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無楊氏下嫁,楊家支持女婿而打點扶持,徐硯一身本事都無處發揮,辛辛苦苦十幾二十年,怕是還在外放磨礪。
閔老太太不念著楊家當年的好,怪罪楊家如今的衰敗,這吃相,太難看了。
至於什麼得罪不得罪衛國公府的,閔老太太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可哪怕明知這一點,楊氏還不得不憋著氣解釋:“皇太後評斷的對錯,令婕沒有錯,衛國公府不敢如何的,不然皇太後那兒,他們交代不過去。”
“令婕沒有錯?”閔老太太眼皮子一抬,“我當然知道令婕沒有錯,可人家衛國公府的姑娘為何誰也不為難,偏偏為難上令婕了?說到底,不就是因為顧雲錦嗎?
顧雲錦如今飛黃騰達,人家高攀了小公爺,是長公主的兒媳婦,那柳媛不能拿顧雲錦怎麼樣,轉過頭來就欺負我們令婕。
令婕做什麼要吃這個虧!她顧雲錦念著令婕的好了嗎?
真不是個東西!”
楊氏哼笑了聲,她就知道,閔老太太罵來罵去,最想罵的其實就是顧雲錦。
雖說柳媛尋上徐令婕,十之八九是因為顧雲錦,可這不是顧雲錦的錯。
當然,這話在仙鶴堂裡是說不通的,楊氏也懶得說,白費口舌不算,還白受一肚子氣。
“叫她登門來賠禮!”閔老太太厲聲道。
楊氏一怔,明白過來老太太說的是什麼,險些一口氣憋著。
徐令意不愛摻合這些,但眼下不是自家越鬨越過的時候,外頭隻會說柳媛的不是,他們何必再把視線收到顧雲錦與徐家的關係好壞上來。
本末倒置。
徐令意道:“雲錦教訓了柳媛,該給令婕找的場子都找回來了,還賠什麼禮。”
“她打爽快罵爽快了,倒黴的是你親妹妹!”閔老太太高聲道。
徐令意麵不改色:“我那親妹妹,親手推了雲錦下水,祖母您還讓雲錦來賠禮?她倆好不容易把前頭事情說明白。”
這下輪到閔老太太愣住了,看看楊氏又看看徐令意,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最後冒出一句來:“陳芝麻爛穀子,有什麼好掰扯的?”
徐令意還想說什麼,魏氏在一旁拉了她的袖子,她沉思著,還是沒有繼續說。
楊氏是真的乏,幾樁事情壓在心頭,若閔老太太說的是正兒八經的要緊事兒,她自然願意往下聽,可偏偏全是歪話,楊氏實在撐不住,嘴上應付了幾句。
魏氏看在眼裡,道:“老太太您再不高興令婕吃虧,也再忍一忍,等衛國公府尋上門來了,咱們令婕是倒黴催的,您到時候說什麼都成,現在您把要說的話都說乾淨了,等人來了,還有什麼新鮮說辭呀。”
這純屬緩兵之計,魏氏根本不認為衛國公府會昏了頭。
閔老太太倒是聽進去了,並非多懂這事理,純粹是想起了去年楊家的事兒。
楊家老太太就是張嘴張太早,以至於被徐家反將一軍,先前多得意,後頭就有多倒黴。
前車的車轍印子,閔老太太不當作借鑒的銅鏡,隻用來做給楊氏立規矩的戒尺。
“也是,”閔老太太盯著楊氏,“我還沒有活利索,就不學親家老太太了,心急火燎的,蹬腿也蹬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