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被衝洗,犯罪份子最鐘愛的作案天氣。
喬卿久斂了笑,麵無表情的看著蕭恕。
心裡那頭剛開始跳的小鹿,被她親手掐死了,連最後的叫喚都沒叫出來。
彆問,問就是喬卿久嫌棄小鹿撞的煩。
“所以你說說,多少事出在大雨天?為了你的生命安全,哥哥能不來接你嗎?”蕭恕沉重的歎了一口氣,“你要是出了事,哥哥先搞死凶手,然後陪你一起死。”
“拿著。”喬卿久打斷他,把草莓牛奶一起塞到蕭恕手裡,仰頭認真地威脅,“嚇唬小朋友得負責你懂嗎?”
蕭恕扯唇角反問,“哥哥像那種是不負責任的人?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喬卿久手指勾住傘柄下端,蕭恕意會的放開手,長傘落在她手裡。
“當中劈叉跟做鬼臉被我拍,你挑一個吧。”喬卿久神情狡黠,黑眸清亮,往日總是乖得像隻貓,但在蕭恕麵前懶得裝,更像是隻尾巴巨大的小狐狸。
蕭恕甚至能夠想到她現在快把毛茸茸的尾巴翹上天了。
“劈叉沒可能了,鬼臉我不會,你先給我示範一下怎麼樣?”蕭恕音調有幾分嘶啞。
他下意識的把手邊喝的舉到唇邊抿了口。
是真的甜,不知道為什麼喬卿久會喜歡這種東西。
薄紅肉眼可見的從喬卿久圓潤的耳垂超白皙臉頰蔓延開來,她氣鼓鼓,又沒辦法直說。
跟蕭恕互懟次數多了,喬卿久甚至能夠腦補出全套對話。
“你為什麼喝我的草莓牛奶!”
—“因為你給我了啊,而且好像是我買的草莓牛奶,理論上這是我的,我給你的,哥哥喝一口不行嗎?”
“可我已經喝過了!”
—“沒事,哥哥不嫌棄你。”
“我有傳染病的。”
—“哦,那陪哥哥去醫院做個全套檢查。”
綜上,喬卿久決定閉嘴。
蕭恕本身其實是沒反應過來的,他的潔癖是蕭如心走後才出現,主要針對於手指清潔。
男孩子之間相處經常你喝我的,我喝你的。
雖說沒人敢喝蕭恕的,但見怪不怪。
喬卿久倏然的臉紅暴露了全部,蕭恕垂眼看著自己手裡的草莓牛奶,側頭清咳了聲,手垂到身側,貼著褲線,連帶把奶茶杯也藏在了身側
。
假裝根本無事發生過。
喬卿久也忘了提讓他做鬼臉補償的事情。
氣氛僅尷尬了半分鐘不到,喬卿久便主動撐開傘,“我們走吧,再晚就要趕上晚高峰了。”
長柄傘異常大,容納三人也綽綽有餘。
蕭恕站在遠處沒動,喬卿久已然走出幾步,回頭看他,神情困惑。
“你確定你來打傘嗎?”蕭恕懶調問,“小朋友還得努力長高啊。”
現實給了喬卿久無情的一巴掌。
“長得高就一定了不起嗎!”喬卿久走回去,仰頭跟蕭恕對視,不服輸的踮起腳尖,將將於蕭恕平視。
她踮腳尖站得依然穩,身形絲毫不晃。
蕭恕眸子微眯,“那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都要為了你低頭的。”
排練時候挽了發髻,幾縷落下的青絲散在耳側。
喬卿久咬唇,喃喃道,“那給你撐好了。”
兩人一傘並肩進入雨幕,劇場的停車場離門口並不算遠,奈何雨勢太大,疾步注定了帶起水花,抨濺自己褲腳。
所以兩個人走的都慢,踩過的水麵泛起圈圈漣漪,又再勢頭正猛的雨滴裡碎的不成樣子。
越野車底盤高,適合雨天,又不適合雨天,撐傘上車太難。
蕭恕開副駕駛的門,把傘前傾完整的護著喬卿久先上車。
