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梅出去打聽了一番,回來與楊氏道:“禁足在老太太屋裡跪著呢。”
照打聽來的說辭,昨夜是采初守著的。
可能是老太太這幾夜歇得不好,采初也累著了,昨夜吹燈後老太太沒有什麼動靜,采初就睡沉了。
早上起來發現老太太沒了,采初就把蔡嬤嬤等人都喚了來,稟了賀氏。
賀氏趕過去,讓蔡嬤嬤她們給老太太梳頭更衣,府裡搭了靈堂,就以幾人沒有伺候好老太太為由,讓她們在屋裡跪著。
邵嬤嬤皺眉:“老太太身邊四個丫鬟,怎麼就接連讓采初守了好幾夜?其他幾個都躲懶去了?”
畫梅搖頭,道:“分家後,府裡人手變動不少,老太太身邊,除了蔡嬤嬤與采初,其他人都換了,采初大抵是信不過那些新來的,才親力親為了。”
邵嬤嬤低聲罵了一句。
分家之後的人手更替,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尤其是像楊家這樣承繼了好幾代沒有分過的,家生子的關係越發錯綜複雜。
甲家的婆子在長房當差,她的孫子許是在替五房的爺們跑腿,她相看的孫媳婦興許是三房姑娘院子裡的。
一家子一塊住著時,自然沒有那麼講究,但鐵了心分家了,少不得動一動人手。
再者,賀氏與老太太的關係素來不親近,她要往老太太身邊換一兩個自個兒的人,也不叫人意外。
楊家老太太身體好的時候還能與賀氏爭個長短,等人病了,哪有心思為了幾個丫鬟與賀氏扯東扯西的。
采初不信任新來的,也就不奇怪了。
楊氏抹了一把臉,道:“我去一趟。”
她想再去老太太屋子裡看一看,沒有想到走到了院子外,就被幾個粗壯婆子給攔了下來。
打頭的婆子態度恭謹,道:“太太吩咐的,姑太太彆為難奴婢們。”
楊氏奇道:“我連睹物思人都不行了?”
婆子又道:“您還是去靈堂上,多陪老太太一程吧。”
楊氏抬頭看著熟悉的院子,想到與老太太的一些過往,心裡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徐令婕陪著楊氏過來,見了此狀況,憋在胸口的氣就忍不住了。
她掉轉頭,飛一般地衝回了靈堂,高聲問道:“為什麼要封了外祖母的院子?母親想進去再看一眼都不行了?把親生的母女倆挑撥到這個地步,你的心真黑!”
賀氏記恨前回徐令婕錘她的那一拳,眼中厲光一閃,抬手就甩了徐令婕一個耳刮子。
啪——
清脆又響亮。
不說徐令婕,靈堂裡裡外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令婕的臉霎時間腫了起來,她想張嘴說話,卻痛得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怔怔看著賀氏,腦海裡浮現的是與眼下狀況並沒有那麼密切的念頭。
她太弱小了。
若是顧雲錦處在如此局麵上,已經揚手打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