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1 / 2)

“寧姐姐今日的心情好像很好?”看著臉上已經掛了一整個下午的笑容,麵容之上是掩不住愉悅之色的李秀寧,嬴月不禁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而在聽到小姑娘的這句話之後,眉眼之間自帶幾分著嫵媚但神色不乏英氣的女子頓時間動作輕慢而矜持的撫了撫自己的唇角,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意,沒有立刻就聽到小姑娘的問題,而是先反問了一句,“我表現的就有這麼明顯嗎?”

聽她這麼問,嬴月確切的點點頭。隨後便見愉快了一個下午的李秀寧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是我們家三郎哭了,所以一想起這件事就有些忍不住發笑。”

她之前有和李世民說了油炸螞蚱好吃,當時北地郡這邊正處於大家沉迷於這道“菜”的獨特美味之中,把這原本人見人怕的害蟲吃到在當地快要絕跡,所以她也就對自家弟弟隨口一提的說了讓他在外麵如果有機會抓到蝗蟲的話,可以嘗試吃一下。

但是除此之外,關於食材要怎麼處理等方麵的事情完全沒有同他說過。

而蝗蟲這種東西,便是暫且不提其他的步驟過程,要吃的話——這裡特指想讓它好吃的話,至少也是要去掉它的頭、肢、翅、內臟,將這些東西全部扔掉的。

然而她那把自己的隨口之言上了一點心的實誠弟弟在把蝗蟲弄死了之後,直接就是整隻的穿上樹枝火烤,甚至在這個過程之中連個最基礎的調味的鹽巴都沒灑。

結果最後毫無疑問地弄出了味道奇怪的東西,才剛送入口中整個人就直接被刺激的眼睛發紅,隱隱有著流出生理眼淚的趨勢,也瞬間就坐地心崩。然後就委屈的來找她控訴了。

不過雖然說此事要論起來的話,的確是她有兩分對不起自家弟弟,但是在李三少年有些顯得軟萌的控訴之下,李秀寧直接良心絲毫不會痛的反手把鍋扣在李世民的頭上,理直氣壯反問回去,

“你在野外處理獵物的時候難道也是不去內臟的嗎?”

成功的把自家弟弟給氣到想哭,於是自從長大以後在武力方麵就再也沒贏過雙生弟弟的李秀寧開心了。

——反正現在三郎人在揚州,不能正麵和她掰頭。所以她自然要趁著這樣難得的機會好好的欺負自家弟弟了。

“誒?世民?”聽到李秀寧提起那個已經離開許久的少年的名字,嬴月不禁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隨後有些奇怪的問了聲,“世民寫信回來給姐姐了嗎?”

一般來講的話,外地送達至北地郡的信件,都是會經過官府這邊,走一下簡單的“檢查”程序。

而若是有從外麵專門指向寄給諸如李秀寧這般,是住在郡守府的人的信件的話,往往下麵的官員也就是直接送到她的手裡,由她把信件給捎帶回去。

但是她實在是不記得自己有曾聽說過有誰給李秀寧寄信。

而聽到嬴月的這句話,李秀寧則是露出一個有些神秘的笑來,道:“我和三郎之間有特殊的傳信方法。”

隨後一句話音落下,她想了下,又補充一句,“……在這個世界。”

聽她這麼說,嬴月點點頭,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懵懵懂懂,但是也沒有繼續往下追問。

不過腦海中想起方才李秀寧所說的話,美貌的少女不由得側了側腦袋,有些莫名的輕輕地說著,“不過世民竟然會哭,這樣的事情……總感覺很難想象呢。”

雖然此前的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以李世民當初所給她的印象而言,嬴月一直都以為李世民會是那種流乾了血也絕不流淚的類型,所以現在這麼乍一聽李秀寧說他哭了,心中就難免的有些感到新奇。

而聽到嬴月這麼說,李秀寧當即就是難以克製的笑出了聲,她笑道:“三郎他就是看上去有欺騙性,但實際上他可愛哭了。甚至感性起來的時候,他說話說著說著就會哭出來呢。”

雖然是在翻著自家弟弟的“黑曆史”,但是在說話的時候,李秀寧的眸光之中卻是滿溢的溫柔,看得出來他們姐弟之間的感情之要好。

“比較有趣的是,我們十三歲那年的時候,三郎第一次打架打贏我,然後他就哭了,結果明明那一次贏的是他,但是卻是要我這個輸了的人要反來安慰他……”

李秀寧聲音娓娓的跟嬴月講了一些她和李世民之間少時的事,而她願意說,嬴月也便願意聽。小姑娘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做著安靜的聽眾。

