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一次爆火,收獲名利的同時被一些人莫名抹黑誣陷抄襲,她隻當是謠傳,沒在意,接著是幾個人故意帶節奏,她的個人信息被扒出,當時的網絡戾氣重,傳播速度快,對方又是有備而來,她的辟謠作用幾乎沒有,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最害怕父母親知道她在網上寫文,在他們看來,作為溫家的孩子,就該有一份體麵的工作,而不是做一名網絡作家。
還是沒瞞住,隨著她圖書版權賣出,事情已經演變成她無法控製的局麵,溫苡無助之下找了小姑姑,走了法律途徑,網上的謠言動用溫家的關係才壓下去,動靜這麼大,父母親怎麼可能不知道,因為她的遭遇,母親憂心大半個月,父親更是沒心思上班。
那段時間,看著雙親為她的事情奔波日漸憔悴,她斷了寫文的心,覺得就這樣普普通通的過完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溫苡才好的心情又一片灰蒙蒙的。
靳俞寒下樓看到她縮在沙發角落,坐下來摸向額頭:“不舒服嗎?”
溫苡拉下他的手,心有些亂,明明已經放棄的事情,為什麼今天和母親爭吵後,在她身體裡又掀起無聲的狂浪。
她在極力掩蓋情緒,麻痹自己早已不在意。
事與願違,情緒可以控製,情感不能。
關於放棄寫文這件事,她還是很難過。
“靳俞寒,我好像……心情不太好。”溫苡極少把真實的心情說出來,因為她總想做快樂的人,到後麵甚至要求自己不能難過。
靳俞寒往她方向坐近,又怕唐突到她,最後空出一小段距離,不至於讓她反感。
男人內斂克己,她看了眼他們之間的縫隙,覺得他是個很正直的人,並沒有趁機做什麼。
“小喜,自己的心情怎麼還用‘好像’。”靳俞寒問。
溫苡:“可我不想不開心,特彆希望自己是開心的。”
最好永遠沒有煩惱。
“溫苡小姐。”靳俞寒側頭看她。
溫苡也注視著他,電視畫麵在變動,光在他們身上跳動,一切氛圍剛剛好。
好到以為,會發生些什麼。
“可以抱抱你嗎?”他的詢問聲如同光暈一般溫柔,並不掃興,反而是他的鄭重令她心動。
溫苡笑著靠在他肩頭:“靳俞寒,你可以直接抱我,不需要問。”
他禮貌的詢問總有點兒逗弄人的惡趣味在,她每次被問總會感到羞赧。
靠進靳俞寒懷裡,溫苡體會到身高差帶來的好處,不需要遷就對方反複調整姿勢,很自然地靠著,仿佛他們天生就合適做情人之間的風月事。
懷抱比暖氣還管用,溫苡腳暖和許多。
空間安靜,她才認真看電視播放的是什麼。
播的是小時候特彆喜歡的一部少女漫,《守護甜心》。
溫苡抬頭問靳俞寒:“你看過嗎?”
靳俞寒搖頭。
也正常,靳俞寒大她七歲,他們的童年受歡迎的動漫不一樣。
“叫《守護甜心》,裡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靈之蛋,會孵化理想中的自己。普通人無法看見守護甜心,隻有同是守護甜心擁有者或未有心靈之蛋的孩子才能看見。”溫苡說,“我當年看完,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被子看看,我的守護蛋來了沒。”[1]
靳俞寒覺得有趣,注意到她今天的發夾,是個Q版的荷包蛋,不由得淺淺笑了下:“然後呢?”
溫苡:“漫畫都結局了,我還是沒等來守護蛋,依舊會每天就在想我的守護甜心應該長什麼樣。”
“還記得嗎?”他問。
“不記得了。”
這句是假話。
應該會是一個可愛的小精靈,紮著馬尾,戴著蓋住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拿著一本書籍和一支筆,或者拿著鍵盤。
而她的負麵情緒一日比一日多,守護蛋早變成壞蛋,甜心也早變壞了。
溫苡:“小時候看著歌詞,我總不知道為什麼大人沒有守護蛋,隻有小孩子才有。”
後來漸漸懂了,小孩子的夢才是天馬行空不受束縛的,大人早失去做夢的心。
讀懂她話裡深意的靳俞寒垂眼:“小喜。”
溫苡抬頭,頭發往後落,他的掌心撫上她的後腦,靠得極近,額頭相貼,氣息打在臉頰和耳朵,他身上清冽的氣味像會上臉的酒,抿一口,潮紅一片。
靳俞寒頓住,這幾秒溫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會開口說什麼,憐愛一個對夢想心如死灰的她?稱她為溫苡小姐?禮貌地問是否可以親吻她?
