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卿久的生活也明顯有悖正常高中生。
因為即將到來的舞蹈比賽。
她每天下午都會請假去排舞,群舞排練到傍晚飯前,然後再練兩個小時左右的獨舞。
舞蹈附中離西四胡同得四十分鐘車程,喬卿久每天都是踏月色回去。
胡同裡多半住的都是老人家,初夏常有三五成群的大爺大媽在路燈下擺桌下棋來乘涼。
蒲扇晃蕩,觀棋偏語,爭執幾句後又開始悔棋。
小賣鋪窗沿下麵堆了滿滿一排的玻璃酸奶罐。
是人
間煙火,讓人心生慰藉。
八號院永遠很安靜,喬卿久九點半到家時候,蕭恕臥室的燈永遠是暗著的,起來去上學時候蕭恕的房門也是閉的。
兩個中國人,活生生的措除了時差感。
如果不是門口放著的快遞箱子、冰箱裡偶爾多出來的那些,不屬於自己購買的東西。
喬卿久都快要萌生出自己其實是獨居的錯覺了。
日子相安無事的往下過,他們各有各的訓練項目。
對對方的詭異起居如何不甚關心。
畢竟管天管地,還能管得著你並不擾民的合租室友幾點睡了?
這天蕭恕訓練結束的早,十一點多進院。
去蕭如心房間點過香,回屋的時候,注意到了隔壁的窗戶透出暖黃色的光亮。
喬卿久人是在家的。
蕭恕看著那抹光,恍惚間有一刹的錯覺。
誤以為喬卿久是因為那天隨口的調戲,而躲著自己的。
這個想法來源於白天,馮洲龍的慘痛情感經曆。
馮洲龍追女神追了三周,剛有起色,突然被拉黑,非要拉著“情聖”蔣聖給自己分析原因。
蔣聖看完聊天記錄,頭頭是道的說,“你看,你這句話發的,看似賣萌,實則惡意調戲,什麼‘你哦我!’。
你女神肯定看成你口我了,覺得你這個人非常沒下限,不然為什麼你發完這個,她就把你拉黑了呢?”
馮洲龍沉默且無助的表示,“我真不知道還能拆開,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賣個萌,大師我還能挽救些什麼嗎?”
本來蕭恕覺得這三個人智商都不行,還嘲諷了幾句,“要真是你女神看懂了梗,那你倆套路誰都不一定呢,洗洗睡吧。”
話不能說絕,這不,晚上蕭恕就打了臉,啪啪響。
蕭恕大大咧咧的坐在屋簷下,低著頭打開了跟喬卿久的聊天界麵。
他們的對話仍停留在了上周日,還是喬卿久搬進來那天。
傾酒:[我在門口了,我方便進去嗎?]
再沒有任何後話,周一吃過早餐後,兩人仿佛活出了時差。
談不上誰躲著誰,偏偏奇跡般地沒再撞見過。
今天是周六了。
晚風輕柔,夾雜著石榴花的微弱香味,蕭恕在輸入框裡刪刪減減。
他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
子,瘋起來天王老子都管不住,開車時候不到極限不會剁下那腳油門。
現在卻為了哄一個小姑娘,在這兒反複斟酌詞彙,蕭恕現在就是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在困的迷糊,頭腦不清醒時候,隨口調戲了喬卿久。
他把剛剛敲好的一行字刪掉,挫敗的順著頭像點進喬卿久的朋友圈。
她的頭像是張遠景照片,小圖看不清,點大才發現,是跳舞謝幕時候的鞠躬。
朋友圈的背景則是離場時的背影,鎂光燈沒有聚焦,纖弱的背影正拉開下台的布簾。
蕭恕莫名其妙的從照片裡讀出股寂寥,表演落幕,孑然一身。
簽名:君子知命不懼,日日自新。[熊群]
內容不算太多,偶爾賣萌插科打諢兒,這星期都沒發新的。
蕭恕返回聊天框,簡單粗暴的打下四個字。
Shu.:[老子錯了。]
發送。
握著手機等了約莫小十分鐘,蕭恕沒能等來想要的回複。
但是他對麵的臥室門‘吱呀’一聲從裡麵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