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追隨我嗎(就是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2 / 2)

“進來。”陸珠對屠烈說。

屠烈仰頭看著她,很快躍進屋子,陸珠拉著屠烈,直接將他帶到了屋子裡的衣櫃前麵。

這屋子很小,沒有什麼能藏人的地方,陸珠要屠烈鑽進去,屠烈下意識地說:“沒用的。”

陸珠不由分說地讓他和那個女棕熊一起進去,然後關閉上了衣櫃。

陸珠說:“想要給你的族人們報仇,就不要出來。”。

屋子裡到處都是血跡,陸珠沒有去清理,女棕熊進了衣櫃,直播再度開啟。

彈幕一湧進來,就看到渾身是血的陸珠,一手提著屠烈的骨刀,一手正在點蠟燭。

她表情很鎮定,點著了蠟燭之後,甚至用指尖掐斷了一截兒燈芯,讓屋子裡徹底明亮起來。

外麵喧鬨不止,到處都在搜索,彈幕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這些血跡,不是陸珠身上的。

陸珠點著了蠟燭之後,走到了窗邊,將窗戶推開了。

外麵搜索的人已經進入了這間院子,開始挨個屋子找,喊著:“給我仔細搜!那兩隻熊受傷了,絕對跑不出去這座城!”

“啊……”

“乾什麼!”

女子的叫喊響徹這間院子,陸珠的幾個姐姐已經被帶出去了。

陸珠看了外麵一會兒,手裡提著骨刀,在彈幕全體迷惑和係統瘋狂的警報之中,揚起脖子,將骨刀貼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用些力氣一勾,直接切開了之前屠烈傷到的她脖子的位置。

傷口瞬間湧出血,彈幕都瘋了,係統空間全都是宿主生命遭到威脅的警報。

陸珠卻因為根本不疼,一隻手按住了側頸,一隻手將骨刃順著窗戶扔出去,然後一手捂著流血的脖子,在地上爬。

儘力將血跡都蹭在她純白的裙子上麵。

外麵搜索的聲音很快就要到門口,陸珠的脖子血流了不少,但是並沒有噴射,也沒有不能呼吸。

她分寸掌握得很好,隻是把彈幕和係統都嚇瘋了。

很快,彈幕發現陸珠爬過的地方,都是屋子裡有血跡的地方,被她一爬,看著都像是她掙紮求生拖行造成,完全掩蓋了屠烈之前進來流下的血跡。

她純白的襯裙上麵全都是誇張的血跡,像一朵朵氤氳開來的花朵。

她爬到了衣櫃上,伸手在上麵抓了幾下,靠在衣櫃上,搜索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她的房門口。

陸珠小聲說:“不要出聲。”

“砰”地一聲,門被踹開。

本來城主女兒的房間,就算是有人要搜索,也不該是這樣被暴力破壞。但是踹門的是陸英圍,他已經因為搜索不到兩隻熊的影子,徹底失去了耐心!

那兩隻畜生帶著傷,不可能到現在還找不到!

再說陸英圍,對於陸珠沒有任何的尊重。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比野豬還要低賤的妹妹們,更不在乎被獵人們看到衣衫不整的妹妹們,會毀壞她們的淑女名聲。

