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2 / 2)

女子臉上頓時升起防備,“你不要挑撥我與夫君的關係,如果是什麼重要的消息的話我夫君不會不讓我知道。”

“可是我覺得徐州牧此次專門要在這樣的時間尋將軍回徐州,或許正是因為此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

隨後美貌的少女抬起眼眸,看著她的眼睛,慢吞吞卻極為清晰的說著,“我焚了揚州境內所有的女四書。”

“……”

看著林清芫瞬間微縮的瞳孔,美貌的少女露出一抹輕輕淺淺的微笑,“不過將軍沒有興趣聽的話,那我今日就不打擾將軍了。”

說著,嬴月作勢轉身就要離開,手指才剛碰到牢門的那一刻,身後倏地傳來一道有些彷徨而又茫然的聲音——

“等等……”

聽到這一聲美貌的少女頓時轉過頭來,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隨後抬手指了指門上的鐵鎖,“哎呀,我忘記了,她們把門鎖上我走不了了誒。”

林清芫:“……”

她這絕對是故意的!

但是,看著那一雙閃著小狐狸般狡黠光芒的眼眸,她卻意外的並不覺得討厭。

於是不禁軟化了一下自己的態度,“你……”

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看到她這副模樣,嬴月則是很自然的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同時也改口了一個顯得親昵的稱呼,“姐姐,你彆急,有什麼想問的你慢慢想,我慢慢同你說,好嗎?”

在這樣有些帶著鎮定安撫之感的聲音之中,林清芫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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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改變林清芫的想法,嬴月本來也沒有指望一朝一夕就瞬間做到,總得給她留一個轉變的時間不是?

所以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之中,嬴月則是每天的都跑到大獄這周去找新認識的姐姐談心。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因為林清芫與世間其她自幼受女四書“熏陶”的女子都不一樣,尋常女子,自小便是學女四書且隻學女四書,思想觀念之中隻有著這一份的東西。

貿然將其拔除,若不將新的理念灌輸給她們,她們可能就陷入茫然,不知道前路該要如何再走。

但是林清芫則不一樣,在除開來自母親給她灌輸的這套理念的同時,她還跟著自己是大學者的父親學習,所以在她的腦海之中,應該是有兩種不同體係的。

平日的日常生活之中沿襲著母親教誨的那些東西,而在需要進行決策的大事之中則是善用父親教導的那些理論兵法。

而嬴月所要做的也就是做一把推手,把她給荼毒了的迂腐東西推走,讓她在日常中也沿用從父親那裡學來的那些理論,摒棄掉“三從四德才是女人本分”這種思想之後進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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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看著一如往昔來尋自己的小姑娘,林清芫思索再三,還是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其實……外麵有關於你的傳論還有一條。”

但是她在那第一次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忍心說,她覺得這話對於嬴月來說有些太重了。

“什麼話?”嬴月問道。

“他們說……”還動了動唇瓣,還是覺得這事有些難以啟齒,之後還是在美貌少女的鼓勵眼神之下才應是咬牙把那實在難聽的話給說了出來,“他們說你能走到這個雍州牧的位置,是因為你……以色侍人。”

共處半月時間,林清芫自然能夠感受到嬴月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心中對於這種話就覺得更加的……

聽到這一句,嬴月先是眨了眨那雙漂亮的丹鳳眼。

隨後她像是想起來什麼的,語氣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這話……該不會是徐州牧說的吧?”

在嬴月的這句話之下,身為徐州牧發妻的林清芫心中頓時就升起一份愧疚之心,“抱歉,我那時沒有……”

嬴月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這和姐姐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從來就沒有錯過。”

“愛說就儘管說去,反正謠言終究是謠言,假的變不成真的。”

“被這麼說,你就不生氣嗎?”林清芫問道。

嬴月則是反問道:“為什麼要生氣?”