看著還時不時的點著兩下腦袋,可愛極了的小姑娘,李秀寧有些沒忍住的伸出手在嬴月好似吹彈可破的臉頰上捏了捏。

而後心中思量再三,最後還是隻挑著一些自己和弟弟幼時總也分不開的一些趣事給她講。給如今遠在揚州的李三少年留了些麵子,沒去扒拉他成年以後的黑曆史。

想起自家弟弟有著那麼一段自家弟弟在父親的帳外哭,而且為了全方位無死角的讓父親無論在大帳的哪個位置都能聽到他的聲音,避無可避,還特意的繞著大帳哭的曆史,李秀寧的心中就又有些克製不住想笑的衝動。

果然,他們家三郎還是哭起來可愛。

又想欺負自家弟弟的李秀寧忍不住的在心中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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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秀寧的這份好心情並沒有持續的太久。

如今“蝗災”的事情已經徹底的解決,之前在北地郡這邊提前進行秋收時為了提防蝗災的到來所以專程全部都來事農桑,做農活的兵士們也都該回到自己的原本位置上,歸於軍營。

而軍營之中也是再一次的進行了招兵,北地郡的軍營之中來了不少來自雍州各個郡的兵源。而就在這個時候,當初在組建女兵的時候,大家心中便擔心過的事情終於在此時發生。

——軍營之中,有男兵對女兵這邊的姑娘口出不敬之言。

引發這一事端的是才剛剛被招收進來的新兵。

軍營的招兵標準嘛,幾乎就是隻看身體素質條件,除開那種有過非常嚴重的進了大牢案底的之外,根本就不會去考慮人品方麵問題,畢竟這招的是日後可以提槍上戰場的兵,而非道德標兵。

所以這樣大的群體自然是魚龍混雜,在之中出現一些口花花,油腔滑調的家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這批新招收的男兵之中便出現了對女兵的姑娘們有所意淫的渣滓,因為現在一位姑娘長得漂亮,嘴臭的將姑娘給自己比作軍女支,說了一大堆下作話,直接一發即觸到李秀寧和秦良玉的重大雷區。

一身的凜冽氣場讓知道她們行事風格動手大人有多狠的老兵們忍不住膽顫,

——要知道,李秀寧和秦良玉當初在軍營之中立穩腳跟采取的方法,可就是把他們所有對她三人有所不服的家夥輪流挑了一遍,揍得鼻青臉腫啊!

不在一邊驚懼著兩個“女魔王”的同時,這些兵士們心中其實也是有些好奇李秀寧和秦良玉猶豫會如何處置那冒犯女兵之中的姑娘的新入伍都新兵。

……反正總不可能是讓人把那嘴賤的家夥拖下去亂棍打死。

畢竟在軍營之中是要講求軍紀的,而那調戲了姑娘的新兵……其實他滑頭的很,雖然是嘴賤,但是卻沒有真正做出什麼不該有的越界動作,所以即便她們身為將軍,也不能夠搞例外耍特殊的以權壓人,對他做些什麼懲戒。

倘若李秀寧和秦良玉兩人知道了這些沒用的男人們心中的想法,定然是要翻個白眼的,

——他們這可真是想太多了。對待那麼一個蝦兵蟹將她們有必要搞那麼麻煩?還以權壓人,他配嗎?配個幾把。

而事實證明,李秀寧和秦良玉的處理方法就是最為簡單粗暴的,以理,哦不,是以物理服人。

護犢子的李秀寧直接就帶著手底下被人欺負的那位姑娘跑到男兵那邊找人去了,在姑娘在一群人之中把那個侮辱她的男人指出之後,直接就是很乾脆利落的一個鎖喉將男人從隊伍中提出,緊接著便是抬手呱嗒呱嗒連續的賞了宛如小雞仔一樣被自己提著的男人十來個巴掌,把人給打到腦子發懵。

然後扔垃圾一樣的,把他甩在地上。

一時間全場寂靜一片,安靜的仿佛此刻有根繡花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清晰聽見。

半響之後,方才被打的男人似乎終於回過神來,眼神之中滿是怨憤的看著李秀寧,忿忿開口,“李將軍,就算你是將軍,如此一言不發的就將我毆打一頓也有些說不過去吧?”

他有些有意的,故意想要挑起其他兵士們的不滿的說著,“在軍營之中,難道不是軍令如山,不可擅動私刑的嗎?你這麼罔顧軍紀,莫不是根本就沒把兄弟們當人看?”

“喲。”聽到男人這一番屁話,李秀寧頓時就嘲諷地笑了下,然後緊接著反問了一句,“不是你說的女人都是軟綿綿的,柔弱的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嗎?”

“怎麼我一個柔弱的女人輕輕‘摸’了你兩下,這就變成了擅動私刑了呢?”

