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1 / 2)

聽到南平王的這句問話,男人動了動嘴唇正欲開口回答他其實沒有見過嬴月本人,但是當地所有見過她的人無一不盛傳讚歎驚為天人的美貌想來定然不一般,但是話音卻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打斷。

——啪嗒。

是托盤落地的聲音。

而與托盤一同掉下去的,還有一盤精致的小點心。

但是它的主人現在卻完全注意不到這個東西了。

門口宮裝的女子緊緊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一次地聽到了這個名字,而且還是從南平王的口中聽到。

而原本聽到這樣的一聲突然打斷他和謀士之間談話的破碎聲,有些不悅的南平王在看到門口的宮裝美人後,登即朝她出了手,語氣隨意,可是細聽之下卻好似又有幾分繾綣道:“念兒,過來。”

聽到南平王這樣再喚阿貓阿狗一樣的語氣喊自己過去,李念不禁忍不住的咬了咬唇,覺得有些恥辱。

但心中的情緒也隻是一閃而過,緊接著她便順從的走過去,乖巧的依偎到男人的懷中,抬眸,媚眼如絲的望著南平王,小心試探道:“妾方才聽您說起嬴月?這個嬴月是什麼人啊?”

一聽到她這句話,南平王頓時抬手撫了撫她小巧的鼻子,反問一聲,“本王的念兒這是吃醋了?”

隨後回答了李念方才的這個問題,

“她是現如今的雍州牧,雍州十三郡的擁有者。”最起碼的,在名義上,她是這雍州十三郡的主人。

所以這個女人,無論她美貌與否,他都納定了。

區區卑賤商女,得知他這個尊貴的皇室血脈要娶她,想來必定會感恩戴德吧?

南平王在心中如是想著,而且正因為他在想這種事,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懷中的李念眼眸之中掀起的驚濤駭浪,和濃濃的嫉恨之色。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嬴月怎麼可能成為雍州牧呢?她不是被人擄走早就該生死不明了嗎?為此,父親也早就將這個為族中蒙羞的野丫頭除名。

想到生來就身份高貴,天生就該是當皇後,成為那九天之上的鳳凰的自己如今確實要在南平王這個亂臣賊子的身邊奴顏屈膝,可是與她在當年的陰錯陽差之下抱錯,早早就注定了一輩子賤命的嬴月如今卻是過得那麼好——在這個如今天下已經一團亂麻的時間裡,她竟然成為了坐擁一州之地的諸侯,李念心中頓時充滿了憤恨的怨懟之色。

——不,不對,睿王那個白癡當初苦苦糾纏,想要娶的人是她。

而嬴月那個小廢物是替她代嫁,所以,當初在睿王府被“仇家”屠了當日在府中滿門的那一天,因為美貌而被敵人擄走,之後又得了機緣成為雍州牧的人應當是她。這也就是說……

——嬴月!那個小賤人!是她搶了她的東西!原本那一切,如今成為雍州牧,坐擁一州之地的人,本該是她才對!

沒想到這裡,李念心中對於嬴月的惡意頓時就如潮湧的海浪般席卷而來,再也收攏不住。

世界上為什麼要存在嬴月這個人呢?如果她沒有出現,她就嬴月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不必遭到那麼多人非議的眼光——“看呐,原來他的好日子都是偷過來從嬴月這個可憐的姑娘身上竊取的啊。”

那些議論的言調簡直就是令她幾欲發瘋。

——明明都已經是那麼卑賤的出身了,為什麼她就不能夠直接死在外麵呢?

那樣子的話,她就不會平白無故造成那麼多的指點,而現在的雍州牧也應該就是她了啊!

——雍州十三郡應該她的東西才對!

在這一刻,李念的心中已經篤定是嬴月偷取了她的命運,她之所以會被原本的戀人幾次三番將她送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低伏做小,都是被嬴月給害的。

如若不然她會和太子是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權力地位她也都會擁有,而她一切不幸的來源都是因為平安順遂的活到了十六歲被認回侯府的嬴月,卻壓根沒有想過嬴月之所以會被她的侯門父母送給睿王代她替嫁,一切的開端都是由於她的自私自利,想讓嬴月當討好權貴的替死鬼。

想著嬴月搶走了自己的命運,依偎在南平王懷中,被嫉恨之意深深吞沒的李念雙手不禁緊握成拳,微長的蔲指在無意識之中在手心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印子。

半晌,李念從南平王的懷中抬起頭,雙壁攀附上他的脖頸,柔順道:

“妾不是吃醋。隻是您說的這個嬴月,似是妾的故人。”

“哦?”南平王這下來了點興致,玩味的反問道:“念兒同本王詳細說說?”