自己小半邊肩頭落在傘外,僅片刻就洇濕一片,卻全然不察。
他甚至在繞到主駕駛那寥寥幾步裡刻意拉緩了步調,將手中剩下的小半杯草莓牛奶喝的乾淨。
還是甜過頭了,不過他很喜歡這個味道就是了。
這樣的暴雨天收傘上車注定被淋上幾秒鐘,蕭恕關門關的迅速,回身越過中控區把長柄傘放進傘殼中,幾滴水滑落,滴在黑色真皮座椅上。
蕭恕愣是無視掉,從後座撈過個紙品紙袋,穩當的放在喬卿久腿上,沉聲說,“你的小甜餅。”
等把喬卿久安排明白,才開始照顧他這驚人的潔癖。
從落水滴的地方到每個指節都沒有放過。
食品袋不算小,喬卿久打開裝的滿滿登登,從最基礎的原味牛角包到馬卡龍都有。
喬卿久撚了塊曲奇餅,剛送到嘴邊準備咬,就又放了下來。
“怎麼了?”蕭恕還沒開車,剛擦到第四根手指,
他偏頭不解問,“味道不好?”
“沒有。”喬卿久眯眼笑盈盈地看他,“是曲奇掉渣,你說如果我在你吃上,你會不會把我扔下去?”
“……”蕭恕哽了下,眼尾稍挑,手上動作慢起來,雲淡風輕地答,“想吃就吃,我可以為你破例,反正不是頭一次,上次哥哥不也為你摘了西紅柿嗎?”
他繼續說,“對了,範加餐他媽給了整包西紅柿種子,你想種哪裡?”
喬卿久換了塊不掉渣的芝士乳酪條,剛拿到唇邊,就被蕭恕的問題問住。
“好了,當我沒問。”蕭恕叫停,“讓你選,是我的錯。”
“不是。”喬卿久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否跟今日天氣陰沉有關,反正她的臉色不太妙,“我這人養植物,唯一養不死的隻有仙人球。”
具體參照她陽台上那盆粉紅色仙人球。
“那還是哥哥給你種吧,就種石榴樹底下怎麼樣?”蕭恕低笑問。
“可以呀。”喬卿久小口咬著芝士條,重芝士入口奶香十足,令人滿足,除了齁沒彆的毛病。
她忽然想起什麼,脫口而出,“唉我的草莓牛奶呢?”
草莓.空瓶.牛奶被蕭恕上車前扔進了後備箱垃圾桶裡。
蕭恕舌尖頂了下後槽牙,道貌岸然地拿了瓶礦泉水扭開給喬卿久遞過去,“彆吃那麼多甜的,對身體不好。”
“哈?”被蕭恕喂了一大包點心的喬卿久覺得自己聾了,她踮腳示意自己腿上這包東西的存在。
蕭恕全當看不見,一不做二不休,持續性胡謅八扯,“聽哥哥的,哥哥不會害你,多喝純淨水。”
“哥哥……草莓牛奶好像也是你給我買的。”喬卿久歎了口氣,攤牌明說了。
蕭恕冷臉,壓著聲線說,“那以後不給你買了。”
“哦。”喬卿久滿臉無所謂道,“反正有的是人給我買。”
自作孽不可活,最能說明蕭恕的現狀不過了。
他偏頭,視線落定在喬卿久身上,眸色陰沉,幽幽問,“還誰給你買?”
“應應會給我買啊。”喬卿久嘴裡咀嚼著芝士條,說話含糊不清,軟綿綿的。
蕭恕放心下來,手虛握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的問,“那除了我跟應長樂,還有其他人給你買草莓牛奶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時刻記得,我是個欠陳逆那本刑偵兩年的人(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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