美貌的少女偏著頭,理所當然的說著,“我要是生氣把自己氣壞了,那些說我壞話的人不就得逞了嗎?。”

“反正一切我就權當他們是在用與眾不同的方式誇讚我長得好看了。”畢竟假的就是假的。

聽到嬴月這個回答,她忍不住感歎道:“你脾氣真好。”心胸也是真的闊達。

隨後便見美貌的少女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雖然並未有所言語,但是被嬴月堅持不懈的來找她聊天半個多月的林清芫卻巧妙的懂得她目光之中的意思。

——對於之前都被徐州牧那個軟飯男如此對待還能夠如此癡心不悔的她誇讚了脾氣好,嬴月心中真的是有些感到微妙。

但是嬴月話雖是不介懷,可林清芫的確是感受到在她說到以色侍人的那一瞬間,嬴月是有著一點感情變化的。於是不禁還是開口安慰了她幾句。

突然之間聽到了來自林清芫的安慰,嬴月解釋道:“沒事的。姐姐你彆往心裡去,我是真的不在意。”

“可你方才……”

“我的確是有一點原因,但是這個原因林姐姐你真的確定要聽嗎。”聽到嬴月這麼說,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但是問都問了,於是她還是點了點頭,果斷的道了一句,“聽。”

隨後她就聽嬴月道了一句,“我就是覺得其他人嘲笑我也就罷了,但是徐州牧他憑什麼呀?明明他才是以色侍人的那個吧?”

說到最後,嬴月直接目光落在林清芫身上。

聽到嬴月直接明示徐州牧那個雖然各方麵都很渣,尤其是人品方麵特彆渣,但是唯獨臉其實生的還不錯的軟飯男靠著她一路走上人生巔峰之事,

一瞬間讓林清芫真的是心中後悔了為什麼要問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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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在林清芫心中還在後悔的時候,忽然間聽嬴月道,“姐姐,你回徐州吧。”

“這就很放我走了?”她有些驚訝的問道。

“其實世民的打算你應該也猜到了。而如今你既然已經看清了事實,應當也不會再任由那個徐州牧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了,自然之前世民所想的也就不成立了,所以就……直接回去吧。”

“但是從你的角度來講,其實我不被點醒,由我那夫君繼續掌管徐州才是最好的選擇吧。”每每想到這一問題的時候,林清芫心中總是帶著困惑,這是一件對於嬴月百害而無一利,獨獨便宜了她的事情。

“那沒有辦法呀。”美貌的少女托腮道:“我很喜歡姐姐你的嘛。”

“以後是對手那是以後的事情了,但至少這一刻還不是。”說著,她朝著林清芫眨眨眼睛,“你說對嗎?”

聽到這一句,再次感到嬴月當真是豁達的林清芫也不禁笑了一下,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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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時間步入又一年七月。

而在今年的這個月份,注定被載入史冊,除開“豫州戰場”在各州州牧分彆的派兵攻打之下,已經瀕臨全線“淪陷”,各州的軍隊即將都距離南平王的老巢不遠之外,這個月在各州也是各自的發生了一些分彆都該被特彆記錄的事情。

這一年的七月,在蝗災年過後,揚州的某兩個郡及其下麵的縣城之中首次獲得第一批大豐收的糧食,此前遭受饑荒已久,個人最終也不曾離開故園的百姓們喜極而泣,更有甚者跪下親吻腳下長出新莊稼的土地,表達著自己的激動之情。

而徐州則是在發生著一場繼當初各州經遍之後的權利變化的新一次變革——回到徐州的林清芫奪權了。

而她要拿回徐州,這本該就是屬於她的地方。其實當真是易如反掌,甚至她連再重新麵對她那軟飯夫君委曲求全都不用一下直接就是在回到徐州之後硬剛。

畢竟眾所周知,在奪權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武力是才最好用的。

而林清芫本身身為武將在軍營之中威望又高。所以徐州的軍方自然都是站在她那邊。

甚至就連政權方麵也是願意站她的人在大多數,隻有徐州牧的那些親信們願意支持她,但是她們的支持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她們本身就是徐州的官府之中的一群蛀蟲。和徐州牧一樣是紙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在沒有了林清芫心甘情願的讓他們扒著吸血,以此作威作福之後,他們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而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們也不禁就將怒火轉移到了原本奉為尊首的徐州牧身上。於是沒了林清芫庇護的。徐州牧,哦,不或許應該說他是前徐州牧過得很慘,成了原本那些捧他臭腳的狐朋狗友們的欺負對象。