隨後李念道:“若是您說的這個嬴月是商戶之女出身的那個嬴月,那麼妾和她的確有一段淵源,算起來妾也該叫她一聲妹妹呢。”

隨後李念對南平王潦草的帶過兩句抱錯女兒之事,之後便直接快進到講述著當初睿王府的滅門慘案,同他提及起“李月”因為給侯府李家蒙羞所以她父親動用權力將嬴月與侯府扯上關係的生平事宜全部抹去,這才旁人眼中調查出來的隻有她商戶之女的身份。

“所以,”李念手指輕輕的撫上男人胸膛,謙恭柔順道:“王爺若是能夠把她也納回,那妾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聽著李念這句話,南平我垂了垂眸看她,有些聽不出情緒的又問了一次,“本王要納彆的女人,念兒就當真一點都不吃醋?”

聽此,李念登即就是將頭倚靠在他的身上,柔媚的說著男人想聽到的回答,“若是其他的女子來分走王爺對妾的寵愛的話,妾心中的確有些吃味,但是月妹妹性格溫柔綿軟,若是與她一同服侍王爺,對於妾來說,是效仿娥皇女英之美事。”

李念口中說著哄南平王開心,大大滿足了他男人自尊心的甜言蜜語,但是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此一刻埋首到他懷中的雙眼卻是布滿了惡意,那是對嬴月的惡意。

她當然不會攔著南平王去納嬴月,她又不喜歡南平王,這個男人納多少妾室都和她沒關係。但是嬴月不一樣。

如果南平王把嬴月娶了回來,那麼這個小賤人日後豈不是就落在她的手上,任由她搓圓捏扁,不敢反抗一下了嗎?

——嬴月她就是個軟弱又好拿捏的廢物美人而已!

而聽到李念這麼說,想著她話中的嬴月性格的那兩個關鍵詞,南平王心中若有所思,覺得這和他的謀士韓平之所說的嬴月被身邊幾個能人把控這一點相吻合上了,心下頓時覺得他得到嬴月會是十拿九穩的事。

但南平王的心中雖然在想嬴月,可口中卻是對著懷中自己當初一見便覺得傾心的宮裝女子道:“念兒放心,本王最寵愛的永遠都是你。”

聽到男人的這句話,心中隻想著要讓嬴月將他所遭過的苦,受過的罪也儘數體驗一番的李念則是有些心不在焉道:“妾自然是相信王爺的。”

而就在京城這邊南平王和李念兩人都對嬴月不懷好心,打著他的主意的時候,另一邊,青州。

泰山。

雖然說因為賈某人又在搞神秘的緣故,嬴月並不知道賈詡為什麼想帶她去泰山,但是秉承著一向信任謀士們做事超靠譜的原則,所以才剛踏入青州境內不久的嬴月也就決定他們一行人轉個方向,先行去一趟泰山好了。

反正在時間上是足夠用的,就算是在路途之中去一趟泰山,也並不會耽擱他們與雍州大軍會合的事情。

泰山身為天下第一山,是九州之中峰巒最為雄偉的高山。

所以即便是嬴月這幾年間從未疏於鍛煉,但走過峰回路轉,崎嶇險峻的山路,在從山腳爬向巍峨的山頂的途中,嬴月仍然還是覺得自己沒了半條命。

最後還是白起把除卻最開始鍛煉身體的那幾個月之外,其餘時間已經很少出現氣喘籲籲情況的小姑娘從半山腰給背到山頂。

而同樣也是感覺爬山爬沒了半條命,(武將的眼中)菜的宛如手無縛雞之力的賈詡可就沒有自家主公這樣好的待遇了,畢竟之所以他會累死累活的爬山,這事歸根到底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不過白起到底也沒有特彆無情,在中間有好幾段路都是看賈詡實在像是走不動的樣子的時候,白起有抬手拎小雞仔一樣的把同行的青衫文士給提起來帶著走,雖然比不上對小姑娘的待遇,但終歸也是沒有直接就把他一個脆皮文人放生在山路上。

就在這樣的一路艱難的爬到泰山山頂之後,甫一上山,感覺自己一把老骨頭全部散架,如今他已經是個廢人的賈詡第一時間便是去找了一塊兒石頭坐著歇息,平緩一下,平緩在上山途中身體所遭受到的“傷害”。

而相較於一路大多都是靠著自己的不懈努力,強撐著一口氣往上爬,是不是在被白起拉兩把的賈詡而言,後半段路幾乎都是被白起背上來的嬴月看上去則是就有活力的多。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1]

