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剛開的,我瞧開得好,就去剪了兩枝。”顧雲錦笑著道。
蔣慕淵彎腰,湊上前聞了聞花:“香。”
下一瞬,他挨到她耳邊,用氣聲道:“沒有你香。”
顧雲錦笑得拿花枝戳他。
蔣慕淵手快,從顧雲錦手裡抽了枝,把顧雲錦的攻勢全擋下來。
顧雲錦玩起了興致,兩人你來我往地就比劃了幾十回合,唬了鐘嬤嬤在一旁頭痛不已。
鐘嬤嬤倒不怕顧雲錦傷著,蔣慕淵下手有分寸,樹杈罷了,使多大的勁兒、怎麼使勁兒,他都知道,鐘嬤嬤是怕這兩人上了癮,四個月的時候拿樹杈,八個月的時候上銀槍了。
她隻能一邊安慰自個兒“不會這麼亂來”,一邊催促準備花瓶的念夏“快些快些”。
念夏挑了花瓶,添了水,被鐘嬤嬤催著過來,一看這架勢,也有些懵。
鐘嬤嬤趕忙道:“小公爺、夫人,瞧瞧這花瓶,襯不襯梅花?”
那廂兩人停了手。
顧雲錦把花枝從蔣慕淵手裡拿回來,裝到花瓶裡,笑著與鐘嬤嬤道:“媽媽放心,我才不胡來呢,你看這花都沒有碰壞。”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剛才那動靜,比劃的都是手上功夫,看著唬人,其實對她不過是簡單活動活動而已,可鐘嬤嬤是關心她,顧雲錦不想讓對方提心吊膽的。
鐘嬤嬤道:“這花香著呢,咱們府裡的臘梅滿京城數一數二的香,差不多再過半個月,就是開得最好的時候,夫人去歲錯過了,今年可以好好聞一聞。”
顧雲錦含笑點頭,又問蔣慕淵:“襯不襯呐?”
蔣慕淵看著花,又看花瓶,再一眼看到抱著花瓶的念夏,不由輕咳了一聲。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到的是“念夏襯不襯袁二”,再一想,這路子不對,該這麼問:袁二那小子襯不襯念夏。
他收回思緒,忙應了聲“花與花瓶都好看”,牽著顧雲錦的手往屋裡走。
念夏依著顧雲錦的意思把花瓶放好,見蔣慕淵衝他使眼色,她沒有多想,隻是如平日一般心領神會地避出去了。
次間裡沒有他人,蔣慕淵這才斟酌著與顧雲錦道:“我原想著,等那邊自個兒想明白了再與你說,這會兒想想,還是先告訴你。”
顧雲錦抬眼看他:“什麼事兒這般慎重?”
“與念夏有關,”蔣慕淵道,“你覺得袁二怎麼樣?念夏能看得上袁二嗎?”
顧雲錦愣住了。
她其實沒有與念夏坐下來商討過“將來”,前世念夏放出去過,又回來了,與她去了嶺北,陪她走到了最後。
顧雲錦太清楚念夏,對念夏而言,與其嫁去誰誰家裡侍奉公婆、管教叔子姑子,她更願意陪著顧雲錦一輩子。
日子富貴也好、清貧也罷,隻要主仆兩個在一塊,念夏就很開心。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顧雲錦覺得嫁給蔣慕淵很好,念夏心裡,壓根沒有想過要嫁人。
不過,那是從前的狀況了。
前世,念夏在婚姻裡吃了虧,今生,她恐怕壓根兒沒有考慮過這些。
念夏,單純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