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1 / 2)

而看見小姑娘似是將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嬴政心中也是有所思量。

——關於嬴月所說的白起絕對不可能喜歡她這件事。

其實他恰好的對其抱有和嬴月完全相反的態度。

嬴政記得,自己被嬴月從係統卡池中喚醒的那一日,當時唯一陪伴在小姑娘身邊的人便是白起。

他當時並不知道嬴月身邊的青年便是秦國曆史上的武安君,在嬴月喚出他的名字之前也而且沒有往白起的身上想過——因為那時白起的眼神,太溫柔了。

溫柔的完全不像是他秦國史書所記載的那位戰神,或許倒不如說是……一個武將,一位臣子,會時時以那樣溫柔的眼神注視自己的主君嗎?

誠然,雍州的所有人對待嬴月幾乎都是溫柔的,但是那又和白起不是太一樣。

如果將其他人與白起對待嬴月的溫柔相作與對比的話,就會有些發現,白起對嬴月,那已經不該再是屬於君臣之間的界限了。

所以,白起不喜歡嬴月?反正他是不信的。

但這一切都要等到之後見到白起本尊再說了。

不過若無意外的話,他覺得這倆人應當是互相喜歡而不自知。又或者是心知喜歡對方但是又不敢宣之於口。

無非這兩種可能性。

一言以蔽之,這兩人也就是……

——兩個感情空白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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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回來揚州不過兩天以後,孫策便按照當初嬴月所說的,回來以後他就可以去前線,決定找李世民玩耍,鬆動一下自我感覺都快要生鏽了的筋骨。

隻不過他才剛沒走幾天,便又一次的重新回來了廣陵郡。

這自然不是孫策走了一半忽然之間覺得不想去前線了,然後就直接回來停工了。而是因為前線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情,

——李世民生擒了徐州那位林姓的女將。

事情剛好就是發生在孫策到達李世民那邊前線的當天,於是才剛到了那邊那孫策就被李世民道抓了壯丁,拜托他將那林姓的女將給送回到廣陵郡大獄暫時收押著。

林清芫在徐州的地位很是特殊,向來都肩負著領兵作戰的最總責任,也因此而深受徐州兵士們的信賴。

而同時還有一點的是,徐州牧手下能打的武將不多,所以換而言之也就是在這位對她那吃她的穿她的一切都是靠她還要養小妾的丈夫死心塌地的女將軍被俘獲以後,揚州軍將會變作一團散沙。

有著這種削弱競爭敵人的戰鬥力的大好機會,李世民自然是不會輕易就把人放走,也不能輕易的讓徐州那邊把人給救回去。

原本他還有些糾結該要怎麼安置這位比較特殊的俘虜,畢竟他的揚州軍中可不像雍州軍一樣有女兵,而就在這個時候,孫策忽然間出現了,於是頓時給了李世民一個大好的靈感,準備讓孫策幫忙把人給押回廣陵郡,

並且又專程的叮囑了回廣陵郡的路上隱蔽一點,最好不要被徐州的人發現他們的將軍被抓了,而等到關上一段時間以後再將人放走。

“為什麼?”

聽到這裡的時候嬴月不禁有些疑惑。

因為按照理論上來講,林清芫落到了他們手中,這是一個敲詐徐州牧的大好時機。

——畢竟誰讓他說得難聽點就是吃老婆軟飯還對老婆甩臉子的軟飯男呢?不贖能夠給他一切的林清芫,他憑什麼坐穩徐州之主的位置?

隨後嬴月想了想,問道:“世民是有著什麼計劃嗎?”

之後又將自己感覺不太對的地方詢問出來,“而且……”

她有些奇怪道:“為什麼那位林將軍會忽然之間就被世民給生擒了呢?”