他隻在乎自己能不能抓住那兩隻熊,好跟淮高城的人耀武揚威,所以就這麼直接將門給踹開看。

但是他帶著人衝進來後,卻在門口愣住了。環視一圈後,瞳孔收縮。

一直按著脖子靠著櫃子的陸珠,在這些人衝進來的瞬間,突然蹬起了腿,她一手死死按著自己的脖子,一邊蹬腿,嗓子裡還發出那種根本喘不上氣的“嘶嘶”聲。

屋子裡到處都是血跡,在明亮的燭光下看著簡直慘烈,但隻有一個人爬行的軌跡。

陸珠純白的睡裙,從睡裙下伸出的雙腿,還有她奶白的皮膚之上,全都是血,看上去非常唬人。

“怎麼回事!”陸英圍朝著陸珠走了兩步,陸珠仰著脖子,按著自己的側頸嘶嘶,說不出話,但是在陸英圍走到她身邊之前,她抬手顫巍巍地指向了窗邊。

陸英圍雖然被這屋子裡慘烈的現場震驚,卻立刻反應過來他要追的人跑了。

走到窗邊手中的火把朝著下麵一照,看到了一柄染血的骨刃。

“從這裡跑了,快去追!”陸英圍回頭命令那些獵人,獵人們立刻退出去。

陸英圍走到陸珠麵前,在他看來陸珠這樣的出血量,是活不了的,他想要給陸珠個痛快。

陸珠卻壓著脖子,對著他叫了一聲:“哥……”

她蹬動著,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陸英圍手裡的劍垂下,看到陸珠顫巍巍地指著她的床。

陸英圍走到床邊掀開枕頭,然後在那下邊發現了一根金條。

陸英圍表情很震驚,拿起金條立刻質問:“哪來的?”

陸珠赫赫地叫,伸手揪住了陸英圍,“救……”

陸英圍不覺得陸珠有救的必要,但是她哪裡來這麼多黃金?

他把劍插入地板縫隙,蹲下湊近陸珠,拉開她捂著脖子的手,看了看。

傷口不算誇張,命大的話,說不定能活,能活就能問出金子哪裡來的。

他說:“等著吧,我讓人去給你找巫祝。”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丁點憐惜都沒有。將金條揣進懷中,他站起來出去,喊一個慌張的女仆,道:“去找巫祝,三小姐被逃竄的獸人傷到了。”

雖然找了人,但他不覺得陸珠能活。

陸英圍說著走遠了,他不知道,他剛剛蹲下看陸珠的時候,和屠烈近到就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屠烈憎恨的視線甚至隔著木板的縫隙,死鎖著他。

屋子裡短時間隻剩下陸珠一個人,她終於不裝了,扶著自己的脖子掙紮起身,然後走到門邊,先將門關上了。

她又慢吞吞地走到窗邊,把窗戶也關上了。

彈幕現在看著她,卻又不敢看著她,係統空間沒有再通報她的生命值下滑,停留在了百分之七十。

很顯然她死不了,隻要救治得當。

陸珠赤著腳,走到鏡子旁邊,鬆開手看了一眼流血的脖子。

彈幕頓時哭了一批,這高清的,宛如手術或者解剖現場的畫麵,讓他們根本不敢多看。

係統幫陸珠止了血,她身上看著很嚴重,其實一部分是屠烈和那個女獸人的血。

他們還在衣櫃裡,因為陸珠說了,今晚,他們都不能出來。

屠烈隔著櫃子,從木板的縫隙看著陸珠割開自己的喉嚨,看著她爬行掩蓋血跡,看著她騙陸英圍。

屠烈差點信了她剛才瀕死的樣子,但是現在透過櫃子的縫隙,他看到了陸珠若無其事地站在鏡子邊上,看著自己被自己割開的脖子。

脖子已經不流血了,但是肌理外翻,皮開肉綻。

屠烈渾身都在發抖,不是因為他自己身上的傷口,不是為了他不遠處昏死的女獸人,他在為陸珠而發抖。

他看著她用細瘦的手腕,擰了一條布巾清洗自己的傷口。慢條斯理,渾身染血,但是她從始至終,沒有流一滴哪怕生理性的眼淚,也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對著鏡子,朝著自己的傷口傾倒營養液,這時候居然在腦中安撫彈幕和係統:“沒關係的,我不疼,這種程度的傷,死不了的。”

“再說營養液很好用,等會兒縫合一下就好了。”