倒也算是惡有惡報。

而在把前徐州牧趕出州牧府以外的同時,反而是她的那些各色美貌的妾室們被儘數留在了州牧府,跟這麼說其實也不儘然,因為林清芫給過她們選擇。

如果有願意離去的,可以向她這裡領取一份銀錢以後去哪裡都可以。

但如果是願意留下來的也可以留下,隻不過她不會平白無故的養著她們,她們也需要做些活計來自己謀生。

而最後那些妾室們的選擇全部都是留下,願意跟在她們都知道的脾氣很好的林清芫身邊。畢竟能夠被她庇護的話,可會比離開州牧府出去要活得更加自在。

而在這個消息傳回到廣陵郡的時候,嬴月也是輕輕舒了口氣。

理智上來講她知道林清芫怎麼處理這些妾室那都是她的權力——尤其是她曾經也因為這些妾室而吃過不少苦頭,所以在此前每日去大獄中找林清芫說話,乃至她的離開之際,她才完全沒有提過哪怕一句前徐州牧的那些有些其實是被“強納”來的妾室們的問題。

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向善。嬴月不想慷慨他人之慨去顯得自己好像有多麼的善良,即便那些人裡麵有一些的確是很無辜的女子,可是她們都直接或間接的對林清芫造成過傷害。

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美貌的少女隻是垂了垂眼眸,輕輕的說了一句,“我好像……更喜歡林姐姐了呢。”

因為她真的是非常好,非常溫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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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

碰!

是雙手重重的砸到桌子上的聲音。

但是聽到這一聲的響聲,賈詡便覺得有些手疼。心下覺得武將果然是武將,真是莽起來不知疼痛。

不過心中感歎雖感歎,但是青衫的文士卻並沒有停下手中動作,仍然是手握狼毫在本子上寫著什麼,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而且看到賈詡這完完全全忽視的冷處理態度,特此前來找賈詡興師問罪的,那位曾經在北地郡逗留了一年之久的、梁川最為看好的戚姓年輕武將則是不滿的大聲喊了句,“賈詡!”

這種直呼其名的叫法,可以說是相當沒有禮貌。但同時也能夠看出年輕人對賈詡的態度,也是著實真的不喜。

隨後在他又用力的拍了幾下桌子以後,青衫的文士終於肯抬起頭給他一個眼神。

賈詡語氣平靜,但無端的透著兩分冷淡道:“敢問戚將軍找詡何事?”

——什麼事?他還敢問他什麼事?

一聽到賈詡這風淡雲輕的語氣,戚姓的年輕人頓時間就炸了,怒氣衝衝的質問道:“糧草呢?為什麼沒有派人去前方送糧草?賈詡你知不知道豫州那邊的軍糧已經撐不了幾天了?”

隨後他看著暫時在自己話音落下之後仍然不急不許心平氣和的繼續寫著手中的東西,於是惱怒的年輕人,頓時一把搶過他手下的東西,把它給砸了出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寫賬冊!”

沒錯,賈詡寫的東西不是彆的,而正是賬簿。

兜兜轉轉,曾經在北地郡窮到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的賈詡,時隔幾年以後,終於在梁州地區,彆人家的地盤之上,再度重新管起了其實專業並不對口的財政。

但是他不擅長此道自然是不可能對梁川明說——畢竟他當年在北地郡也乾過這個活的。更何況若是遇到他不會的地方難道他還不會學嗎?

所以在聽到梁川當初說要讓他管財政的時候,賈詡隻是一如既往的用一種謙虛的“我才識平平,恐怕單擔此重任”的謙辭,而同時在一邊這樣說話的時候,一邊又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大佬的自信光芒,讓梁川以為其實他對這件事也很懂,所以徹底的放心將財政這一重要的問題交到了他的手上。

如今在梁州可以說是一手遮天,頭頂上唯一能夠管著自己的就是梁川認定為他繼承人的兒子。

沒錯,是梁川的兒子,不是梁川。

而至於說梁川這個梁州牧本人又去了哪裡呢?那麼這事情可就還得從當初剛來到梁州的時候就給梁川出了那麼一個缺德主意說起了。是的,梁川他去挖墳了,沒有搞錯,堂堂梁州牧親自戴著手底下的摸金校尉去挖以前的皇帝的墳墓,搜刮新一輪的財寶去了。