雖然說從平麵地圖來講,徐州,揚州和豫州三州之間和豫州冀州,兗州,豫州三州之間一樣,同樣的三州都有一個“交彙處”,但是揚州和徐州之間,此前可一直都是各打各的,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雙方離得遠遠的。

從這一點上來講,嬴月覺得無論如何都說不通為什麼對方會被李世民生擒活捉。

萬幸自家主公問出來的這幾題在自己回來之前,李世民都曾經給他提到過一句,所以在嬴月話音落下之後,

知曉這兩題答案的孫策抓了抓頭發後回道:“世民說是對方主動送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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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情要說起來的話,也是各方麵都很是巧合。

原本在最初的時候,徐州和揚州為了彼此互不衝突,所以自然是和對方離得遠遠的位置開始分彆對豫州的某一座城池進發,但是伴隨著在豫州裡麵打的過程中,雙方就逐漸的趨近相遇,相互的競爭性則就變得更強,

——豫州地方總共就那麼大,你多占了一塊,那我就少占了一塊。所以對於彼此自然是要更加提防。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孫策到達那邊之前的夜裡,徐州軍那邊有一隻隊伍,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潛入了揚州軍駐地的那座城池——突然之間發生這種事情換誰誰不想到敵軍夜襲呀?

所以被發現的這些人自然是被逮捕了起來。

然後在詢問——其實不應當用這個詞,因為還沒等李世民那邊問,徐州的那支以林清芫為首隊伍便直接自己什麼都說了,而這隊徐州軍的態度之所以能夠如此坦蕩,原因也正是因為他們並非是來搞夜襲,而是為了穿這座城就近“撤退”回徐州。

但是李世民的地盤,白天他們徐州人又不好過來,所以隻能夠醞釀著掐算好時間在晚上偷偷摸摸的來走夜路了。

而要是說李世民之前還對於這個消息還有所存疑的話,那麼在聽到有人說這是徐州牧下的命令,召林清芫速回徐州以後,那麼他的疑慮就打消了大半。

畢竟有關於這位林姓女將軍的相關履曆資料……他其實也見過。

隻是雖然說這個事情的發展是李世民所始料不及的,但是如今人既然都已經被他給抓到了——好歹也是敵方的主將,哪裡有說放就放的道理?這可是徐州最勇猛的將軍。

尤其是,在聽到林清芫好聲好氣的問自己能否放她回去與夫君相見的詢問之下,李世民發現了這其中可以搞事的操作空間。

雖然不知其原因,但是既然徐州牧傳喚她速速回去,那麼他的心中對於此事定然是著急的,而如果他要是可以把徐州的這位林將軍扣下來,再把消息壓住不讓徐州牧知道,那麼落到徐州牧的眼中就是林清芫在“違抗”他,想來定當是憤怒萬分,肯定要對她的嫌隙更大,

——當初在各州州牧勤王活動期間的時候,李世民就發現了,徐州牧在一邊仰賴著自己妻子的同時,心中又深深的嫉妒寫她的能力,對她的成見可不是一般的深,隻不過這姑娘分外的聽話,對待徐州牧的態度簡直就是比尋常人家的妾室還要更加卑微。

而等到徐州牧憤怒過後,他再將人給放回去,到時候林清芫肯定要受到來自徐州牧的狂風暴雨,

正所謂泥人尚且還有三分火氣,李世民就想看看,等真正到了一定臨界點的時候,這姑娘對他那無能的丈夫還能夠任打任罵?

到時候徐州內部就能自己先折騰一陣。

如果運氣好的話,指不定那徐州牧還能夠不小心就被她給失手打死了呢。

李世民不禁在心中如是的默默想道。

畢竟徐州牧怎麼看就是酒囊飯帶一個,不說被酒色虧空了身子,但是也虛的讓(如他這般的武將的)人沒眼看。在林清芫這種出入戰場上的女將軍麵前,完全沒有男性天生的力氣優勢。

而要是她真的脾氣就好到那個程度的話……那李世民覺得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這件事成了會導致徐州內亂,便是不成對於揚州也沒什麼影響,所以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就當李世民剛決定扣人,正在思索著該要把人關在哪合適,從廣陵郡跑過來的孫策就從天而降。於是李世民頓時就愉快的撫掌,決定就讓孫策把人給帶回廣陵郡大獄。

