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6(1 / 2)

平原地形之下,步兵對上騎兵就完全是主動將人頭為對方奉上的送菜程度。所以嬴月的此時此刻手中握有的五千騎兵的這個啞巴虧其他幾州的州牧注定是隻能夠默默的吃下去,同意了嬴月新提出來的從他們手中搶肉的說法。

沒辦法,不同意也不行啊。嬴月現在把這五千起兵擺出來說事兒,明顯的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大家同意的話,那麼一切都好說,在這場晴王活動徹底結束之前彼此暫且都還是好朋友,但是有反對的話,那咱們就騎對步,這些武力兵戈相見,你們什麼都得不著。

所以任是心中怎麼憋屈,但是在這一刻,麵對唯獨帶了五千騎兵出來的嬴月,這個頭他們都必須低下去。

反正其實他們也沒有損失什麼太多的東西,大頭都在青州牧那裡呢。

為了寬慰自己,被薅了羊毛的某幾位州牧在心中如是想道。

而青州牧作為損失最大的那一個人,則是默默的在心中將嬴月給記上了一筆,等著日後有一天也要用他們青州的騎兵去打雍州的步兵,將今日的賬單給討回來。

——騎兵又不是隻有嬴月才有,隻不過是他們這一次為了減少消耗沒有帶而已。

畢竟騎兵是出了名的吃錢,平日在家的時候就不是一般的破費,而外出行軍則就更是一個無底洞,而且還會消耗戰馬的使用壽命——當馬蹄子磨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戰馬就無法作戰了,然後就得買新戰馬,要不然這個前期經過大投入的騎兵也就算是報廢了。

而南平王占據了的京城及其周邊的那些打京城必須攻破的“防線”之地,都不是什麼有必要啟用騎兵的地方,所以此行勤王活動大家都沒想著帶騎兵,哪成想出來嬴月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

而在這一片冷凝的氣氛之中,美貌的少女則是彎著那雙瀲灩璀璨的丹鳳眼,語氣一派天真的說著,“我就知道各位大人都是很好說話的人,那我就先行一步,在京城等著各位了。”

而就在嬴月在各位州牧這裡拉足了仇恨值,笑意盈盈看起來特彆無辜的抽身離去,在其他幾位州牧被氣的牙癢癢的不久之後,以青州牧為首的幾位東邊位置的州牧心中終於狠狠的出了口惡氣。

雖然說這口氣並不是他們自己親自出的,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隻要這小姑娘吃癟,那便也就足夠的讓他們為之感到舒心了。

——嬴月和他手底下的謀士起了重大衝突。

然後緊接著這件事之後,嬴月又被梁州牧給挖了牆腳,

——和她起衝突的謀士正是被梁州牧撈走,進入了梁州的麾下。

事情發生在小姑娘以武力脅迫其他人各自分彆讓出部分利益給自己,把其他州牧給氣了個夠嗆的彼此間達成“愉快和談”,各位州牧全部進入京城的第二天晚上。

據悉,當晚嬴月及其麾下的雍州武將謀士住所那邊出現乒乒乓乓的砸東西之聲。

而伴隨著這錯落的砸東西聲音,是嬴月的一句壓抑著憤怒情緒的,

——“賈詡,你就這麼看不上我!”

眾所周知,除了少部分的清心寡欲、超脫塵俗之人,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類都是一種都有著八卦之心的生物。

所以在聽說了嬴月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各位州牧頓時就是燃起了八卦之魂,心中忍不住的好奇嬴月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還隱隱的想要派出密探去專門刺探這一八卦的情報。

不過在最後的時候還是忍住了。

但這倒也不是因為什麼其他的更為偉光正的正經原因,而是全然是這種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就算是讓密探去打聽也弄不出什麼東西來,所以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直接讓人暗搓搓進行打聽就行了。

然後就在這樣的打聽之中,諸位州牧還真的發現這其中還真的有一點很值得讓人八卦的東西。

之前在各州州牧談判的第一天被嬴月所帶著的,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得出對她有所不敬,並不想替嬴月認真謀劃的謀士,賈詡,他竟然是在瀕死之際被嬴月所救,才撿回了這一條命。

但是有著這樣子的一層關係的話,賈詡對於嬴月的態度就有些讓人想不通了。

不過各位州牧心中的疑惑也沒有存在太久,因為很快的就發生了新的更有意思的八卦,有人來報,

——就在這件事情發生的第二天下午,半條命都沒了的賈詡被梁州牧從護城河裡撈了出來。

——賈詡,這個讓他們搞不清為什麼對待嬴月這個救命恩人竟是如此態度的謀士,竟然在和嬴月爭執過後,選擇投河自儘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就是幾位州牧完全想象不到的發展了。

