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97.與卿(1 / 2)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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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蕭恕和喬卿久去範加餐那兒吃火鍋,最近來的次數多了,範阿姨和喬卿久早已熟絡的不行,百忙之中不忘交代範加餐記得把桃樹種子一起給他倆裝走。

番茄苗真的是她隨口一說,算個天大的意外,可奇跡般地存活了,喬卿久近來信心爆棚,覺得可以將自己“植物殺手”的頹名一舉洗淨。

範家母子不光經營火鍋有一手,整片的花圃和梔子花牆都是兩人親手種下的,現成的養殖高手,喬卿久掏出手機備忘錄,靠在廚房門口。

範阿姨一邊給毛肚切片,一邊口述,“養東西,就和做人一樣,先得把基礎打好。最重要的是土要肥沃,如果是黃土高坡上的土,那打死也種不出什麼東西,你就把種子埋你家石榴樹下麵就行。”

八號院那顆石榴樹是蕭如心種的,無獨有偶的是,那棵石榴樹苗同樣也是問範阿姨要的。

這事對蕭如心來說是件小事,當時蕭恕跟了母親,她一個人也來這邊吃火鍋,等蕭恕回國,石榴樹已亭亭,更是不會特地去提它的來源。

反而是喬卿久隨口問了嘴,“阿姨您也知道我家有棵石榴樹啊。”

範阿姨才笑盈盈的講,“當然知道了,那可是如心一路扛回去的呢。”

坐在廚房外特供桌子上抽煙的蕭恕一怔,他明顯也是頭一遭知道石榴的來源。

喬卿久眉頭蹙眉,擔心的望著蕭恕,見他神色無恙才徹底放下心來。

舊事無法更改,所以他們總是小心翼翼的,儘可能不去碰對方的傷口。

明天上午喬卿久就要去歌唱比賽了,說實話,她有點兒緊張,不是因為比賽緊張,而是因為她和蕭恕說了謊話而緊張。

喬卿久可以說是非常能藏事的那種人了,這是她多年裝乖賣萌練就的技巧。

哪怕心裡已經踩在對方墳頭,問候了對方祖宗十八代,表麵還能談笑風生說您辛苦了。

除了從眼睛裡流出來的喜歡,以及不受控製的臉紅外,喬卿久覺得自己在內斂方麵是可以拿獎的。

她謀算了許多種可能,為自己鋪好所有退路。

如果被蕭恕撞破

,就馬上撲進懷裡要抱抱賣萌撒嬌,蕭恕不會拿她怎麼樣,再說她也的確沒和高冷有任何關係,連人都是前兩天才認識的。

但戀愛是人智商不複從前,喬卿久忘了,她和蕭恕從來都是同一種人。

在隱藏情緒方麵,喬卿久敢認第一,蕭恕亦絕不屈就於第二。

回家後一切如常,桃子種子沒有摸黑種下,喬卿久照例在蕭恕房間學習,她是那種習慣放假頭一天就完成作業的選手,但今天她最近寫的都是數學競賽卷。

而蕭恕……蕭恕從來不寫學校作業,他連課都不聽,寫什麼作業啊。

高中競賽的路子是階梯形選拔製度,過五關斬六將才能走到最後,以數學為例,那些省級賽不論,能擁有保送最低資格的是全國數學聯合競賽,在全國聯賽中取得優異成績,前400名學生有資格參加由中國數學會主辦的中國數學奧林匹克(CMO)。

CMO中成績優異的60名左右的學生可以進入國家集訓營。經過層層選拔,將有6名表現最頂尖的選手進入中國國家代表隊,參加國際數學奧林匹克(IMO)。[引自競賽賽製資料]

數學和物理全國聯賽的初賽都在九月初舉行,複賽則在九月中,至於決賽,物理十一月中旬,數學十二月初,正好岔開。

多數競賽生為了保底會選擇兩門競賽,一門覺得失利就馬上放棄轉戰另一門,而蕭恕選兩門的原因是,選三門就容易沒空陪自己喬卿久小寶貝兒了。

一中學風開放,競賽這種事,你覺得你行,你想報的這科上學期期末年紀排名排在前三十,你就可以報。

你敢報,我敢教。

並且在競賽期間,報名競賽的學生獲得校內一切通行證,可以不上課去空教室自習、不需要交日常作業,萬事以競賽為先。

畢竟省獎降分、國獎拿保送,對於高中生來說不是小事。

雖然不像對手學校理工附中那樣全員競賽,但一中儘可能的為競賽生掃清了一切障礙。

托蕭恕上學期期末悉心教導的福氣,喬卿久的數學年級第十七名,她報了數學競賽,不少人覺得她是陪應長樂報的,但實際上她是為了陪蕭恕報的。

喬卿久隻是單純的想試試,看看自己竭儘最大努力學過了,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她的朋友和戀人都參加數學競賽,所以她跟著來見見世麵,走他們走過的路,喬卿久秉著這種心態,完全沒什麼壓力。