而至於說為什麼不放在他如今所身處的這座屬於豫州的城池的大獄之中,那則是因為,雖然城池現在被占了,但是無論是官府又或者是大牢這些東西都沒有被他插手管製,還都沒換上自己的人,所以豫州這邊並不適合關押重要“犯人”。

……雖然說那些人應該都是怕他的來著。

聽到這個解釋之後,嬴月不禁麵帶沉思之色,隨後她抬眸看向孫策,忽然間問了一個問題,“世民說大致不久以後放她回去?”

星眸的俊美少年回了一個數字。

“如此說來的話,倒是還有一段時間。”嬴月托腮,在聽完了李世民的搞事想法之後,忽然之間感覺自己有點想搞事了,她想了想,對孫策問道:“伯符你覺得,在她回去之前,我先去挑撥離間一下如何?”

孫策:?

什麼挑撥?什麼離間?

隨後便聽美貌的少女道:“其實也不能夠算是什麼挑撥離間啦,我哪裡會這種事情?”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完成一彎月牙,眉眼彎彎道:“我就是想去……和她談一談女孩子之間的話題而已啦。”

看著嬴月麵色上這副無害小鹿的模樣,孫策心中忍不住的想著自家主公現在可真是有時候說話的方式都越來越像那些謀士,某幾個心臟的經典語錄便是——我哪裡會坑人?我真的沒有坑人,不信你摸摸我的良心。

……每次都說的好像他們好像有誰真的有良心一樣。

隻不過嬴月雖然說是要去和此刻身處廣陵郡大獄中的那位談“女孩子之間的話題”,但是孫策試圖在腦海之中搜索了一下,感覺自家主公和對方好像也不像是有什麼能聊的東西,畢竟兩個人,一個雲英未嫁,一個家中丈夫的小妾都成群了,這能有什麼好談……

——等等。

孫策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麼。

從他剛才所思考問題的那個角度而言,嬴月和林清芫的確是八竿子都說不到一起去。

但是如果他換一個切入點的話,從她們兩個都非世間尋常女子——一為主公,一位將軍這個特殊的角度來講,好像當真是有不少東西可以說。

尤其是,再聯想起他們都說看過的林清芫的履曆資料,那是一個被女四書荼毒至深,被三從四德深深壓迫的姑娘,而嬴月……不久之前才剛剛下令焚燒女四書等一係列限製女子思想,給女子的觀念中灌輸她們生來就是不如男,與生俱來低男人一等的那些書籍。

孫策忽然之間驚覺,他們家主公好像不是一般的想要搞事兒啊。

於是思及此,他不由得試探地開口問道:“主公你……不會是……”

“啊。”美貌的少女輕輕頷首,應了一聲他的猜測。

嬴月輕聲道:“雖然這可能是在為我增加一份勁敵,”以林清芫的學識和武力,她若沒有那害死人的女四書的迂腐思想把她整個人變成一個巨大的矛盾體,

依照如今的形式爭霸天下的諸侯之中,必然有她的一席之地,而如果是她執掌徐州的話,那麼可是要比現今的那位吃著她的軟飯的徐州牧要難搞得多。

“但是,”

美貌的少女微微垂了垂眼瞼,輕輕的說著,“就讓我任性這一回吧。”

那樣的女子若是自始至終受製於女四書的思想轄製,被頑固不化都迂腐思想荼毒,總覺得……有些可惜。

——當初勤王活動之際,她是見過對方的。

如果隻是見過她在徐州牧麵前的溫柔乖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戰場上的女將軍的模樣,恐怕她也不會覺得什麼。

可偏偏,她曾經見過那麼一眼,在徐州牧不在的時候,她卻是英姿颯爽,姿意飛揚的。

縱然沒有美麗的皮囊,但是在她的身上,仍然有著令人心神向往的獨特美麗。

所以在遇到了這個特殊的機會之際,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去插手一次人家的“家務事”。