這種說出去會驚掉人眼球的事情,的的確確是真的發生了。

自從在第一次挖墳以後嘗到了甜頭,梁川便沉迷讓人挖墳。之後更是擼袖子親身上陣,而在新年以後,更是對這件事的熱衷更上一層樓,除開派往豫州的兵力去打南平王這個反賊,以及留在梁州防止之前被霍去病捶出心理陰影的匈奴來犯的兵力之外,剩下的他都派出去挖墳了。

自然,梁州牧之所以能夠對於挖人家皇帝的墳頭這件事情變得如此熱衷,狂熱,其中肯定少不得賈詡的推波助瀾。

在賈詡的每日不斷畫餅,而且是那種畫的絲毫不顯、讓你意識不到在畫餅的畫餅之下,梁川成功的被忽悠瘸了,從此好好的梁州牧沉迷挖墳,無法自拔。

後來又在賈詡的一次“無意間”隨口一言提到了他的兒子已經年逾弱冠,所以那個時候已經被賈詡給忽悠瘸了的梁川直接一拍手決定讓兒子提前感受州牧這個位置,而他則是去親自挖墳。

之後又出於賈詡為人的靠譜,所以又一拍手索性決定了,就讓賈詡從旁協助自己兒子乾活,帶著工具離開之前跟兒子交代道,有什麼事兒不懂的就去找賈詡,反正他肯定懂。

於是賈詡現在就成為了梁州正兒八經的二把手,甚至因為梁川的兒子太過稚嫩,所以其實某些時候還能壓住一些這位“少主”一頭。

是以如今梁川不在,梁州諸多大事都是由賈詡做主,供給前方的糧草這事兒也毫無意外是由他負責。

但是現在前方的糧草卻是快要斷了。於是本來人在前線的戚姓。年輕將軍是星夜兼程連著多死趕回來的,就為了找現在管這事兒的賈詡討個說法。

而在對麵的年輕武將恨不得提著他的領子,把他給揪起來的焦躁之下,青衫的文士則是仍然不慌不忙,輕飄飄反問一句,“將軍何故如此急躁?”

然後就在年輕人要發貨真的去揍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雞文人的時候,猛的又聽到賈詡道:“敢問將軍一句,詡之前叮囑過將軍的事情,您可照做了?”

一瞬間剛剛還氣焰拉滿的年輕人頓時間就偃息旗鼓了下來。

明明賈詡並沒有望他,但是在這一刻卻無端地感覺被麵前人看了個精光,透明的不能夠再透明,什麼都瞞不過他。

賈詡放下手中狼毫,仍然不輕不重的反問道:“既然將軍並未按照詡之叮囑,如今又怎能追責到詡的頭上?”

是了,賈詡之所以從頭到尾態度不慌不忙,穩的一批,根本就不是彆的原因,而是因為這來找他鬨事的年輕武將要問責的“責”根本就不在於他,而是那鬨事人本身。

聽到賈詡的這句,後來有些泄氣的年輕人頓時又重新不忿了起來,大聲反駁道:“你說的倒是輕巧,但是行軍打仗你告訴我如何要減用軍糧?將士們吃飯都吃不飽你讓他們怎麼打仗!”

想起之前賈詡特意叮囑的東西,他心中就一陣來氣。讓他壓著糧草不給前線兵士們吃飽,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青衫的文士始終維持著冷靜,“您對我發怒又有什麼用呢?”

他聲音淡淡的陳述著一個事實,“梁州缺糧,使用又吃緊,當年繼蝗災之後,至今未曾緩和過來。將軍未曾按照我所說的減小用度,您知道這會給梁州帶來多大的影響嗎?”

