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與卿(1 / 2)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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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恕抽唇角,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表情有幾分扭曲。他的確是想等莊主任說話來著,誰讓主任平時總是能滔滔不絕的講上半小時,沒人打斷的話,喝口枸杞水,還能再續半小時,誰知道他突然不講了?

當學生的總不能比老師先說話,自己鞠躬鞠的很累可以嗎。

離邵恩最近的易輕塵率先站直身子,同時麵無表情的拍了下邵恩的肩膀,“兄弟,我覺得你講冷笑話很有天分,要不然你彆當律師了,當喜劇演員能紅遍整個中國。”

“謝謝。”邵恩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淡淡回道,“我當律師,已經在圈子裡人人都知道了,我這人厚道,就暫時不去搶其他人飯碗了。”

這倆人你來我往的開了三兩句玩笑,尷尬且嚴肅的氣氛被掃空殆儘。

莊義趁人不備,偷偷用手背蹭掉眼眶打轉的淚,終於開口講話了,“另外校方會私下對你做出補償,比方說校長推薦保送名額,咱們學校有直薦……”

“主任,您等下。”喬卿久咬唇,打斷了莊義的話,搖頭如撥浪鼓,認真的講,“我不需要,學校的處理結果我很滿意,我不需要額外的保送類補償,想去的學校我自己來考,請給真正值得的人吧。”

“我知道你能考上,但這不是安撫你的意思,隻是校長私人的一點兒心意。”莊義解釋道,他沒有看向喬卿久,反而看向了蕭恕。

莊義的思維方式就非常教導主任,喬卿久是未成年,她做的決定不能算數,得聽家長的。當年李念和易輕塵放棄保送,鬨得再大都沒用,也是他們家長簽了字才定下來的結果。

蕭恕成年了,哪怕隻有十九歲,那依然是個成年人。

莊義目光裡的意思相當明確:你趕緊管管你家孩子。

可惜蕭恕完全沒能理解莊義的苦心,他拉著喬卿久重新坐下,手指勾著喬卿久的馬尾發尖,懶洋洋的答,“主任你看我乾嘛?喬卿久不需要保送,我年底競賽就能有保送清北的資格,那就更不需要了啊。”

“……”莊義覺得自己多餘問蕭恕,這倒黴孩子話說的是真心狂,可實力卻真的絕。

罷了罷了,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己努力去吧。

“對了。”蕭恕忽然又開口說,莊義以為他想通了,改變了主意,期待的看著他。

接著蕭恕指了指茶幾上的茶具套裝問,“主任您這茶盤能借我用用嗎?回頭我給您刷。”

莊義吹胡子瞪眼的瞥蕭恕,就這?你憋半天,就想出這個?

“真給您刷,我監督他刷乾淨。”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來。

莊義泄氣,擺擺手,無可奈何地講,“用吧用吧。”

喬卿久早止住了眼淚,耐不住她皮膚白,眼角的薄紅長久不退,濕漉漉的杏眼裡總蒙了層氤氳不散的水汽,仿佛下一刻就能落下來。

誰又忍心對她說聲不呢?

蕭恕抿唇輕笑,寵溺地捏了捏喬卿久的後頸,溫潤哄,“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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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木伸手直接去推教務處的門,沒推開,抬腳就準備踹上去,吳賢一個頭兩大個,立刻伸手卡著楊木的肩膀製止了他。

這孩子什麼毛病,這什麼情況,你還當自己在家裡當小霸王呢?

想踹門就踹門,門裡那幾位身份地位說出來嚇不死你,各個都不是好惹的主,今天沒出這道門當然客客氣氣。出了這道門不說彆人,易輕塵回家想起來居然有人敢踹他的門,你今後就不用想要踏入金融圈一步了。

年紀輕輕就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人,吳賢打心眼裡不想理他。奈何楊母給的錢足夠多,而且來都來的,臨時推掉,在邵恩和易輕塵那裡,自己更沒法做人。

算了,硬著頭皮處理完得了。

門外吳賢苦口婆心的勸完楊木勸楊母,足足說了小半個點兒,講的嗓子冒煙。

“這個事就是您兒子不對,我不想聽您兒子跟我解釋說他什麼都沒乾了,現行訴訟法講究以事實為依據,監控和錄音都在呢,您兒子說他沒做,我信不信和您信不信都沒用,得看法官信不信,您覺得法官能不能信?”

“您想明白了,您兒子可成年了,這事可是要上通報的。那他這輩子都毀了,您這輩子也毀了,畢竟沒有任何一位學生家長會接受強|奸未遂犯的母親教育自己的孩子。和解是最好不過的選擇,沒更好的。”

“我知道,您覺得他們的要求咄咄逼人了,但這是打商量的事嗎?您想想,剛剛他們提出要求轉學的那個,您侄女吧,如果是有人對您侄女做了這種事,您跟他打商量不,不上來手撕就不錯了對吧。”

他都說的這樣明白了,楊母仍舊強詞奪理了半天。

吳賢耐心耗儘,做出喊停的手勢,頭疼欲裂地敷衍著,“好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該咒您侄女,您要是不簽和解,那這份錢我賺不了,當我今天白跑一趟,您另請高明,看看能不能把這事按您心意擺平吧。”

直到這句話說出口,楊母才將將消停,狐疑不決地問他,“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們就吃這啞巴虧?”

“有。”吳賢肯定,楊木和楊母的眼睛瞬間亮了,他沒好氣地回,“您兒子去坐小於三年,估計在一年半左右的牢,聲名巨敗,您老師的職位也不要來,您大可以有時間繼續和對方對罵了。”

楊母跺著腳,躲在牆角掛了幾分鐘的電話後,才黑著臉同意了吳賢的說法。

他們簽和解書,按對方的要求做。

吳賢又千叮萬囑母子倆,等下態度好些,既然求和,那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兩人口上答應的好好的,結果抬腳就特娘的踹門?

“你乾什麼!”楊木□□桶似得朝吳賢吼。

楊母心疼的拍打吳賢,“你為什麼對我兒子動手動腳。”

吳賢皺眉,鬆開了手,“行,你繼續,和解書沒簽,繼續踹吧,等下人家心情差報警了,你特彆開心,那你踹你的。”

倒八輩子黴接了這案子,折壽。

最後是吳賢動手叩了三下門,門內應聲以後,又過了兩分鐘才有人來開。

窗是大開的,教務處裡尼古丁的濃重味道沒有散去。

剛才除了喬卿久和李念外,屋裡四個男性齊聚窗邊點煙消愁。

蕭恕習慣性的去兜裡摸自己的煙,易輕塵反應迅速的遞上他自己的煙盒,並且在莊義試探的目光裡,義正言辭地問,“蕭恕你成年了嗎?會抽煙嗎?”

“成年了。”蕭恕會意,頗委婉的說,“不太會,今天心情不好,能給我一根嗎?”

易輕塵頷首,越過蕭恕去看莊主任,征求意見道,“主任,你看要給他嗎?”

莊義那邊已然咬上了煙,沉默著點頭,吐出煙圈自我安慰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蕭恕熟稔地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煙,點火的動作乾脆又利落,儼然是個老煙槍。

可莊義實在沒有多餘心力去批評這個了,況且他自己抽著呢,沒立場批評。

抽著易輕塵的煙,蕭恕歎氣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啊哥,上次你翻牆進學校,我舉報的。”

“……”易輕塵啞巴吃黃連,這情況下也不好多說什麼。

半根煙的功夫,門忽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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