隻不過孫策倒是也能夠明白自家主公是怎麼想的,因為按照李世民原本的思路,如果這姑娘對於三從四德真的就遵從到無藥可救的地步,那麼之後在她重新回到徐州之後,等待著她的必然是很糟糕的下場。

那個徐州牧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彆的就不講,單是他能夠對待給了自己一切的發妻是如此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來其人之垃圾程度非同尋常。

自然,他肯定是不會殺了林清芫,他還得靠著發妻給自己辦事兒呢,但是除此之外其他什麼可就都不好說了。

而嬴月之所以如此,則也正是因為如此。

她是不想……去難為一個同自己一樣,立世並不易的姑娘。

這是獨屬於嬴月對待女子的溫柔。

所以孫策也便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主公想做的事情,儘管就去做好了。”

雖然他身為武將,但本質上其實也是和專門實現主公想做而又不好做的困難之事的謀士們沒有差彆的,

所謂謀定而後動,便是善智的某者先謀,而善力的武者去進行行動。

而且講道理,嬴月本身是一個很省事兒的主公,一般很少會弄出什麼麻煩事兒來折騰人,所以其實在某種情況下而言,大家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畢竟,

——主公就是要用來寵著的嘛!

要不然自己選的主公跪著也要寵下去這種話是怎麼出來的?

但是自家主公平日裡實在是太過省心了以至於很少能夠讓他們找到這樣的機會。

所以孫策覺得,關於這事兒大家指不定其實還會生出一種莫名的還是微妙的欣慰心理,反正——

“不管敵人是誰,天下九州,早晚有一天我們都會給主公你打回來的。”星眸閃亮的俊美少年做出了如是的,大概是他們武將這邊的集體共識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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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嬴月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

“說起來,如今揚州的女四書已經焚毀的差不多了,找不出樣本書來親自在林將軍麵前銷毀這件事……似乎有點可惜。”

她想,對於對待徐州牧可以有著那麼強大的忍耐限度的林清芫而言,應當是再也不會有比始終被冠以嚴格要求遵循的女四書在自己的眼前焚毀更有觸動了吧?

便是從始至終討厭女四書的她,親眼看著打小開始學的那套書在眼前化為灰燼,心中的感情都是異樣的難以言喻。

而如林清芫這般,將那些東西束縛在自己身上當作行為準則的,想來情緒之變化,隻會比她更為錯綜複雜吧。

聽到自家主公的這句話,孫策那雙星眸則是不由得不住向上飄移,其實他覺得,依照對方的相關資料來講,自家主公根本就不用當著她的麵親**書,而是隻要將她做過的什麼事情跟對方說與她聽,那麼這對於對方的衝擊性可能就已經足夠大了。

畢竟她那三十年的人生之中可一直都是那些壓著自己的書籍給奉若圭臬,當作真理來遵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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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郡牢中。

哢哢。

是鐵鎖開動的聲音。

就在牢房中臥鋪的身著輕甲的女子不由地抬了抬眼皮,想著是什麼揚州的大人物來見她才能夠有資格讓獄卒將牢門的鐵鎖打開。

平心而論,她現在所居住的環境並不算差。拋開周身的環境而言,其實並不像是一個被關進牢中的犯人。

她的這間牢房之中專門被人搬來了桌子,有筆墨紙硯,臥鋪也是被吩咐過為她鋪了好幾層的被子,而非是尋常牢房中紮人的稻草,每日的飯食也是豐盛斷然不是正常的普通牢飯。

甚至林清芫都有些懷疑,若非是大牢之中最為隱蔽,可能這地方的主人會為她安排一間府上的單獨院落。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倏地就有些想要發笑。

笑自己怎麼突然之間就僅僅因為敵人沒有苛待自己,就開始覺得對方對自己好了呢?