梁州是真的缺糧。

天下九州之中,如今隻有梁州是最缺糧的那一州,位列倒數第二的那位和梁州完全沒有辦法相比慘的那種缺。

因為其他各州最多也就是蝗災那年大痛,但是梁州,因為邊境之地,環境並不好的梁州,卻是在蝗災的前一年遭遇了乾旱,那一年不能夠說是梁州顆粒無收,但是也是收成慘淡。

當初本以為在第二年可以慢慢找補回來,可誰知緊接著其後便是發生了全國性的蝗災,九州之中除了雍州一個都沒有跑得了。

而這正是如今梁州牧如此熱衷於去挖人家皇帝的墳墓斂財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他們梁州要向外買糧食。

現在的世道大家都知道,因為當年那起蝗災事件,所以大家糧食都挺吃緊的。

而正所謂物以稀為貴,糧食難得,那麼也就值錢。所以像梁川這樣需要大筆從外麵買糧的,其中花銷是一筆驚人的數字。

而且這還隻是糧食本身的價格,不算上運輸成本這些東西。

梁川是從荊州牧手中買糧的。

同為邊境三州,所處於中間位置的梁州北臨雍州,南接荊州,原本按理來說,好像這其中也並不算是過於遙遠的距離,不會有太高的運輸成本,但是現下這個世道是缺糧的世道,帶著糧車若是沒有大批軍隊的護送,走在路上那些餓到眼睛發綠光的流民就能夠直接撲上來把糧食給生吞了。

而若是說到軍隊護送問題也就來了,梁川是從荊州牧手中買糧,而他的荊州地域自然是不允許梁州軍進入,所以便隻能夠從他手中租賃軍隊,隻待臨近梁州境內的時候再由梁州軍接手,這波可以說荊州牧是□□裸的在坑梁川的錢。

但是沒辦法,他隻能受著。

原本,梁州想要買糧本來應該不會這麼麻煩。

畢竟隔壁郡的其中一個就是唯一一個沒有遭受蝗災災害的地域,但是他不能夠像嬴月去買糧啊,因為賈詡這件事他還和嬴月結著大梁子呢。

不過梁州牧對此倒是也並無後悔就是了,因為他得罪嬴月真的得罪的超值——

雖然荊州牧賣糧的價格昂貴,貴到了那種讓他心疼的滴血的程度,但是現在他的梁州有錢了呀!單單是賈詡提出這麼一個變現的大好主意都已經把這其中的損失給找補回來了。

畢竟之前沒錢,嬴月便是可能看在他們此前的交情上不賣的那麼貴,狠狠的宰他一把,但是沒有錢他拿什麼買?

隻不過讓梁川感到比較奇怪的一點就是,荊州牧他到底哪有的餘力還能夠向外賣糧給他。

他曾經也試探的問過,但對方口風很緊警惕的很,唯一的一條回複便是讓他不要打聽,他們彼此之間隻有交易就好了。

——梁州得糧食,而荊州得錢財,此為雙贏之事,何必過問那麼多?

這便是在暗示著梁川,如果非要追根刨底的話,那麼他就不賣了。

於是梁川自然也隻能夠作罷。

但這隻是明麵上的,之後期間梁川曾派密探幾去荊州打探,但終究也未得到靠譜的消息,最後隻好作罷。至少還能夠從荊州牧這裡交易糧食。

雖然數量有限,畢竟荊州牧也不想讓梁川壯大,而是讓他們維持一種餓不死的水平。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軍糧自然是要。節儉克扣著使用。不然的話今天你們軍營之中的確是吃的飽飽的了,可是到了明天你們沒有的吃了,所以是想要選擇飽一頓饑一頓,還是始終維持著一個溫飽線呢?

但賈詡也是真的沒有想到在他都已經那麼明令的說過,而且是三番幾次的強調糧草要省著吃的情況下,結果這年輕武將還能給他弄出這種事情來,真的就是讓饑一頓飽一頓的事情給發生了。

簡直就是能夠氣死一個當謀士的。

賈詡心中唯一欣慰的一點就是他不是真正的梁州人,雖然他的人是在梁州,但是心卻在雍州,要不然的話真的是要被這破小孩給氣到心口疼。

不過若是說起缺乏糧食的問題的話,賈詡其實倒是想到了昔日同僚,同時因為兩人壽命差不多的長,當年同一批追隨主公的人,到最後幾乎隻剩下他們兩個,所以也是他的半個好友的一個法子。

——人肉製脯,充作軍糧。

世人都道他是毒士,但實際上程昱那家夥狠起來可比他毒多了。

而且脾氣還差。

青衫的文士忍不住的如是在心中默默想道。

但是這種計策但是斷然不可能拿出來的。便是梁州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也不可能拿出。

