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1 / 2)

林故若的眼睛被容磊的手掌捂住, 剩下的四感變得敏銳起來。

她沒有否認,而是聽見自己過快的心跳。

眼看著兩方準備開罵,摩擦上升估計會有人控製不住自己動手的情況下, 是不該擁有這樣的旖旎的想法的。

可林故若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縱然相識數年, 這顆心依然為容磊而跳動,抑無可抑。

幸好眼睛被捂住, 否則林故若掩飾不了什麼,她在這個瞬間破功。

十六歲認識以來, 關係變化過幾次, 沒變的是他們近乎日日夜夜有糾纏和聯係。

過去的兩個月冷戰是他們唯一一次超過兩天沒聯係對方,足夠磨人,但終究無法徹底決斷,沒經曆過好好的告彆,是鬨脾氣般得賭誰先低頭認輸。

這場冷戰裡,林故若先開口說第一句話,容磊則先低頭把他們的關係在眾人麵前拉到他喜歡的位置上。

誰都不是贏家, 誰也沒有輸到塗地,平局快樂。

李念詫異的看著易輕塵, 易輕塵眼神複雜,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也不算多可笑, 畢竟塑料夫妻,貌合神離,才離完婚,不知道自己閨蜜和前夫的好兄弟竟然完成了從炮|友到戀愛對象轉換的這種事, 似乎真的不是很難接受。

警察原本在和醫生了解情況, 見狀匆匆趕來勸架, 安排兩撥人分彆站走廊一側,防止發生肢體衝突。

長椅隻剩最邊角兩個位置,林故若癱坐在最邊上,容磊大剌剌地坐她右側,手伸長虛搭在她肩頭。

李念和易輕塵靠牆站在她左側,大家要等老奶奶的全麵檢查結果出來。

“後悔去扶嗎?”林故若原本半挽的長發不知在什麼時候散落開來,容磊用手指繞起一縷。紅棕色的長發柔軟順滑,從手上滑落,他就又勾挑起來,玩得興起,隨口問。

“不後悔啊,我要後悔什麼?我是宣誓過兩次醫學生誓言的人呢。健康所係,性命相托,我會憑我的良知和尊嚴行醫救人。[1]” 林故若搖頭,語氣輕快,“你讓我看著一個人倒在我麵前,我放棄去急救她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單純的壓斷肋骨的問題,我承認是我壓斷的。但你要是咬定是我撞倒才去急救,才陪著到醫院來的,那我家殯儀館的大門,永遠朝他們全家敞開呢。”

“嘖。”容磊冷哼,漫不經心的掃過對麵一行人,他比年少時收斂不少,可骨子裡的那股紈絝浪蕩的勁兒掩不住。

察覺到他視線的壯年立刻警惕起來,五指握成拳,擺出防備的姿態。

這是壯年社會人的直覺,他為什麼害怕呢?

容磊身材頎長清瘦,看著塊頭就不大,放話淡漠,不帶臟字,算不上多狠辣。

更不可能是因為容磊長得帥了,壯年不是那種看臉的人,他主要看發型。

容磊剃了個寸頭,穿熨貼的黑色襯衫西褲,配上那雙漂亮但滿載陰鷙的眼睛,端的是社會少當家才有的排麵。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容磊之所以剃寸頭,是因為某次聽見林故若和人聊天,講寸頭才是檢驗男性顏值唯一標準後才剃得。

單純為了博林故若多看他兩眼,與排麵無關。

幾分鐘後容磊終於安撫好自己的情緒,林故若可以坦然無謂地把自己的努力喂了狗,他卻介懷於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受罪。

容磊輕佻的笑起來,接著剛剛的內容與旁邊人聊下去,“那的確沒毛病,你可以放寬心,對麵這群人沒一個能逃開讓你們家掙錢的呢。”