當真是被關了幾天之後,腦子都快要關傻了。

林清芫心中其實很清楚揚州這邊的想法,她並不是笨人。

在當初試圖和李世民溝通,結果對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人之後,她就隱隱約約感覺到揚州這邊可能要利用自己的這一次“被捕”好好的大做一次文章。

不過猜到又有什麼用呢?她現在隻不過是被關押的一介廢人罷了。

揚州牢獄表麵上給她的待遇不錯又如何呢,區區連小恩小惠都算不上的東西,是在指望著利用她從她的夫君那裡換取更大的利益。

瞧,現在不就是來人要開始對她——

嗯?

在抬眸看清來人的一瞬間,林清芫有些錯愕。怎麼會是她?

眼前的這張明豔到極致的容顏實在是太過眼熟。那是一種隻要見過一眼,便此生難以忘懷的美麗。

便是是此前並沒見過她本人,但是隻憑著這副出眾的容顏都足以讓人鎖定她的身份。

——除了傾世美貌揚名天下的雍州牧,這世上沒有人再會有著這樣一張無法用簡單的言語形容的美貌的臉。

更何況此前在七州州牧聯合勤王之際,她親眼見過對方。

“……嬴月?”

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喚出她的名字。

因為以她的身份不該出現在這裡。

不是說嬴月不應該在揚州——之前在勤王之際時她便已經表明了和李世民交好,而之後又是送人送物資的扶貧揚州那麼大的動靜是各州之間都知道的事情。她會出現在揚州很正常,而且她此前也曾經收到過嬴月來揚州的消息了。

隻不過嬴月並不應該出現在這揚州大牢,前來獄中對她進行“審查過問”的人,不應該是她才對。

而在女子由於有一段時間未開口說話,是以有些微微喑啞的嗓音喚了自己的名字之下,美貌的少女則是輕輕彎了彎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對她露出一抹輕輕淺淺的微笑,以表示著自己的友好。

……她笑起來可真好看。

意識過來自己腦海中第一反應是什麼之後,林清芫登即耳根一紅,隨口有些想要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故意冷哼一聲,語氣有些凶惡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但如果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徐州的消息的話,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隻是雖然她的語氣凶惡,但是聽上去卻怎麼都有一點底氣不足的感覺。

所以嬴月自然不會被她嚇到,而是邁著步伐走到床邊,在她的身邊坐下。

仍然眉眼彎彎,看起來特彆好脾氣的說著,“我沒有惡意的。”

與此同時伴隨著她這句話音的落下,應聲的是牢獄大門的鐵鎖被重新扣上,牢牢的將她們兩個人都鎖在裡麵,之後獄卒便直接抽身而去,離開了深獄。

林清芫:“……”

你管這叫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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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隨後林清芫倏地反應過來什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剛剛走過來坐在自己身邊的美貌少女,嬴月……竟然敢和她獨處?而且還是在她們兩個人同樣都被所在一間牢房之中,周遭再沒有留哪怕一個其她人的情況之下與她獨處。

嬴月她就不怕自己挾持她以此直接逃離揚州?以嬴月的水平,真不是她看不起對方,就是有十個嬴月她也能夠一個不落的全部劫持走。

心中想及此,於是她也就有些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聽此,嬴月則是偏了偏腦袋,反問道:“但是你會嗎?”

隨後她抬手指了指自己,“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

緊接著又指向身旁的女子,“從不對婦孺下手的將軍。”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望著她,目光清明,仿佛能夠直窺到人心深處,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會為了離開揚州,而打破自己始終堅持這一原則嗎?”

