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9.與卿(1 / 2)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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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四周是用玻璃罩繞起的,高處貼了鏤空的五角星貼紙,正午陽光肆無忌憚的灑落進來,在大理石地麵上映出細碎的星星。

喬卿久指尖攥撚著裙角,仰頭看著蕭恕,愣是抿唇沒講話。

麵具戴久了,就像是附著在肌膚上,很難拿下來了。

裝乖多年,雖說喬卿久不介意人設崩不崩了,可真還沒到破罐破摔的份上。

大堂裡依然有還沒走的人,喬卿久沒法跟蕭恕對懟,把蕭恕說的話再重複出來一次。

隻得忍氣吞聲,以眼神威脅之。

蕭恕神色自若,全當讀不懂這威脅。

“哥哥。”喬卿久莞爾,牽扯出淺淡的小梨渦。

蕭恕垂眸輕“嗯?”了聲。

喬卿久左挪半步,“你看見地上這顆星星了嗎?”

蕭恕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答道,“看到了,怎麼?”

“哥哥在我心裡就像是夜空的星星一樣。”喬卿久聲音清亮。

這話就特麼的非常悅耳了,蕭恕挑眉,愜意說,“原來久寶這麼看重哥哥啊?”

“是啊。”喬卿久眉眼彎彎,一腳踩碎了投落在大理石地麵上的星星影子,“有這麼看重呢。”

邊說邊用腳尖點了點地,多踩了幾次。

蕭恕沉默片刻,柔聲說,“隻要久寶開心,天生星還是地上影,哥哥不在乎。”

他多驕傲矜貴的人,自比地上影的時未有半分遲疑猶豫。

蕭恕要喬卿久高興,連心都能給她,自是無所謂嘴上服軟與否。

“……”喬卿久沒能夠在這局上扳回蕭恕,反倒被將了軍。

平白無故被塞了滿嘴狗糧,宋知非倦了,尤其是劇場大堂旋轉門開著,冷氣不足,她摟著懷裡這毛絨皮卡丘,又累又熱。

宋知非上前幾步,開口喊蕭恕,“唉弟弟啊。”

蕭恕平和回,“能彆喊弟弟嗎?”

“不喊弟弟喊什麼?”宋知非狡黠的笑笑,“妹夫嗎?”

喬卿久眸色晦暗不明,粉唇剛啟。

就被蕭恕搶先發聲,“姐姐還是喊弟弟吧。”

宋知非點點頭,雙手舉著皮卡丘遞到蕭恕麵前,“我帶應長樂去吃飯去了,你幫久寶抱回家吧。”

“好。”蕭恕頷首,溫聲應,“幸苦姐姐了。”

眼見宋知非挽著應長樂的手準備往外走,喬卿久連忙揪住宋知非的裙角,“你倆乾嘛?”

“我們吃飯去啊。”宋知非回眸一笑答,“剛剛不是跟蕭恕說了嗎?你沒聽見啊?”

喬卿久蹙眉,不可思議地問,“你倆去吃飯,不帶我?”

“我倆吃飯為什麼要帶你啊?”宋知非反問,接著側目看向應長樂說,“應應你說呢?”

應長樂小幅度的掂了掂手裡的花束,桃花眼含水,理所應當的說,“我今天是來看你比賽的,又沒說要跟你吃午飯,看完跟姐姐約了飯,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要以為你數學好,我就會相信你!”喬卿久委屈巴巴地講。

應長樂聳肩,看向蕭恕,“你家不管飯是吧,看把我們家久寶委屈的。”

“……”得了便宜賣乖的蕭恕單手摟著人形皮卡丘,另手揉喬卿久的腦袋安撫道,“乖,想吃什麼?等下哥哥帶你吃。”

“嗯,那行。”應長樂跟宋知非異口同聲,說完就姐倆好手挽手走了。

走的非常瀟灑,就給喬卿久留了個背影,半個頭都沒回過。

這個世界對三歲的喬卿久未免太過無情了。

她還是個孩子,閨蜜出賣她可以理解,宋知非可是親姐姐。

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你偷偷給我姐打錢了對吧。”喬卿久狐疑的看著蕭恕,尾調很平,不是問句,單純的陳述句。

蕭恕挑眉,“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你說我給宋家大小姐打多少錢,她會把久寶賣給我。”

“也是。”喬卿久唏噓,“我還是挺值錢的。”

蕭恕順著講,“這不是巧了嗎,哥哥什麼都缺,就不缺錢。”

“你能不能好好講話。”喬卿久放棄撚裙角,轉而扯住皮卡丘的耳朵揪了兩下,好像在揪蕭恕耳朵般質問道。

蕭恕唇角微揚,“那哥哥說錯了嗎。”

“沒有,你說的都對。”喬卿久泄氣,對此不可置否。

他們在某些方麵相似到可怕,不少人終其一生是為了把物質生活過得更好,給下一代創造優越的條件。

而喬卿久和蕭恕出生在富麗堂皇的了羅馬。

除了琉璃瓦片、高奢定製這類物質

外,什麼都會可能失去的羅馬。

反而因為這些東西生來就帶了,根本感知不到突然擁有的快樂,失去卻是痛徹心扉。

尋常人家裡燈火可親,家人圍圓桌而坐,歡聲笑語的場麵,永遠不會在他們身上上演。

說可悲太矯情,說快樂又真不快樂,總之是矛盾的。

喬卿久的父親喬封,職業雖然是緝|毒警|察,拿不到多少工資,但他本質上其實是個有夢想的富二代。

喬封九代單傳,由於職業的特殊性加之對妻子的了解,喬封把自己名下財產早做過公證過,喬卿久十八歲成年後會由她全權接手。

而喬爺爺和喬奶奶早年經商勞碌,晚年為了享受田園生活,在鄰市開了個農場,本意是為了自己高興。結果這幾年原生態大火,兩個老人家莫名其妙的占據了市場先機,賺的盆滿缽滿。

周音又是宋家千金大小姐,手握非常烤的股份,每年花紅夠尋常人吃半輩子。或許她在為人母上多有不足,可絕不會故意在物質上刁難喬卿久。她永遠給喬卿久最好的,哪怕發現了喬卿久拉黑她,氣得跳腳摔東西,每個月打給喬卿久的錢也隻會多,不會少。

錢這玩意不是萬能的,但沒有萬萬不行。

比起窮困潦倒孤苦無依,喬卿久覺得現在過的還可以。

她不跳舞了還能去學習,不學習了起碼還能去收房租過活,總歸是死不了人的。

王懷雪肯這樣輕易的同意讓喬卿久放棄跳舞,考量裡必定也是有經濟因素的。

她真的不是隻有跳舞這一條路能夠走,跳舞可以作為喬卿久的愛好出現,而不是人生規劃的必須項。

十六歲的喬卿久曾以為自己除了有錢外,沒有其他退路。

同樣十六歲的喬卿久在這一天認識到,自己的其他退路似乎出現了。

這退路姓蕭,名恕。

如果夠幸運,喬卿久希望這也是她的歸途。

“走吧哥哥。”喬卿久鬆開皮卡丘耳朵,長睫輕顫,“想吃火鍋了,你上次帶我吃過的那家。”

“範加餐那家嗎?”蕭恕問。

“嗯啊。”喬卿久點點頭答。

蕭恕把皮卡丘往上摟進,調侃道,“你又饞人家西紅柿了?”

喬卿久把垂下來的碎發彆到耳後,走出兩

步,忽回頭,笑眯眯地講,“是啊是啊,你什麼時候把西紅柿給我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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