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國公爺,不是跟成國公一樣身體吃不消催漕辛苦的,就是和衛國公府似的,惹了宮裡怨氣,聖上近幾年不願意抬舉的……
還有一位寧國公,皇家駙馬,貴是夠貴了,厲害也是足夠厲害了,可哪有小公爺在外頭辛苦了一整年,回京沒幾天又把老公爺派去做辛勞事兒的,聖上願意,皇太後和長公主那兒肯定有怨言。
算來算去,還不如就金瑉去,金瑉生得不怒而威,卻不是一意孤行、唯我獨尊的性格,邊上辦事的輔佐之人隻要安排妥當,一路上不會出亂子。
聖上其實也明白,道:“那辦事兒的狠角色呢?愛卿可有想法?”
傅太師道:“戶部左侍郎李豐、都察院右僉都禦史黃印、工部侍郎右徐硯,再從軍中挑幾個能對付三教九流、壓得住場麵的,便可行。”
“哦?”聖上一副洗耳恭聽樣。
傅太師解釋道:“催漕一事,戶部職責所在,必要前去,且能親眼看看,底下州府的收成是否和官員報上來的一樣,明年賦稅怎麼收,也能有個簡單的預算;
黃禦史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前回查辦兩湖,碩果累累,由他出麵,對一路上的大小官員都是警示,一旦有人為一己之利不配合催漕,黃印便能依律處置;
徐硯亦有兩湖經驗,江南也是朝廷糧倉,長江下遊水利狀況不能放鬆,叫他帶人沿途看看,當是未雨綢繆。”
聖上聽完,沒有很快給出回複,隻道:“讓朕再想想。”
傅太師聞言,行禮告退,人還未退出去,又被聖上叫住了。
“就依愛卿說的,讓李豐、黃印、徐硯先寫個折子,列一列章程,朕先看看。”聖上道。
傅太師聞言,自是應下。
他今日到禦書房,太子之事本就把握不大,隻想摸一摸聖上的心思,真正要敲定的還是催漕,有立太子鋪墊在先,聖上不會再駁他麵子,把催漕人選也否了。
總算有所成效。
傅太師背著手,眯著眼,往文英殿走去。
禦書房裡,聖上慢條斯理飲著茶。
他並不滿意金瑉,可也確實沒有其他人選了,他倒是願意抬舉衛國公府,可柳家前幾次辦的那叫什麼事兒?
若不是當年的從龍之功,先帝早廢了他們了。
好不容易安生了些,他屬意讓柳家再起,結果一大家子人,管不住幾個女眷,三番四次惹得皇太後厭煩,聖上自然也憋著火,如此不識抬舉,還是先算了。
退而求其次,金瑉就金瑉吧,要是辦事得力,他也能趕回京裡吃上孫恪的喜酒。
至於李豐等人……
聖上摸著下巴,蔣慕淵自個兒不去,卻沒落下“自己人”。
不說李豐,黃印對蔣慕淵很信服,參蔣慕淵和顧家的折子,不知道被黃印打回去多少,徐硯就更彆說了,蔣慕淵張口也要喊聲“舅舅”,女人們有嫌隙是女人的事兒,和男人們做事無關。
可不讓徐硯去也說不過,工部那裡,劉尚書和聞侍郎年紀都太大了,吃不消啊。
如此一想,聖上倒是懷念起了曹峰,哪怕他根本不記得曹峰是什麼模樣、什麼性格的官員了,若曹峰還在,能走這一趟,他哪裡需要用徐硯?
嘖!
金培英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