蕭恕的日子過的更是與假期無異,曾經有負責競賽的老師勸蕭恕過來上課,他們提供賽前訓練,蕭恕給麵子的去了一趟,分彆完成了三套老師給的練習卷。

競賽老師閱卷後沉默的擺手,“要不你還是回家自學吧,在這方麵老師對你幫助不大。”

蕭恕帶走的還有喬卿久,當時他非常沒正形的坐在桌子上,看喬卿久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訓練卷,抬眸和老師打商量,“這是我妹妹,您看她這天賦,我帶回家一對一自己教行嗎?”

“這是我好朋友,老師您實在不放心蕭恕的話,我教她吧。”應長樂將簽字筆塞進筆袋裡,走到喬卿久桌前,冷清道。

“……”今年一中最有天分,最有希望拿國獎的兩位數學競賽選手,雙雙表示,我們想帶走喬卿久,我們自己來教,人家喬卿久本人都同意了。

那競賽老師還能說什麼?你們行你們教好吧。

於是蕭恕依然閒散,多半時間都在輔導喬卿久中渡過,他偶爾會在學校埋案寫上兩套卷子,但學的最多的時候大概就是喬卿久寫作業時了。

喬卿久覺得人要有自知之明,她從前完全沒考慮過數學競賽,半路出家,想拿到好成績的可能性不太高,所以其他科目也沒有徹底拋下,課照上,作業酌情寫。

蕭恕臥室的書桌很長,足夠容納兩人。

護眼燈發散著柔和的光,喬卿久低眉,認真的算著道數學大題,蕭恕在她旁邊,把她剛剛沒思路的題寫出了三種不同的解題思路。

“哥哥,你說我能拿獎嗎?”喬卿久從草稿紙上謄下她的答案,身體向後仰,扭動脖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含笑軟聲問。

蕭恕筆尖一頓,半回眸,借著橙黃燈光看她,喬卿久大方的任蕭恕注視。

半響後蕭恕認真答,“能拿是肯定能拿,具體看你上場時候心態了,沒有意外,大概會折在複賽,省級二等吧。”

“為什麼呀?”喬卿久黑眸靈動,“你還會算命的嗎?”

“會啊。”蕭恕尾音拉的很長,他長腿撐著地,將椅子往後挪動

,他的電競椅帶轉輪,不會發出難聽的蹭地聲。

蕭恕摸了摸喬卿久的腦袋,“我掐指一算,你命中缺我。”

“嘖嘖。”喬卿久輕嗤,“那還算到彆的了嗎?”

蕭恕挑眉,揶揄道,“小朋友問題多,可不是件好事。”

他嘴上說的是不準備答複的意思,但還是給喬卿久仔細的分析了一波,“多數競賽選手從高一就開始準備競賽了,他們是衝著保送拚的,放棄其他科目,拿大把時間專攻一門或者兩門課。”

“雖然你數學成績一直不差,基礎打得非常好,但競賽和正常數學考試不一樣,你自己最近也感受過了。”

“人家總不能白比你努力那麼長時間。省二以上才開始有降分,不太好的學校可以保送,而省三則沒什麼用處,是安慰獎,既然參賽遭罪了,就肯定不能白忙乎這一趟。”蕭恕咬了根煙,沒抽,他勾唇恣意的笑笑,“你有我教你,四舍五入就是我姐在教你,我姐本科時候曾經輔導過兩個競賽生,他們分彆拿到了國獎的金牌和銀牌。”

“放心吧久寶,有哥哥在,不會讓你輸的。”蕭恕話說的輕佻,帶著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但就是能給人一種篤定的力量,明明連初賽都還沒開始,愣是讓蕭恕說的好像喬卿久已經穩拿獎了一樣。

這是某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喬卿久完全能懂,每次重要舞台上台前,有人問她緊不緊張,她同意覺得沒必要,這是屬於我的舞台。

從年幼時開始,至今十餘年,我登上我該在的地方,有什麼可緊張的?

競賽於蕭恕如跳舞於喬卿久,是最輕鬆不過的事情,日複一日的練習,刻在骨血裡流淌的東西,是永遠不會辜負你的。

十一點鐘蕭恕就強行收走了喬卿久沒寫完的卷子,催促她回去睡覺。

高中生沒有多睡覺的道理,平時喬卿久要學到十二點,她眼皮一跳,誤以為蕭恕察覺到什麼。

緊接著蕭恕就抿了口冰水解釋道,“你明天不是和應應去出去玩?早點兒休息,彆再放她鴿子了,你放她鴿子,曲楚就來錘我,行行好吧久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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