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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寧伯邁進了禦書房。
聖上打發了小內侍們,隻留了韓公公一人,他示意肅寧伯坐下,問道:“喬蘊之死,你如何看?”
肅寧伯坐直了身子,他聽得出來,聖上這個問題不尋常。
幾個衙門已經結案,派了人手往蜀地報喪,今兒個大朝會上,聖上怪罪了孫宣,罰都已經罰了,眼下何必再來問旁人如何看法。
既然問了,問的就是其他事兒了。
肅寧伯斟酌著道:“您的意思是,蜀地那兒……”
一旦往那上頭想了,喬蘊的死就經不起思量了,肅寧伯越琢磨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一個孫璧還不夠,連喬靖也……
“您覺得喬靖要反?”肅寧伯沉聲道,“不止喬靖,蜀地跟著他一塊反?”
聖上目光淩厲:“朕看著像,他鐵了心要反,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一旦開戰,朕還要你替朕前線統軍。”
肅寧伯應了聲。
待聖上點了點他,蔣慕淵才開了口,把眼下事事狀況一一說給肅寧伯。
肅寧伯的臉上寫著凝重,直探討了小一個時辰,才算把情況捋順了。
聖上似是有些疲,沒有注意到肅寧伯欲言又止,他隻揮了揮手:“你們先退了吧。”
肅寧伯沒有堅持開口,與蔣慕淵一塊退出來,直到離禦書房遠了,他才低聲與蔣慕淵商議:“喬靖真的想步孫璧後塵?”
蔣慕淵頓了腳步,看著肅寧伯。
肅寧伯又道:“喬靖那人,骨子裡的確有點無法無天,自視甚高,五殿下召將軍子弟進京,他不滿,隻交一個兒子出來,這絲毫不奇怪。可要說他鐵了心要反……他短短數月,哪裡準備得了?孫璧是在南陵多年,又仗著是皇家血脈,喬靖他算哪門子事兒?”
萬人之上的位子,夠得上的人才會眼紅,八竿子打不著的,誰廢那個勁兒?
都說亂世出英雄,顛覆前朝也要前朝亂呐。
眼下也算是太平盛世了,喬靖敢竄朝,他能被千百年唾罵。
肅寧伯認為,蜀地以前是毫無準備的,從孫宣建議、聖旨傳到,至今這麼些時間……
“伯爺考量得也有道理。”蔣慕淵道,若不是他有前世經曆,他也不會這麼防備喬靖。
畢竟,肅寧伯的思路是說得通的,滿朝臣子,又有幾個會想到蜀地要反?
便是在蔣慕淵的暗示下品出些味道來的紀尚書,也是拋棄了最有可能的答案,選了一個將信將疑的。
蔣慕淵又道:“蜀地狀況曆來複雜,我們誰都不是喬靖,但聖上既然考量到了,能不打自是最好,萬一真亂了,未雨綢繆總是好的。免得像北地與南陵一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肅寧伯背著手,點了點頭。
這也是他雖心有疑惑,但在禦書房裡時與聖上、蔣慕淵認真商討的原因。
“伯爺,此番若迎敵,府上……”蔣慕淵問道。
肅寧伯笑道:“上陣父子兵,他們幾兄弟都缺少磨礪,還太嫩了。”
蔣慕淵也笑了。
他清楚,以程家鐵骨,無論主帥是誰,程家兄弟必然會去,世襲罔替的肅寧伯府,可不是頂著祖上榮光混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