一句話殺傷力不強,但侮辱性極大。

隨後她抬起眼眸看向列隊站著的這些新來的新兵們,笑眯眯地問道:“我今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你們都知道的吧?”

李秀寧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溫柔,她又是生了一張嫵媚動人的臉,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位再楚楚可憐不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姑娘。

……如果不是她剛剛才把此刻正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啪啪吊打的話。

隨後看見新兵們在自己的注視之下,懂事的點著頭之後,李秀寧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回首朝著身後的姑娘招了招手。

在姑娘走上前來之後,李秀寧微微俯首將剛剛被自己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的男人重新提小雞仔一樣的提起,拎在手中,對姑娘道:“把手伸出來,打。”

聽到李秀寧的這句話,姑娘愣了一下,囁嚅道:“將軍……”

而李秀寧則隻是麵色平靜道:“既然他膽敢侮辱你,那麼就打回去。打到他對你產生畏懼之心,再不敢對你說任何不敬的閒話。”

隨後她又道:“我知道你是醫療兵,平日裡在軍營之中學的就不是打打殺殺的東西,很難贏下一個成年男人。但是有我在這裡,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你,更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此前北地郡從周邊六個郡招收女兵的時候,雖然說是還要看一下綜合的條件,但是實際上,在當初嬴月第一次想要組建女兵有些擔心可能沒有人的情況下,是隻要願意來報名的姑娘幾乎全部都收下了。

而其中這些自主來報名的姑娘也分著不同的情況,有些是自己好強,主觀意識就是想當兵,而還有一些但是可能有一些客觀的因素在裡麵,比如被家中逼著嫁無非人,將女兵這邊當作是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所以也就是說,在這一批女兵們之中,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有著過硬的身體素質,有著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硬件條件的。

而這些身體素質並不是特彆好的姑娘們則是被分配到了除了上戰場四殺之外的另一個重要位置——在孫老先生的指導之下,做了醫療兵。

而這位被人欺負了的姑娘則就是屬於由於客觀因素才來到軍營,因為家中沒有錢娶妻,所以父母想要將她“賣”給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嫁過去換得一筆給弟弟娶媳婦的聘禮,所以情急之下做出了人生中最大膽的決定跑到了軍營做了女兵。

自然,這樣的姑娘,她的性格也是更偏柔婉,不是什麼激烈的性子。

想著這姑娘的事情,李秀寧心下輕歎一口氣,隨後她又道,語氣似是有些無奈,又似是有些悵然:“你在害怕什麼呢?你也是上過戰場,見過死人,在屍堆中將還有一息尚存的將士帶回包紮修養的,從這一方麵來看,”他晃了晃手中的這坨“垃圾”,沒有不屑,也沒有冷嘲熱諷,隻是陳述一件事實的很平淡的說著:“他不如你。”

擢取雍州一事終歸是進行了約莫半年的時光,所以在進行到中後期的時候,最初留在北地郡軍營中進行訓練的女兵們——尤其是身為醫療兵的女兵們是有去過當時的前線“戰場”將自己所學應用於實際的。

而李秀寧的這句話好像終於是給了姑娘信心。

隻見容貌不差,但是伴隨著她的怯懦之色卻使得這份亮麗失色不少的姑娘深吸一口氣,凡夫俗子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揚起一隻一看便是做慣了粗活,有著許多老繭的手,然後落下,朝著不久之前侮辱自己的男人的臉上揮去。

見狀,李秀寧的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的笑容。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而他的這一點頭也是又給了姑娘勇氣。再一次更重的打了。對自己出言不遜的男人的耳光。

之後往複,李秀寧沒有喊停,姑娘也就一直抬手。

她知道李秀寧是在替自己撐腰,而她不想辜負李將軍的這份心意。

在打了有一會兒之後,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李秀寧,小聲說著,“將軍,我有點手疼……”

聽到姑娘的這一句,李秀寧先是一愣。

而後倏地笑了一下,再一次重新將手中拎著的男人隨意的扔在地上。

不過這一次的差彆是,他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牙都掉了兩顆,現在不太能夠說得清楚話了。

李秀寧重新將目光投到另一邊在這個期間始終都站得很整齊,看起來還是有點樣子的新兵們身上,威嚴道:“管不住嘴,胡言亂語的,此次也不過就是挨幾個巴掌罷了,可若是今後敢有生出不該生的心思,管不住彆的東西的,”

那張本是嫵媚動人的臉上滿是一片冷冽的寒意,咬字並不重的四個字讓在場的所有男人都打了個冷顫,“我閹了他。”

說罷,李秀寧眸光冷冽的掃視過去,狀似很隨意的問了句,“懂了嗎?”

一群新兵們隻覺得李秀寧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們忍不住的有些腳軟,所以不由得順著她這個問句回答著,“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