的長公主,可隨著自己的喜好強行對家族施壓定下婚約。

修真界中,她身負自己都嫉妒的資質,更是憑空多了自己一個輩分。

他辛辛苦苦在外曆練,不斷地鍛煉自己,以求最快的適應這個世界,最後竟然還是比不過那個待在象牙塔中的流悅?

景邵陵感到什麼地方出了錯。

若不是天驕榜是絕對的公平公正,他甚至懷疑天驕榜也出了差錯。

鳳玲兒收回視線,麵上冷沉淡去,疑惑地問著身旁的人:“景師兄,這個古流悅也是你們玄天宗的,你與她認識嗎?不知能一舉衝到首位的人是何等風姿?”

景邵陵臉色怪異,但這件事其實並無遮遮掩掩的理由,所以他也就直接說了。

“我與她身有婚約。”

鳳玲兒微愣,好像有些不可置信,掩於袖間重重絲衣之下的雙手驟然用力,又很快調整神態,鎮靜道:“原來如此,兩位當真是郎才女貌,這婚約難道是劍尊為二人定下的?”

景紹陵隨口回道:“家中長輩定下的。”

這下鳳玲兒麵上故作的鎮靜終於有了崩裂的跡象,堪堪維持住了柔弱的表象,乾乾地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鳳玲兒心頭卻是一緊,感到原先的預想現在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景紹陵來自世俗界,他的家中長輩也就隻是世俗界中的普通凡人,那麼他們有能力定下婚約的女子自然也是世俗界的凡人。

來自世俗界,天資卓越力壓修真界所有年輕修士,還姓古……

鳳玲兒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忍不住冒然問道:“這般絕世天資,不知她的靈根?”

景紹陵麵色冷淡,流悅的靈根怎麼說都屬於機密,就算不喜,他也能分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雖說鳳玲兒救了他一命,卻也沒有到能隨口詢問這種事的地步。

先前的些許他念也淡了些,這般不知分寸就算對他有情,也終歸無法入眼。

景紹陵疏離笑道:“她天資確實很好。”

鳳玲兒聽出他語氣中情緒的轉變,微微發熱的腦子也冷了冷,從容地彎了彎眉:“我隻是有些羨慕罷了,古師妹年紀輕輕入道幾年就輕易碾壓了我等年輕一代,著實厲害。”

景紹陵應了一聲,不再多言。

鳳玲兒咬牙,眼眸一動帶出幾分淚意,小心試探:“師兄莫不是氣我冒犯?”

從景師兄的稱呼直接變為師兄,因著她自然的神情語氣,並未引起景紹陵的不適。

景紹陵轉眸看向她時,鳳玲兒眼部適時地帶出水光,她容貌秀美很容易讓人感覺柔弱,但因為缺了那些能一眼就使人驚豔的特質,初一看去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美人。

而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平淡過後,才會注意到鳳玲兒值得稱讚的氣度。

景紹陵看著初時好感還不錯的人,現在再看去隻覺無趣。

景紹陵不傻,相反心機很深,但在沒有值得他這麼耗下去的價值時,他所有的舉止都會格外冷漠。

不適時地就想到了從年少一路纏著到了現在的女子,即使心中發厭,卻也無法否認流悅除了極為出色的容貌外本身極為張揚磊落的性子也使得她一舉一動好似帶著光一樣。

分外吸引人們的視線。

尤其在與像鳳玲兒這樣的女子對比時,落差感就更重了。

比容貌比不過,比氣質比不過,如今就連資質都無法相提並論。

一個鳳煙宗聖女的身份也完全比不過劍尊親傳弟子的尊貴,越想越深的景紹陵豁然開朗,就算他對流悅無感,也無法拒絕與流悅結契後所帶來的種種好處。

“無妨,這次多謝聖女相救,玄天宗還有要事等我。”

景紹陵道謝後準備離去。

鳳玲兒眸中淚意淡去,看著眼前這不解風情的人心裡暗惱,眼眸一眯道:“半個月後九五秘境就要開啟,到時候若是遇險還望師兄幫忙了。”

景紹陵頷首:“若聖女遇險,定當相助。”

