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長樂(1)(1 / 2)

顧意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若啊,我分彆算了塔羅牌、星牌和周易,得出的結果均是, 你這次回國係你一生之禍的開端。”

林故若起初沒什麼必須在這個假期回國的想法, 但聽顧意這樣講,那她就偏要回國了。

原因無他, 唯不信命而已。

可命這種東西吧,有時候你不信, 它就偏要照著你頭來上一榔頭,還會在你腦內傳音, 超大聲那種。

“你有本事再敢不信老子一下試試啊?”

饒是林故若自認勉強算得上遇事沉著又冷靜的那種人, 也沒想到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分手兩個月的前男友。

縱觀那些奇葩的遇到前任的場麵裡, 有的是婚禮現場惶惑之間遇到;有的是相親時候一抬頭, 竟然是你;再狗血一點兒可能會是新對象帶你去見家長,抬眼發現你前任,居然是現任他親爹。

最起碼不該是今天這樣的場景——

林故若是陪著好友李念來簽離婚協議書的, 男方易輕塵“出軌”被拍到,熱搜和澄清都上過微博熱搜。

拱自己家豬的白菜總是不受待見的,何況還是這種辜負了自家白菜的豬。

林故若昨天特地再三再四的和李念確認,“你確定不需要再找幾個人陪我們去嗎?打易輕塵一頓挺好的, 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可以讓我們家靈車停樓下, 直接給他送去火葬場一日遊, 也不是不行的。”

多數人說“靈車漂移、墳頭蹦迪還有信不信我打到你進火葬場”之類的時候可能都是氣話。

但這話由林故若嘴裡說, 那就是事實, 因為她們家是做殯葬生意的, 生意做得極大, 全國各地都有分公司。

去年港股上的市,是國內唯一一家上市的殯葬業股票,從殯儀到墓地,再加上其他配套服務,號稱殯葬一條龍服務。

李念回絕了林故若的想法,和諧社會,離個婚而已,最多把易輕塵氣進醫院,倒也不必安排其他的東西。

現在林故若隻覺得李念未卜先知,幸好幸好。

否則這場麵就更混亂,簡直收不住場,浩浩蕩蕩帶著人過來,到底是打前任並且準備把他送去火葬場,還是單純為人撐腰,可就徹底說不清楚了。

Serene今日被包了場,這家店每層的裝修風格不儘相同,他們約在的三層是極儘奢華的巴洛克式歐風建築。華麗壯觀的壁畫覆滿牆壁,左側放了一張大床,床幔及地,右邊還建了一個小小的圓弧鳥籠,鋪了毛毯供人拍照。

不是林故若的主場,她是陪襯客,隻隨意撈了條絲綢質地的連衣裙,紅棕色長卷發低挽,畫淡妝,一副沒睡醒的懶散模樣。

她們昨夜宿醉,今天起晚了,比約定的時間足足來晚了兩個多小時。

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襯著窗子的金框把室內照的無比清明。

林故若跟在李念身後,台階還差兩階時忽然無意識的看向左側的沙發,抵是她們遲到得實在太久,午後易困。

陪易輕塵來的那位已然癱臥在沙發裡,長腿交疊,眼眸半闔,似睡未睡的模樣。

那人的臉被裝飾燈架遮擋了大半,隻能看到緊抿的薄唇,以及被流暢下頜線牽扯著的鋒利喉結。

林故若當下心中一沉,她不需要看全臉,單窺一隅,即知這人是誰了。

這唇她吻過上千次,曾熱衷於自己咬上喉結時容磊失控,眼角泛起薄紅的模樣。

是纏綿過數百夜的枕邊人,如何能認不出呢?