彈幕上麵沒有人說話,他們半夜三更地坐起來,盯著直播屏幕上渾身是血的女孩,像是在看著一部真實的恐怖片。

他們和屠烈一起渾身發抖地看著陸珠清洗好了傷口,又將營養液塗滿傷口,接著擦去邊緣多餘的。

然後,打開了洗臉架旁邊的一個小櫃子,那裡麵放著針線,各種各樣顏色的,每一個淑女的屋子裡都有。

彈幕意識到她要乾什麼,終於忍不住都哭起來——

我不行了真的,我的心被攪碎了。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她輕描淡寫,但我為她心碎嗚嗚嗚嗚……

怎麼能這樣對自己啊!不要這樣豬豬,係統你快救救她!

係統嗚嗚嗚嗚嗚……救救豬豬。

嗚嗚嗚嗚……不要這麼對自己,就算不知道疼,你也等等巫祝吧!

巫祝已經傻了,而且未必會來,到現在一個女仆都沒有來,足可以見沒人在乎陸珠的死活。

這是什麼世界啊,豬豬為什麼需要改造她這麼善良,這麼可憐!

我死了真的,我看不下去了。

……

沒人能看得下去,但是都在咬牙看著。

陸珠很快穿好了線,然後微微偏頭,對著鏡子,慢慢將針穿透了自己的傷口。

一針一針,每一下陸珠的表情都沒有變化,她把流出的血水用布巾沾掉,儘量將針腳對齊。

黑色的線,突兀地出現在雪白的皮膚上,一點點閉合了她親手割下的猙獰傷口。

可她除了唇色有些因為失血而蒼白之外,連眼神都是柔和的。

她仿佛一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傷害她的人睡熟之後,自我縫補的布娃娃。

這一幕太恐怖,也太揪心,陸珠的每一針,都縫在了彈幕的心上。

係統不該能感知到什麼,它隻是個人工智能,但它現在也在慶幸,慶幸陸珠感知不到疼痛,或許也是好事。

而在櫃子裡看著這一切的屠烈,瞪著陸珠的動作,看著陸珠脖子上的針腳,他的眼中血線密布,有蠱蟲悄悄地在下麵遊走。

他從沒像這一刻這麼痛苦,好像陸珠的每一下,都是縫在他的眼中。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為什麼才剛剛讓自己瘋狂恨她之後,又做這種事情。

陸珠將自己縫好的時候,係統空間的播報音響起:“根據檢測,補償對象恨意值下滑兩顆星,請宿主……”

溫柔的女音,並沒有說出再接再厲,它最後隻說:“請宿主量力而行。”

空間的彈幕沒有一個人為陸珠高興,全都在哭,彈幕哭成一片。

陸珠縫好了,開始擦洗自己身上,因為顧忌到傷口,她動作幅度很小。

彈幕全都在哭,在陸珠的腦子裡下起了大暴雨,還是帶警報的那一種。

陸珠隻擦了手臂,之後歎息一聲,在腦中說:“沒關係的,我又不疼,恨意值不是掉了嗎?”

陸珠不解:“你們為什麼反倒不開心呢?”

彈幕哭得更厲害了。都說心疼她。

陸珠坐在床邊,表情無悲無喜地說:“心疼?那你們會一直心疼我嗎?”

彈幕不知道陸珠為什麼這麼問,但是都在哭沒有人回答。

陸珠很快躺回了床上,身上還穿著那件帶血的裙子,蓋上了被子。

因為有係統的暗箱操作,加上營養液的功效,以及陸珠自己縫的細密的針腳,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成功醒過來了。

沒有腫痛,也沒有發燒,但是陸英圍給她找的巫祝,也一整夜都沒有來。

外麵找人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黎明將至,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陸珠起身,慢慢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喝了幾瓶營養液,然後走到衣櫃邊上,拉開了門。

屠烈一夜未睡,雙眸赤紅一片地看向陸珠,嘴唇動了動,卻根本不知道能說什麼。

陸珠神色淡淡地看向他,又看向他不遠處,被陸珠衣服包裹住的女獸人。

然後說:“我去給你弄套衣服,彆亂跑。”