畢竟,即便他如今身在梁州,但日後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他身為嬴月的謀士,可不能夠出這種毒計,汙了小姑娘的名聲。

而且再者說,如果梁州真的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那不正合他的心意嗎?直接想法子聯係雍州,進攻直取,屆時自家小主公帶來糧食,順理成章的也就成了梁州的“救世主”,可以穩穩當當入主梁州。

隻可惜,現在梁州這邊現在有著荊州的糧食。外來渠道在吊著最後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也不至於餓死。

隻不過荊州的糧食到底是怎麼來的?這倒當真是一個蹊蹺的問題。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現在賈詡比較關心的就是荊州有著這麼多餘糧的事情。北地郡那邊到底有沒有人查到這件事?

他如今在梁州為了避免顯得行動可疑,所以自從來到這邊以後,從來未曾想著給雍州傳過一封信。

畢竟他的身份是飄泊無依,當初被嬴月救了一命的雲遊書生,如今他和嬴月“君臣情分已斷”,實在是不好再找理由往永州傳消息回去,這不就是在明擺的告訴梁州這邊所有人,我是奸細,快來抓我嗎?

雖然他現在在梁州這邊混的的確如魚得水,梁川信賴他至極,交托他與許多重要之事。

但正所謂人紅是非多。

他是梁州的所有文臣之中來的最晚的一個,可偏偏後來者居上,成了梁川最受重視的謀士。這落在其他人眼中怎麼能夠不覺得他不順眼?

而看一個人不順眼,那麼自然就是想找這個人的錯處,然後舉報給上司,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賈詡自然是不會給他們找理由讓他穿小鞋的機會。

想到這裡,賈詡不由得心中歎了口氣,突然就有些羨慕起李世民和李秀寧姐弟的心電感應。

心中深深的覺得到彆的地方做內應這種事情,其實更適合他們倆之中的其一來乾,如此陰人都可以做的毫無痕跡,裡應外合,不留一絲一毫證據。

但是可惜來到梁州的人是他賈詡,沒有雙生子那種奇妙的能力,他也就隻能夠小心翼翼的做好自己的算計,剩下的就一切聽天由命吧。

反正……

——在天命這一塊兒,他信自家主公。

更何況,還有光武帝呢。

嬴月和劉秀的運氣氣運合加在一起,賈詡就不信還有什麼能夠阻攔得住他們兩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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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說其中產生了最為糟糕的變化的,那還要當屬是青州。

或者精準形容一點,應當是在豫州的那些青州軍。

幾乎隻是發生在一朝一夕之間,那些青州軍的軍營之中出現了許許多多高熱,頭痛,感到乏力的奇怪現象的兵士,然後又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而迅速的進行症狀擴散,出現更多惡心嘔吐的兵士。

等到這件事情真正的被注意到之後,彼時在豫州那邊的青州軍已經中招了絕大部分。隨著軍隊出行的幾名軍醫對於其突然出現的症狀束手無策,於是隻能夠派人去城中尋求醫術高明的大夫。

再然後,就在這短短的尋求大夫的期間之中,這一奇怪的症狀被傳染到了城中部分百姓身上,引發了一大片的混亂。

而就在除去青州牧之外的其他各州州牧注意到這奇怪的怪事以後,已是時至八月上旬結束之際,比如豫州那邊的青州軍已經死了很多人,而那座城之中的百姓也同樣死了許多人。

短短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其總體死亡數目看著觸目驚心。

……這可不是戰時啊。

而更為可怕的是,至今為止,豫州那邊死亡的數目還仍然在增加。這樣的消息一傳回來,混亂的則就不單單隻是豫州那邊。

——這種奇奇怪怪而又霸道至極的病因,若是弄不清楚,遲早會席卷整個九州。

而就在這樣子極為混亂,若是傳出去,可能會引得天下人人自危,如同驚弓之鳥的情境之中,之前不顯山不漏水,始終低調至極,沒有什麼存在感的荊州牧做了一件極為高調的事情。

——從勤王活動之後便整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太子,被荊州牧給不聲不響的迎接到了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