林故若這次回國誰都沒通知,想要刻意去避開容磊,卻沒有想過是在這種時候撞見的。

一念之間,心思千回百轉。

林故若最先想到的東西是,命這種東西,果然不可不信,也不能儘信。

說容磊是自己一生之禍或許不是假的,可這開端的時間不太對,這算哪門子開端?真要算明白,也該是十八歲“酒醉”的一夜情開始吧。

他們是兩個月之前分手的,沒發生什麼太大的事情,單純的由一句話引起了三兩句閒聊,然後默認了江湖不見。

本科畢業後,他們因各自前途和選擇不同,總是在異國的。

那時容磊飛去美國看她,成年人見麵無非**、抵死纏綿。

分道揚鑣那天林故若被容磊半摟在懷裡平複著自己的呼吸,聽見頭頂傳來容磊低啞的聲音,“若若,你說我們這算什麼關係?”

林故若遲疑片刻後給出了她覺得最中肯的回答,“是算炮.友嗎?”

然後她聽見容磊很輕的笑了一下,自己則鬆了一口氣。

人這種生物很奇怪,喜悅和悲傷可以在頃刻之間顛覆,他們又在浴室來了一次。

水汽蒸騰繚繞,林故若在容磊狹長的桃花眼裡找到忽近忽遠的她自己。

耳側是呼吸帶出的熱氣,容磊的語氣和動作同樣凶起來,是負著氣的,“林故若,我他媽的在你眼裡,真就那麼缺女人嗎?”

林故若給不了容磊這個回答,當夜他們依然同床共枕,相擁而眠。

隻是翌日容磊改了行程回國,誰也沒有再聯係過彼此,安靜的躺在各自的社交軟件裡。

小孩子賭氣不過半顆糖,成年人的冷戰卻可以至死方休。

和容磊相識多年,容磊無疑是那杯她肯含笑飲下的那杯鳩|毒。

林故若當然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淺顯道理,沒徹底放下之前,她不該再見容磊。趁容磊還在睡覺,自己立刻轉身跑路是最佳選項,卻又不得不顧慮李念的處境,畢竟她是陪人來簽離婚協議的。

進退兩難間,林故若正準備和李念講上聲,“這情況不對,我實在陪不了你了,你自己保重,我先撤了”時,店裡忽然切了歌曲,從抒情低緩的英文歌切換成了謝安琪的《年度之歌》。

“曾經在乎一切,被突然摧毀。刹那比沙更細,良夜美景沒原因出了軌。”

歌非常好聽,就是對於正襟危坐等著挽回老婆的易輕塵來說,極其刺耳,刺耳至本來已經睡著的陪同客容磊直接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容磊坐直,先是理了下自己的襯衫領口,開玩笑,易輕塵乾得這叫什麼破事?今天說好聽了是喊他過來拉架的,說難聽點兒,搞不好是過來跟著挨打的。

他偏頭,就望見了站在兩米開外的林故若,也先是愣了下。緊接著容磊在沙發格擋出的視線死角裡,用手擰了下自己的大腿,確定這不是場清明夢,而後唇角扯出抹笑意。

林故若看見沙發扶手上多了隻骨骼分明的手,她的視線緩緩上移,對上容磊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選日子怕是真沒看過黃曆,一室四人,不是馬上離婚的夫妻,就是不歡而散的舊愛。

容磊給林故若遞過去個眼神,往林故若身後的樓梯指了指。

林故若會意的頷首,率先轉身下樓,地方倒給李念和易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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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詰責著大地,蟬伏在樹蔭下,有一聲沒一聲的嘶吼,盛夏午後室外溫度極高,行人們撐傘戴帽,步履匆匆。

Serene的門外的牌子足夠大,林故若和容磊同步站在陰影裡沉默,等對方先開口引出話題。

林故若穿的簡單,裙子唯一的點綴是腰線處故意做出的褶皺,貼身勾勒出姣好的身段,無獨有偶,容磊穿的同樣是黑色質襯衫。

兩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手捧奶茶杯,在隔壁店家的陰影下避暑等叫的網約車到,免不了帶著幾分好奇看向這對盤靚條順,可氣氛詭異的男女,與好友竊竊私語著揣測他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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