鳳玲兒親自將他送出鳳煙宗,看著他連頭都不回的徑直離去,冷聲一笑:“我的救命之恩可不是這麼好還的。”

回了玄天宗的景紹陵還未入宗門,眸中的涼薄先去了幾分,容貌俊美氣質強勢,一落地守門弟子就連忙行禮。

景紹陵在半途中碰上了許冉冉,得到了一個白眼。

許冉冉這幾年是親眼看著他修為直漲,甚至早早就越過了還卡在金丹中期的她,在景紹陵看來心有不忿也很正常。

畢竟是當年步入修真界中初見的師姐,他也不準備計較什麼,行了一禮就繼續向前走了。

反而是身後的許冉冉止住了步伐,她對於這個後入門的師弟天賦如何倒沒生出其他不好的心思,就是對他的品性方麵仍持以觀看態度。

想必這一點,易師兄也如此。

許冉冉氣呼呼地抱緊了手上的東西,這是她好不容易尋來的鮫紗,她本是看著古師妹戴上了麵紗準備送上好一點的材質也能加點法陣之類的,結果見了麵才看清流悅麵紗的用料竟是冰蠶絲。

千年一吐絲的冰蠶啊?!

就沒見過這種奢侈用法,一根冰蠶絲就能讓煉器師如獲至寶,結果古師妹的麵紗統統都是用其製成。

不過古師妹朝她眉眼彎彎,盈盈笑來時,那些就都成了身外之物。

反正是劍尊掏出來的,也輪不到她去念著。

就是可惜自己沒幫上古師妹。

許冉冉無奈看了一眼懷中的鮫紗後隨手放進來儲物空間,不再多想。

思及方才擦肩而過的景紹陵,許冉冉皺了皺眉頭,她不太明白古師妹那樣芳華絕代的人怎麼就一根筋吊在了他身上?

要她說,易師兄就很好!

正在練習靈訣的流悅手上的動作一停,手心之下正在努力吸取養分努力靠向她手心的植物似乎茫然地晃了晃,還是感知不到那股親切溫暖的靈氣後才懨懨地“嘭”一聲在頂端開了一朵花。

流悅含笑垂眸,漫不經心摘掉了那朵花,被摘掉花的植物歡喜地搖個不停,緩緩鑽入了土中試探性地纏住了流悅的腳踝。

她低頭動了動腳,見腳踝被鬆開後,才隨意挽住了散下的墨發。

腳尖輕點,流悅以輕盈的身姿躍至了剛剛進入清霜峰內的景紹陵身邊。

景紹陵抬目就看到了從遠處如清美羽蝶般幾個展翅就輕輕落在了他身邊,落下時衣角蹁躚,說不出的美。

他目光微柔,從許久之前,這個女子就不管何時何地隻要感知到他就是這般努力奔向他的樣子,被人濃烈愛著的感覺不亞於直接成功越階進境的成就感,與之相攜的還有無法拒絕的暖意。

天驕榜上被壓至第二的最後一點憋屈都散去了,景紹陵轉身便擁住了身邊的女子,隻感覺一路攀登身邊有個人陪著也不錯。

流悅眸中茫然,她連一句話還沒說就被不知道自我腦補了什麼的景紹陵擁入懷中,她能清楚地感覺到男人的態度發生了轉變,或者說那顆既冷又黑的心裡已經有了她的影子。

流悅眉眼低斂眸光微暗,看似抬手環住了景紹陵其實悄悄拉開了兩人距離。

這個發展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果然人心複雜,上一秒厭惡至極的人下一秒就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愛得不行。

雖然早早料到可能會因為她導致一些不同,卻沒想到連男女主感情線都能受她影響這麼深。

她倒是好奇了,景紹陵真的懂愛嗎?

流悅自己是不懂的,所以她也很難懂像景紹陵這樣所認為的愛。

清瀾的靈識在一定程度上覆蓋了整座清霜峰,所以峰內的四季也就隨著他的心意來變化。

流悅與景紹陵見麵時,是清瀾無法不去上心的時候,理智在勸他不要計較也沒有資格去計較,而心中湧動的情潮卻又在瘋狂鼓囂催促著他去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