之後奄奄一息的賈詡被梁川給帶回梁州軍的駐紮點。而在賈詡被救回來的一天之後,嬴月聽到風向,得知賈詡被梁川帶走,跑到這邊來向梁川要人。

——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無論嬴月和賈詡之間發生什麼樣不可調和的矛盾,但到目前為止名義上賈詡還是她雍州的人,所以身為雍州牧,她來找梁川要自己雍州的謀士於情於理都是沒有任何毛病的。

然後,就在嬴月前來梁州這邊找梁川要人後,兩位州牧爭奪一個模式的修羅場事件發生了。

嬴月身後帶著霍去病和秦良玉兩個武將,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看著梁川,“我很感念梁州牧救了文和,但是如今既然我已經來了,州牧應當……將文和還給我了吧?”

“還是說,”美貌的少女抬了抬眼眸,下巴輕揚,“梁州牧是想要……從我的手上搶人?”

伴隨著嬴月這句話音的落下,身後的兩個武將則是應聲手指碰到武器,看上去隻要接下來嬴月一句話便能夠隨時衝過去。

而麵對著兩個高武力值——尤其是其中一個他還深知對方究竟實力有多麼強悍的武將,梁川麵色卻絲毫不顯懼意,隻是看著對麵年齡還不足自己女兒大的小姑娘,表麵平和實則誅心道:“但某卻很好奇,嬴州牧究竟是做了什麼,才會讓文和起了尋死之心。便是寧死都不想再留在你的身邊,嬴州牧又何故如此勉強文和呢?”

“我勉強賈詡?”聽到他這的句話,嬴月那張漂亮的麵龐之上頓時浮現些許怒意,也不再喚賈詡的字,直接對他直呼其名,聲音也大了幾分道:“梁州牧不若去問問賈詡,究竟是誰說過救命之恩,必當結草銜環以死相報!”

梁川道:“所以他真的去死了。”

梁川心道,雖然他現在還沒搞明白嬴月和賈詡之間這次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事情鬨得這麼大,他肯定會好好抓住這個機會一舉將賈詡挖到梁州。

——曾經賈詡始終顧念嬴月對他的救命之恩,可如今賈詡被嬴月逼到尋死,卻是他把人救上來的。算起來的話,如今他對於賈詡,也該算是有上一份“救命之恩”了吧?

“你——!”聽到這一句,美貌的少女麵色難看,登即便是瞪了梁川好幾眼,質問道:“梁州牧,這是要與我的雍州為敵嗎?”

而聽嬴月這麼說,梁川不僅也麵色微變,雖然他們這些州牧對上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如今南平王的事還沒有解決,他可還沒想在這個時候就和嬴月對上。

於是語氣不禁放緩兩分道:“今日之前,某一直都很欽佩嬴州牧,您真的要因為文和選擇了某這一件事,對梁州宣戰嗎?”

聽到這樣的一句,嬴月冷哼了一聲,但最後卻也什麼都沒做,帶著霍去病和秦良玉離開了梁州駐軍的這邊。

而看著美貌的少女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梁川的心中則是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心下知道這下他是徹底的得罪了嬴月,看這姑娘方才離開時的態度,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不過這也沒關係,雖然如今南平王的事宜還沒有全部解決掉,但是從當初他意識到賈詡的才華想要從嬴月這裡挖牆角以後,就已經做好得罪這姑娘的準備,隻是沒有想到嬴月對此的反應會是如此之大。

按理來說……這不應該啊。

賈詡在雍州根本就不得嬴月重用,既然不用,那麼對於嬴月來說,賈詡應當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而手底下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被挖,嬴月有所生氣是人之常情,但是不至是如此反應。

而且他曾經和嬴月打過兩次交道,記憶裡麵……這個年齡還沒有他女兒大的少女,性格不是如此容易衝動的人啊。

想到這裡,梁川忍不住的在心中思忖起這件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不過就在不久之後,梁川一下子就弄明白這件事情的始末因果了。

因為就在他去慰問之前被他的人從護城河裡打撈出來的就剩下一口氣的賈詡的時候,在試探的和賈詡提及起此事的時候,隻見麵色蒼白虛弱的文士無奈長歎一口氣。

隨後便聽到賈詡道了句,“之前州牧說過,詡於她,與旁人不同。”

梁川:?

這是什麼答案?等等——

乍一聽賈詡這一句,梁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指的是什麼意思,不過緊接著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豁然間感覺茅塞頓開,對賈詡問道:“文和的意思是說……?”

