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霞把衣服帶回去後,下午上學就帶了錢去學校。她把錢塞給曾文芳,又高興地道:“我媽媽沒有說我,還說文芳你仗義,說這麼多衣服,質量又好,這價錢值當。”
“還有,我大嫂問有沒有碼數大的,她也想買這種款式的風衣呢。”
陳秀霞說起衣服的事情,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很是耀眼:“唉呀,那衣服,我現在就想穿呢。不過,離過年也沒多少天了,這樣一想,就忍下了。”
曾文芳捂嘴偷笑:“你呀,真沉不住氣。春節再穿,到時候,讓你村裡的姐妹都羨慕你。”
“那不行,得告訴我幾個要好的姐妹,要不,到時候,她們肯定得怪我。如果她們也想買,我就帶她們去你家檔口裡買。”
“好,到時候我讓家裡人就按這個價給你朋友。”
陳秀霞一聽,高興得合不攏嘴:“這敢情好,如果她們也能按這個價格買到衣服,我就更有麵子了。”
“多純真的小姑娘啊!”曾文芳被同桌燦爛的笑容感染,心裡不由感慨。
下午放學後,曾文芳直奔羅明友家。曾國生聽妻子說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後,對家中親人也有了一絲不滿。不過,那是他的父母親人,他也不好批評,隻是有些悶悶不樂。
曾文雪嘟著小嘴道:“去年,二堂哥給文蘭姐與波哥哥都買了新衣服。大堂姐也給文靜姐買了新衣服。他們的衣服比我和哥哥的衣服都要漂亮。”
王娟英感慨道:“是啊,他們都有人在外打工。按說,我們家掙錢的人更少,應該是他們照顧我們才對。可是,你看看這幾年,柴火都是我們供應兩位老人,買衣服給老人還要我們分攤。這些年,我們總怕這個說、怕那個埋怨,我看芳兒說得對,‘愛說說去,公道自在人心’,以前是我們太軟弱了。”
曾文芳聽到母親這番話,不由勾起唇角: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母親學得很快,再曆練一段時間,以後自己外出讀書,母親再不會受妯娌欺負了。
除了文峰與文雪沒來,曾文芳與父母都聚在羅明友家。
羅明友指著出貨單道:“文芳,我們清點了一下賣出去的衣服鞋子,你看看,單軍大衣就賣出了十件,賺了113元。還有那些風衣、牛仔褲賣得很好。西裝也賣了三套,這些衣服利潤最高。”
曾國生道:“文芳,今天我們本帶利就收上了700元錢。明天去古山鎮賣一天,估計本錢就能回來。後麵賣的就是賺的錢了。”
曾文芳看著上麵列的數據,也很高興:“如果明天有今天的生意這麼好,都能賺幾百元了。”
曾文芳也沒想到生意這般好,不過,這樣一來,她進的貨很快就會沒了。這個周末還得上一趟縣城,托梅姨看看有沒有人下去進貨。隻要不進新貨,單純補貨,還是可以托人一起拿回來的,隻要幫忙分攤車費,並且付一些人工錢就行了。
還有,梅姨店裡積壓的貨也得儘快拿下來銷售。不用本錢的衣服,可以少賺點,便宜些賣出去。況且那些衣服質量也不錯,在縣城不時興的款式,說不定在青山鎮能賣得好呢。
想到這裡,曾文芳不由對服裝市場的前景越加有信心。
待到下一個圩日時,恰逢周末。陳秀霞興衝衝地帶了好幾個朋友去曾文芳家的服裝檔口看衣服。遺憾的是,她們口裡的“風雪衣”已經缺了幾個碼,並且隻剰下大紅與嫩綠兩個顏色。牛仔褲也所剰不多,碼數不齊。
“啊?怎麼這麼快就沒了?”陳秀霞露出失望的表情,眉毛也皺成一團。
曾文芳解釋道:“我爸媽他們以為大家要年前才會出來買新衣服,沒有考慮到這麼早就有這麼多人買衣服。”
陳秀霞的朋友道:“年前幾天雖然便宜,但很多好的款式都賣完了。所以,我們幾個都是提前買好新衣服的。還有,上次我跟你說了,我大嫂也想要這種風雪衣的款式,文芳,你能不能讓你家裡人拿一些大些的碼數來。”
曾文芳連連應承。其實曾文芳說的是實話,她家窮,每次都是在年前三幾天,媽媽才會去給她姐弟買新衣服,俗稱“撿貨腳”。如今,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呢,就有那麼多人在備新年衣服。如果早知道,她就是借錢,也得多進些貨。
還有這毛線衣,她想著大家可以自己織,拿得也不多,昨天已經賣光了。如果……
曾文芳想起上一世時,青山鎮九十年代初就有了私人開的毛織廠,村裡好些小姐妹就在毛織廠打工。曾文芳想到這裡,有些興奮:那她可不可以早一步把毛織廠開起來呢?
大堂姐在漁港市,好像進的就是毛織廠或是製衣廠。感覺開毛織廠並不複雜,需要織機、鎖邊機、棉紗或毛線、工人,還要什麼?嗯,還要能接到單子。當然,本錢,技術指導這些也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