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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慕淵前腳進宮,文英殿那兒,後腳就收著信了。
“阿淵回來了?”孫祈從折子裡抬起頭來,雖然麵色尋常,但語氣之中還是透了幾分意外,“他怕是路上都沒有怎麼歇過。”
孫宣附和了一聲,心裡亦在琢磨。
按說,眼下是進攻蜀地的好時候。
蜀地水師大敗,人心惶惶,一定要乘勝追擊。
彆看喬靖好似回神了,打斷了肅寧伯前推的步伐,但內裡必定還有不少矛盾。
錯過了這次機會,往後就又要辛苦了。
前頭正是用人的時候,以蔣慕淵的性情,他不會毫無因由就離開前線。
除非,他要稟告聖上的事兒,比持續壓製喬靖還重要。
這個猜測,讓孫宣心裡惴惴,總覺得情況不妙。
這廂孫祈和孫宣還未看出內情來,孫睿是心中有底的那一個,他垂著眼,整了整膝蓋上的羊毛花毯。
京城的深秋對孫睿來說,已經很冷了。
雖還不及冬日冰凍,但為了遷就孫睿和幾位上了年紀的老大人,文英殿裡擺了炭盆。
溫溫的,哪怕馮太傅那樣的身子骨都覺得夠暖了,對孫睿而言,還是有些涼,尤其是他的一雙腿,很是不舒服。
他前幾日就添了毯子,稍稍讓雙腿好受些。
孫睿有自己的猜測。
他不確定蔣慕淵是不是察覺到了東異會有動作,但對方回京,必定是因為江南水師。
蔣慕淵敏銳,自然會對眼前的狀況不安,江南的海岸這般長,若無水師可用可防,誰會心安呢?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蔣慕淵哪怕看出江南海防鬆散,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應對。
戰船沒了,水軍沒了,這仗由誰來打都打不了。
何時出兵,隻看東異的野心了。
禦書房外,蔣慕淵見到了韓公公。
“小公爺一路辛苦!”韓公公壓著聲兒道,“聖上正在小憩,您風塵仆仆的,不如先去偏殿那兒簡單洗漱,待聖上醒了……”
蔣慕淵聞言,抬頭看了眼天色:“這都快未末了,聖上怎麼……”
韓公公倒也沒瞞著蔣慕淵,隻是聲音更低了:“您知道的,聖上夜裡歇得一直不太好。”
蔣慕淵點了點頭。
他的確知道,隻是沒想到,他離京都兩個多月了,聖上的狀況還是沒有好轉。
“聖上大抵何時會醒?”蔣慕淵又問。
韓公公搓了搓手,笑容訕訕,沒有回答。
蔣慕淵心中越發訝異,韓公公這意思,聖上的狀況可能比先前還嚴重了些。
看來,他這個舅舅,心病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