而靠在床上,身體虛弱的文士則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道:“此事,還請州牧莫要為外人道。”

聽到賈詡這句將他當成自己人的話,梁川心中頓時就十分高興,覺得自己多年惦記挖賈詡這個牆角的路終於要走到頭,於是微微晗首,表示道:“文和放心,我曉得這種無論是於文和又或是於嬴州牧都不好的事不宜外傳的。”

其實事到如今,對於嬴月有害而無利的事情梁川還是去願意做的,畢竟因為為了搶賈詡這件事他似乎是真的將人給得罪狠了,但是此事是關到他之所以把瑩月得罪成這樣就是為了得到對方的賈詡,他自然不會去做掉好不容易才將其給刷滿的賈詡的好感度的事兒。

賈詡剛才的那句話,乍一聽好像沒有什麼獨特的含義,但是實際上往下深思一下的話,其實就是在暗指嬴月對賈詡有著超脫於主公與謀士之間的感情——男女之情。

嬴月喜歡賈詡。

所以在之前來這邊找他,向他要賈詡人的時候才會表現的那麼反常,不像是他曾經打交道時的那個姑娘——她這是被感情給衝昏了頭腦啊。

假使嬴月一直以來都是對賈詡有著特殊的感情,那麼當初她將賈詡和霍去病一起派來到他的梁州其實就有了一個新的解讀方式——嬴月並非是不重視賈詡,而正是因為太過重視,所以才要讓賈詡和她的表弟一起來。

梁川猜測,可能當時嬴月的用意原本是想讓身為她表弟的霍去病“替”她與賈詡“培養感情”,隻不過沒想到驕矜的小將軍真的就隻將賈詡當保姆來看待。

而在那時賈詡也是並不知道嬴月的感情,所以偶爾的時候身上還會透露出些許嬴月不願意重用他的落寞。

而在本次各州州牧一同進京勤王的時候,賈詡則是已經知道了,所以他和嬴月之間才會產生矛盾,並且日益加深。

而嬴月對賈詡存有不該有的感情這一點,同樣也能夠解釋不久之前他們各周州牧每天開會進行討論時,第一天被她帶過來的,顯現出來的專業素養很高的賈詡為什麼身上會透露出一些隱隱約約的不是很想給嬴月乾活的感覺——他其實不是不想給嬴月乾活,隻不過是不想被嬴月帶在身邊。

而在那天回去之後,他們應該是又發生了新的爭執,所以第二天開始營業貸的人則是一直變成了荀攸。

再往後,時間跳轉到嬴月前兩天摔東西的時候,她對賈詡所說的那句話也是完全的符合了愛而不得的情況。

——梁川是知道賈詡是有一位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奈何對方早逝,終成賈詡心中遺憾的妻子的。

當初在他試圖想給賈詡介紹他們梁州的女子以圖拉攏他的時候,便是被賈詡義正辭嚴的拒絕,表示過此生絕不再娶。

心中順理了一下事情發展的全經過,梁川大致對於嬴月和賈詡之間的“矛盾”大抵算是弄清了。

……要算起來的話,賈詡這個牆角能夠挖得動,還是因為嬴月一手的把人給推了出來,所以他還得感謝一下嬴月才是。

當然,可能嬴月並不想要他的這種感謝就是了。

隨後,梁川看著賈詡,又道:“待到京城這邊的一切事情全部事畢以後,文和同某……一並回梁州吧?”

梁川有些不確定的對賈詡如是試探問道。

畢竟雖然現在嬴月那邊賈詡肯定是沒法回了,而之前他和嬴月說話的時候也的確是態度很“囂張”,但是看賈詡之前的心存死誌的模樣,他其實對於賈詡會不會和自己走去梁州這件事情,心中還真的沒什麼底兒。

不過好在賈詡的回答並沒有讓他失望。

在他的這句話音落下之後,梁川隻見靠在床上的文士先是闔了闔眼,而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般重新睜開那雙目光總是平和一片的眸子,道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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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駐地。

“怎麼樣怎麼樣?”嬴月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看著和自己一起出去到梁州牧那裡演戲的霍去病和秦良玉,眸光晶亮的問道:“我之前夠刁蠻蠻橫了嗎?”

聽此,秦良玉則是有兩分無奈的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

其實刁蠻不刁蠻,蠻橫不蠻橫的,小姑娘問他們這種事本身就是問錯人了。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嬴月怎樣都是可愛的。

於她而言,小姑娘方才在梁川麵前那種故作的囂張強硬,充其量也就算是奶凶——奶凶的事,能叫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