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生死都是天命,人這一輩子都要麵臨生離死彆,可顧雲錦希望,那個人能是念夏真正喜歡的,能陪她多走些歲月。
念夏若是不開竅,那便慢慢等著,等她遇上那麼一個人,種子也就發芽了。
顧雲錦不著急,也不希望念夏著急,多想想、多了解,真正的知根知底了,那她也就放心了。
念夏自是不知道顧雲錦在琢磨這些,就算知道了,也無法應對。
正如鐘嬤嬤說的那樣,她沒有開竅,她依賴顧雲錦,壓根沒想過要嫁出府去。
可顧雲錦卻明白,姑娘家的心思就是如此,彆人左一棒子右一榔頭的,怎麼敲怎麼不開竅,一旦時機到了,那股思慕之意就再也攔不住了了。
如她對蔣慕淵一般。
蔣慕淵從淨室出來,他換了衣裳,身上還有沐浴後的水汽,長發散著,沒有全部擦乾,水珠子順著他的脖頸落入了衣襟裡頭。
顧雲錦看見了,想說這不是大夏天了,小心著涼,可轉念一想,蔣慕淵身體底子好著呢,哪會這麼容易招了寒氣。
彆說是京城的八月天,先前在冰天雪地的北境戰場上,條件艱苦時,他都一樣拿冷水擦身子。
他是世家子弟、是皇親貴胄,也是堅毅的武將,與其他人不同。
他是蔣慕淵,是她心頭上的人。
這些念頭突然間湧入了腦海裡,叫顧雲錦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淨室裡重新備了熱水,顧雲錦梳洗完,回到內室,就見蔣慕淵朝她招了招手,她過去一看,他的掌心上有一盒從未見過的香膏。
蔣慕淵把盒子湊到顧雲錦跟前,示意她聞一聞,道:“從海上運回來的西洋貨,聽說在明州很受官家夫人們喜歡。五爺先前要裝成客商進西陵,收羅了不少西洋貨,我讓袁二問他要了幾盒。”
顧雲錦嗅了嗅,這香膏裡也不曉得摻了什麼,與她以前用過的都不太一樣:“有些梔子香,又不全是,我聞不出來,就覺得混在一起挺好聞的。”
“且試試?”蔣慕淵建議道。
顧雲錦哪會不答應,蔣慕淵特特討來送給她的,她滿心歡喜,取了些,細細抹在脖子、手臂上。
隨著她的動作,香氣漸漸散發開來,顧雲錦自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道:“香。”
蔣慕淵攬著她的腰,下顎抵在她肩膀上,低低歎了聲:“真香。”
他先前拿到這香膏時就想過,這香氣很是適合他的雲錦,就這麼縈繞在呼吸間,讓他的心跳得一下快過一下。
今日一試,果真如此,他想得一點也沒有錯。
那些香氣像是最好的夜光美酒,順著氣息浸潤了五臟六腑,深入一寸又一寸的筋骨,他不由自主地收緊了胳膊,把顧雲錦箍在懷中,指腹在她細嫩的脖子上來回摩挲著:“香得我都醉了。”
豈止了醉了,他的聲音喑啞著,低沉卻也撩人,他就成了那碗美酒,把顧雲錦也一並浸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