“那你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人終有一死的,想從我這裡騙錢,絕無可能,但我能賺他的錢,板上釘釘。”林故若從容磊腿上的購物袋裡扒拉出盒檸檬薄荷糖,一口氣吞四顆,用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吐槽道,“我明明用了兩瓶漱口水,還是被惡心的想吐。”

容磊手指托抬著她精致的下頜,低頭吻上去。

空氣中消毒水的氣溫惱人,唇舌糾纏間牽扯出絲縷的津液,林故若睜著眼睛承這個深吻,和容磊交換著呼吸,爭搶賴以生存的氧氣。

耳畔是模糊不清的聲響,大概是對麵那行人再罵娘,林故若放空自己,除了自己的心跳和攪弄帶出的水聲外,其他響動和視線儘數被隔絕在外。

時不我待,要接吻就接吻,誰要去管情勢究竟如何?

他們貼得太近,睫毛輕顫會掃過對方的臉頰,鼻尖會碰到對方的。

“好點兒了嗎?”容磊把這個吻拉得很長,吻到林故若眼尾泛紅,泫然欲泣才停。

林故若饜足的抿唇,眨眼睛笑答,“舒服多了呀。”

“乖。”容磊又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吻,體貼的把因吻得太激烈而從肩頭滑落的外套重新籠好。

他的外套披在林故若身上寬大,能蓋過臀,容磊把兩端扯起來,在林故若胸下係成個漂亮的蝴蝶結。

易輕塵和李念雙雙往窗邊看,這對狗情侶真的沒眼看。

他倆感覺自己來得相當多餘,還是兵分兩路來的。

李念帶Serene門外的監控錄像,易輕塵則在容磊的指導下去便利店買了一堆東西,還去容磊車裡拎了件他的外套。

如果不是氣氛不允許,易輕塵想問問容磊,是念念的外套不合身嗎?怎麼你女朋友隻能穿你的外套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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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這樣的情況下肆無忌憚接吻算出格,那麼碰瓷人員的心理防線,在第六個停下腳步和林故若閒聊的醫生到來後幾近崩潰。

林故若的母親離世前就長住這家醫院,母親住了兩年多的院,走在林故若大一那年的初春。

醫學院五年製本科,林故若大四在這家三甲醫院見習、大五在這家醫院實習,說這家醫院對她來說算是小半個家並不為過。

醫院裡不少人是她曾經的同事或著學長學姐,忽見小師妹出現在自己醫院,總是要駐足問候兩句的,聽見自家小師妹急救被人碰瓷,那更是義不容辭的去找警察溝通情況。

委托律師邵恩過來的時候林故若正在同熱吻容磊,他沒上前叨擾,出示證件後向辦案民警了解過大致情況,又問了李念三兩句,便再沒有多開口說半句話。

沒等林故若方出示什麼有效的證據,警察就先對林故若的情況有了較為詳儘的了解。

本科係北京大學醫學院臨床醫學,目前是斯坦福醫學社會學碩士在讀。

時逢假期回國。

甚至副院長聽說了這事都特地下樓過來講了幾句,副院曾是林故若母親的主治醫師,也曾教過林故若是她老師,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他拍著胸脯拿人格保證,林故若絕不可能作出撞人不承認的事情來。

人是具有主觀性的生物,眾口鑠金。

在第六個醫生離開後,青年辦案民警看林故若的眼神已然非常同情。

他頻頻搖頭,和自己師父感慨,“見義勇為好心人,反被碰瓷太無辜。”

老年民警顯然經驗十足,用力拍徒弟的肩膀,“你怎麼還押韻上了啊,沒看到證據之前我們不能站隊,萬一就反轉了呢?”

事實證明了,沒有反轉,林故若行得端、坐直的,轉無可轉。

老人家係低血糖引起的休克,摔倒導致肺挫傷,心肺複蘇致肋骨斷裂三根,剩下的諸多老年病和是否摔倒沒有任何切實關係,在這個案子裡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