可不管他的行為再怎麼紳士,也隻是一個幌子,矜貴之下一定是彆人見不到的野痞。
確實如溫苡所想,靳俞寒有想過,最後他丟棄多餘的想法,微微錯開,鼻尖親昵地抵在她臉頰上,吻了她。
相碰的那一秒,溫苡抓緊他睡衣的一角,緊張藏不住。
輕輕一碰,靳俞寒拉開一些距離,深深地看著她,裡麵的暖意將她包裹。
氛圍曖昧,他們都很清醒。
他甚至問她:“小喜,知道什麼樣的愛`欲最迷人?”
溫苡搖頭。
他說,清醒的沉淪。
一如此刻。
溫苡不解,他說:“溫苡小姐,剛才我吻你,隻是因為我想吻你,沒有其他原因。”
不想溫苡誤會,吻是安撫。
比起安撫,他夾帶的愛`欲更多。
溫苡笑了下,她反而很喜歡靳俞寒的坦白,性子使然吧,彆人喜歡在曖昧不清裡放縱天性,會為猜不透的朦朧情感心動。
截然不同的。
她喜歡清楚的知道在發生的一切。
清楚知道他們在擁抱在接吻,清楚知道他們感情算不上太深。
因為清楚又不得不沉淪,才是她的致命點。
在情感上,靳俞寒和她是一類人,算是彆種意義上的天生一對吧。
所以回臥室後,她並不抗拒靳俞寒的親近,他也沒並沒有過火的舉動,兩人胳膊相貼而眠。
混亂的溫苡很愛當下的感覺,在這棟房子裡找到一處避風港,也在靳俞寒身上找到適合她目前狀態能接受的感情。
溫苡翻身麵對他,靠近一些,靳俞寒把她抱到懷裡,吻著她的發,輕聲說了晚安。
黑暗中,溫苡彎唇無聲地笑了笑。
第一次同居的晚上,他們互相試探,也給他們的婚姻下了定義。
忽然覺得,和靳俞寒結婚是正確的。
“靳俞寒,晚安。”
回應她的是男人揉了揉她的發。
-
溫苡睡到中午,睡眼惺忪從床上坐起來,一分鐘後才回想起昨天的事,轉頭沒在另外半張床看到靳俞寒,洗漱好去客廳找人。
溫苡站在二樓圍欄,衝下麵喊了聲:“靳俞寒?”
沒有應答。
溫苡趿著拖鞋下樓,才想起來用手機打電話找人,又急急地跑上樓,再下來看到靳俞寒從外麵進屋,正在脫大衣。
“吃了沒?”靳俞寒問。
溫苡同時問:“你去哪了?”
靳俞寒走過去摟住她肩膀,帶她去到玄關:“去買這些了。”
玄關處堆放著新買的狗狗用具。
“其實我家裡有的。”溫苡心裡感激,靳俞寒並沒有敷衍她,而是真的願意和她一起養瑞奇。
靳俞寒解開袖扣,去搬東西:“我們都住新屋子,瑞奇也該有新窩了。”
“狗兒子要是知道你對它這麼好,估計要圍著你搖尾巴轉圈。”溫苡上前搭把手,看他都買了什麼。
看得出靳俞寒做過功課,沒有買華而不實的東西。
布置好狗窩,靳俞寒下廚做晚飯,溫苡拍完照想起來一件事,跑去開放式廚房:“過兩天你和我去接瑞奇回家吧!養在我大哥那很長一段時間了。”
“你大哥是溫擇敘?”靳俞寒調小火,降低噪音。
溫苡:“嗯嗯,對了,他也住萬合,你們關係很好嗎?”
靳俞寒正準備回答,溫苡就接到溫擇敘的電話,叫他稍等會兒。
“大哥?”溫苡開心接起電話,正要開心問他要不要一塊兒吃晚餐。
溫擇敘:“我過兩天去海都一趟,把瑞奇給你送回去。”
“可以啊。”溫苡又說,“要不我等會去接它吧,我現在搬來萬合住了。”
溫擇敘停住動作,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家裡和他說溫苡結婚了,對方是同一個大院的高乾子弟,但怎麼會住萬合?和溫苡一起玩的那批有人在體製內工作?
“也到晚飯時間了,大哥要不你來我家吃吧。”大嫂出門在外留學,獨立大哥一人獨守空房,溫苡覺得作為妹妹的自己貼心極了,積極主動地替他改善夥食。
“你們不是年底領證?怎麼現在住過來?”溫擇敘聲音越發淡,上次趕不過去,家裡人說年前領證見上一麵就好,不著急。
溫苡仿佛被抓早戀的學生,瞬間慫了:“我……和靳俞寒打算明天領證,提前搬家而已。”
心想她慫什麼啊,作為二十四歲的成年人,家裡長輩問情感經曆就該坦蕩應答。
溫擇敘微微眯眼,沒記錯的話,靳俞寒和他是大院裡同一批長大的吧,溫家住的是軍區院,尚家住的是行政院,兩個區有一段距離,小時候也就不玩一起,雖然不一起,但也知道對方這號人。
“靳俞寒?”溫擇敘冷聲問,“你結婚對象是靳俞寒?”
有這麼幾秒,溫擇敘體會到鬱清哥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