從山頂向下眺望,看著從未見過的這樣角度的這般磅礴秀麗景象,嬴月有些不由自主的輕喃出當初她所見過的杜甫的一首詩中的兩句。

這首詩是在當初新年的時候,大家一起默寫自己寫過的詩詞文章,杜甫交了一大遝的“李白”,在全部的“李白”儘數被駁回之後,委屈之下,重新交的“作業”。

其實嬴月是沒有刻意去記過雍州的幾位詩人的詩的,隻不過優秀的作品難免讓人感到印象深刻。

這邊雄渾豪邁,氣骨崢嶸的詩句,見之一眼,便極為難忘。

……不過子美寫下這詩的時候好像並未登上泰山,是想象將來登山之景,這兩句是在抒發他的誌向抱負,而和她此時的情景又不太一樣。

而且在心中剛剛產生如此想法的時候,遠望著恍若藏匿於雲層中的群峰,嬴月忽然間心中就有一種奇特的偶感。

而這種感覺……

其實她現在已經有些熟悉了。

看到小姑娘整個人忽然間愣住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一旁坐在石頭上休息,但也不忘記關注自家主公的賈詡自然是將嬴月這一變化看的清清楚楚。

於是不由得出言問了聲:“主公怎麼了?”

而聽到這一聲後,剛才還有些思緒飄渺回神的小姑娘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答青衫文士的問題,而是將半透明的光屏給調了出來,打開了係統抽卡的頁麵。

在做完這件事之後,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這才看向一旁坐在石頭上的青衫文士。

毫無疑問,賈許是了解自家主公的。所以在看到嬴月將係統麵板調出來之後,頓時便是問了句,“主公是感覺到此刻抽卡會有不一般的收獲了?”

聽到賈詡的這一聲,嬴月輕輕的,“嗯。”了一聲,表了確定。

隨後美貌的少女側眸望著不遠處的青衫文士,語氣慢吞吞道:“感覺是很厲害、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嬴月一連用著三個表強調的“很厲害”,於是聽到小姑娘這句話的賈詡心中不由的暗自思忖起來。

要說起厲害人物的話,嬴月每一次抽出來的就沒有不厲害的人。

嬴月抽卡方麵的運氣是毋庸置疑的好的可怕的,每每得到的大多都是在各個時代,在自己的領域做到極致的人。

而若是在嬴月一貫的卡池掉落SSR各式不同專業不同領域的青史留名人物情況來看的話,能夠被嬴月直覺冠以“很厲害”,而且還是連續了強調三遍“很厲害”的人,那麼就難免有些不讓人心生期待嬴月接下來會抽到的究竟是誰?

在他們如今雍州這樣子的成員配置之下,能夠擔得起被嬴月強調了三遍的“很厲害”,那麼至少也總該得是被封神過的存在吧?

難不成會是孫武?

目光望及到白起,賈詡心中忽然就想起了這個名字。兵聖,百世兵家之師,他在兵家的地位無異於孔聖在儒家的地位。

或者往大了一點也往特殊了一點的想……

總該不會是秦始皇吧?

看著小丫頭趁著的漂亮的丹鳳眼中滿是認真。青衫的人是不是要待在心中暗自犯嘀咕。

畢竟若是說起“很厲害”三個字,他的第一反應真的就是這位空前絕後萬古無一的大秦帝王,華夏的始皇帝。

而且他猜測秦始皇其實是有理有據的,畢竟現在他們是身在泰山啊。

泰山。

自始皇帝以後,這個“天下第一山”便對於帝王而言,有了不同的意義。

是為帝王享受百姓朝拜,告祭上天的神山。正所謂——泰山安,則四海皆安。

所以,在泰山想要召喚自定禮製泰山封禪的始皇帝,這還是一個很合理的事情吧?

……隻除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不知道係統的卡池中存不存在秦始皇。

賈詡是知道係統收錄過許多少時或是世家或是泥腿子出身的未來帝王,在他們還沒有成為皇帝之前將其收錄在卡池之中這件事的。但問題也就正是出現在這裡,秦始皇,他和其他的皇帝都不一樣。

——早年為質,歸秦以後,十三歲繼位為王,二十二歲親政,三十九歲統一。

……始皇帝他牛批的一生之中就沒有當過打工人的時候呢。

而比起心中在想著這個被強調了三遍“很厲害”的人到底可能是誰的賈詡,白起的反應可就要平淡的多了。

隻是看著美貌的少女輕道了句:“既然如此,那便抽吧。”

“抽完之後我們回去吧,山上有些起風了,彆著涼。”後便抱著他的刀,重新恢複以往的緘默不言,好像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影響到他。

聽到白起的這一聲,嬴月則是朝著一旁的英毅青年露出一抹淺淺但是又不失燦爛耀眼的微笑。

隨後,在顯然是被她剛才一句話給說的引起興趣的青衫文士的注視之下,美貌的少女輕輕抬手,白皙的手指在那個“抽卡”的按鍵上,隻輕擊輕觸了一下,之後便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