嬴月一個本質弱雞選手,敢於隻身前來見一位武藝高強的武將,自然也不是預先沒有做出任何準備的。

如果不然的話,她就應當是在孫策將林清芫回來的當天,而非時隔幾天之後再來大獄之中見她了。

被嬴月這個問題問的,林清芫不由得有些反射的朝著旁邊退移了兩步,明明身旁的這個姑娘柔弱的她一隻手就能夠帶走她的性命,但是莫名的心中卻生出兩分無名恐懼來。

而聽到身旁的將軍“後退”,嬴月確實也隨著她移動了一下位置,和她之間保持一個很接近的關係,目光直視女子,再一次的對她發問,

“將軍,會為了徐州牧,打破自己的這唯一原則底線嗎?”

聽到這一句,林清芫“嘩”的一下站起了身子,不知道是想起來了什麼,麵色不虞道:“你懂什麼?像你這樣生來便生了一張美貌的臉的人,怎麼可能會懂得了我的痛苦?”

隨後她冷著臉道:“比起關心我,你還是管好自己吧。”

“嬴月。”她叫了聲這個熟悉同時而又陌生的名字,“你知道天下是怎麼說你的嗎?徒有一張美人臉,,但是卻沒什麼本事被推到雍州牧位置上的提線木偶。她們都說你是一個廢物美人。”

想起之前曾經在勤王會麵最初之際她跟在自己夫君身邊聽過幾周州牧聚在一起時談論嬴月的內容,看著麵前的嬴月,她的心中忽然間就將這些全部都推翻,覺得這個漂亮的姑娘不該是她們口中所說的那樣的,但是卻還是故意的將這些傷人的話說了出來。

她想直接將嬴月氣走。以此來逃避自己不受夫君所喜的事實。

……她幾乎能夠預料到,接下來嬴月定然會提到這件事。但這正是她最不想要麵對的事情。

然而在她的話音落下之後,林清芫卻發現嬴月的麵色之上卻並未出現什麼惱怒的反應,不,或許更準確的來說是她並沒有什麼情緒的變化,而是很平淡,好像她剛剛問出來的隻是一句,她今天吃飯了沒有一樣的平淡。

隨後她聽到嬴月聲音淡淡的問了一句,“那將軍你呢?天下間這樣說我,你也是這麼看我的嗎?”

這一問,倒是直接將林清芫給問的愣住。

一時間倒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之後見美貌的少女神色依然平靜,麵上掛著淺淺淡淡的輕柔微笑,道:“她們怎麼看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因為那並不會影響我什麼。反正一切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也便夠了。”

聽到這一句,林清芫嘴唇翕張,想問她難道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但是好像想想她剛才的回答,嬴月的確是不怕的,所以明明話到嘴邊,但是卻是完全說不出口。

然後又聽到嬴月開口道:“不過將軍既然說起這個問題的話,那麼我對於將軍心中也有幾個疑問,不知將軍可否解答與我?”

她不由得就點了點頭。

嬴月聲音平靜,以陳述著一件客觀事實的口吻道:“我這個的確是沒什麼本事,但是將軍你呢?你有才識,有武藝,手上掌握著兵權,但是,”美貌的少女話音倏地一轉,語調仍然足夠溫柔,可內容卻變得犀利,字字誅心,“為何你就非要死死苦苦守著徐州牧,和她人共侍一夫?”

“又為什麼,你要甘於順服在一個甚至連做做樣子對你好都不願意的人的手下呢?”

她側了側頭,很可愛同時也很困惑的說著,“正如將軍不理解我一樣,我也同樣的不理解將軍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嬴月心中真的再也忍不住在心中再次感歎道,當男人可真好啊,便是什麼都沒有,隻要學會花言巧語,哄騙到一個什麼都會的姑娘對自己死心塌地就可以什麼都有了。甚至事後就連珍視對方都不必。

隨後她歎息一聲,道:“我不是來與將軍爭執的。”

“我沒有想打探什麼徐州的消息的意思,隻是想和將軍說說話而已。”

林清芫仍然冷著一張臉,“我和你哪有什麼好談的?”

“或許,將軍有興趣聽一聽我最近做的事情嗎?”

“這件事情其實發生也有一段時間,各州州牧應當是都已經知曉了。不過看將軍的反應應當是還未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