屠烈嘴唇抖了抖,開口聲音啞得好像被割喉的是他,而不是陸珠,他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陸珠沒有回答,關上了門。

她穿著鬥篷,直接去了黑塔,黑塔守衛已經歸位了,陸珠直接找了鬱山。

鬱山昨天被揍了鼻子,鼻梁腫起來。

看到陸珠之後,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三小姐,你沒事?”他昨晚就已經聽說了陸珠被獸人殺了。

鬱山毫不驚訝,他看到了屠烈,陸珠折磨屠烈那麼多年,屠烈會殺她很正常。

鬱山隻可惜了陸珠。卻沒想到陸珠竟然還好好的。

陸珠拆下脖子上的布條,笑著給鬱山看:“我自己縫上了,就是我淑女課上得太少了,針線活不太好,如果我的姐姐們來,肯定會更好看。”

鬱山震驚到無法言喻,他後退了一步,看著陸珠的眼神,像是看著怪物。

陸珠對他溫和地笑:“鬱山師父不要害怕,我的命很大,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鬱山說:“隻要我能幫上忙。”

他半跪在陸珠麵前,幾乎將陸珠當成神明。

陸珠說:“要一身很大很寬鬆的守塔人服裝,還有一身稍微小一些的。”

“我要帶兩個人過來。”

鬱山瞬間就明白了陸珠要乾什麼,愕然抬頭:“三小姐!他們傷了你,傷了那麼多的獵人,他們是獸人,永遠也不可能和我們一條心!”

陸珠搖頭:“不是他傷的我,是陸英圍。”

陸珠說:“他搜我的屋子,貪圖我的黃金,想要殺我滅口,但是沒人能殺死我。”

陸珠說著,從披風裡麵,遞給鬱山一根金條,說:“鬱山師父,你還不明白嗎?”

“獵人族忘記了誓言,他們曾經宣誓,絕不殘殺有智獸族。”陸珠說:“但昨夜那些獸人,都是為他們的幼崽而來。”

鬱山眼神震動,嘴唇動了動說:“可是……”

“巫神必將對違背誓言的人降下懲罰,獵人族很快要翻天覆地了。”

陸珠說:“鬱山師父,你願意追隨我嗎?”

“我承諾,你永遠不需要再回到這陰寒的黑塔,即便是死,也會死在陽光之下。”

陸珠把金條塞在鬱山手中,說:“我隻需要兩件守塔人的衣服。”

鬱山沉默片刻,眼中閃過掙紮,但很快他想起昨夜陸英圍的殘暴行徑。他將黃金收起來,用他佩劍的刀鋒,割破了手指。

他用拇指在眉心畫出火焰的紅色,他宣誓:“鬱山願致死追隨三小姐。”

陸珠帶著一個守塔人,兩套衣服,趕在天亮之前,將屠烈和那個女獸人,運送到了黑塔之中。

陸英圍昨晚已經找過這裡,那時候已經臟得沒有人樣的歩梟,充當了陸珠的獸人,被守塔的士兵,關進了陸珠的囚室。

陸英圍不會來這關押死刑犯的地方,找第二次。

陸珠把屠烈和那個女獸人都運到黑塔,在天亮之後,換上了淑女裙子。

在早飯開始之前,她脖子上纏著純白的布條,出現在了飯堂。

彈幕都已經麻木了,心痛到麻木,也後怕到麻木。他們現在甚至有些細思恐極,因為陸珠的一切舉動,都環環相扣。

看似漫不經心地摸魚,都像是周密的計劃。

她甚至連自己的命都能利用,彈幕到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直播間的簡介,是改造造物主。

隻有不在意一切的,甚至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才會是玩弄世間的神。

而陸珠這個神明,給蒼生目前最高的啟示就是——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按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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