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苡轉鏡頭對著瑞奇,它見到熟人叫了幾聲,幼千開心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線。
“小一,你買新房了?”幼千發現溫苡身後的裝潢變了樣。
溫苡拿回鏡頭:“嗯,我換了新房子。”
“你終於決定買房了?”前兩天溫苡發來幾張圖讓她幫忙參考,“這麼快就入住?成品房還是二手房?”
溫苡:“決定買的那套是二手房,下周去辦過戶手續,裝修大概需要兩個月。這套是……”
“我去!”幼千撐著桌子站起來,激動得不行,“你暴富了嗎?買兩套房。”
“你聽我說完,這套是婚房。”
幼千沉默了。
回想到曾經夜聊的話題,她們總把結婚當成一個分界線,覺得結婚後會把更多的重心放到三次元生活,可能會不寫文了,放棄寫文對當時的她們來說壓根不可能,所以她們信誓旦旦說絕對不會輕易結婚的。
“一一,在我不知道的時間裡,你怎麼就結婚了?”幼千低落說。
溫苡:“幼千……”
幼千扯出一抹笑:“我對你回來寫文還抱有希望的。”
溫苡回答不上來,在這段時間裡,她自卑自憐,甚至覺得她已經不會用文字去描述一個故事了。
“好啦,恭喜你,新婚快樂。”幼千發自內心地笑了,“我不管啊,我們都這關係了,可不能因為不寫了和我輕易斷掉。”
溫苡:“我知道,不會的。”
能遇到像幼千這麼好的朋友,是她的福氣。
掛電話前,幼千又提了陪同去漫展的事,溫苡猶豫但沒直接說不去,緊接著幼千發來一條信息。
幼千:【小一你就答應我吧,知道你工作辛苦,去到那邊你和我住一個屋,我和主辦方說說,你睡到自然醒再過來,好不好?】
溫苡歎氣:【再看看吧,我下周可能有些忙。】
幼千:【好吧。】
溫苡丟開手機,身子倒下去,側臉對上在吐舌頭喘氣的瑞奇,“乖弟弟,你說我要不要去?”
瑞奇聽不懂主人問什麼,舔了舔她手背,然後躺在毛毯上,頭挨緊地板。
靳俞寒正好推門進屋。
“忙完了?”溫苡問。
晚飯結束靳俞寒就一頭紮進書房處理案件,因為請假去領證,明天的庭前模擬不能到場。
靳俞寒眉頭微皺,可見得是一樁難啃的案子:“嗯,剩下的他們收尾就好。”
溫苡目送他進衛生間,想到上次阮年芙和季憬閒聊,靳俞寒好像去年才調到最高檢,先前是在基層檢察院工作,短短四年,辦案量第一,評選最滿意的檢察官也是年年第一,各方麵優秀,加上學曆加持,很快升到最高檢。
單是生活中和他接觸,絕對感受不到他是這麼牛的人,而且那些人對他印象出入很大,以前有些浪蕩不羈,如今儒雅斯文。
發生過什麼?
溫苡也就隨意亂想,在靳俞寒回來前,催瑞奇下樓。
狗仗著自己身型大,死活不配合。
“自己睡樓下,乖。”她拍了拍瑞奇。
瑞奇耍賴,翻身露出肚皮,企圖以此讓主人心軟。
溫苡:“對我沒用,聽話下樓,回你的狗窩。”
靳俞寒正好出來,看了眼賣萌的瑞奇,緩和氛圍:“它今晚想睡這就睡吧。”
“不行。”溫苡嚴肅說,“第一晚睡這裡,它會覺得這是它能賴著不走的房間,再過段時間狗窩要搬上來了。”
小狗需要時間適應屋子,到了新環境在哪吃,哪上廁所,哪是它能去的地方需要有意的規訓它,特彆是二哈,不加以管教,哪天回來它把家拆了。
靳俞寒哂笑一聲:“還是下樓吧。”
現在睡沒事,以後肯定不行。
溫苡不知道靳俞寒打的是什麼算盤,把狗兒子拉到一樓,蹲在它麵前凶巴巴威脅他:“這是狗窩,我沒給你買籠子,你要滿足,知道嗎?”
瑞奇又是委屈的嗚嗚聲,眼神有些凶,看的是溫苡身後的靳俞寒。
“這是他給你買的,凶什麼!”溫苡戳了戳狗的臉,“進去!趴下!”
瑞奇在外神氣十足,到溫苡這裡瞬間變慫包,進到窩裡,趴下。
溫苡走前警告不準亂動屋子裡的東西,第二天要見到一個乾淨整潔的屋子。
回到房間,靳俞寒問:“它聽得懂?”
覺得溫苡訓狗的模樣過分可愛。
溫苡從衛生間洗手出來:“不懂,但警告過它了,真的把家拆了,我教訓它比較理直氣壯。”
靳俞寒摘下眼鏡,不由得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上來。”
溫苡躺在他身邊,意識到屋子裡隻有兩人,睡姿僵硬。
屋內燈暗調,溫苡眼前一片黑,感受到靳俞寒躺在她身邊,衣料摩擦,帶起馨香,是白天點在屋內的香薰,暖暖的,沉沉的,很適合入睡。
溫苡躺了幾分鐘,忍不住拿出手機刷消息,手機裡有幼千發送來漫展準備的報道,無意識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靳俞寒靠近問。
溫苡放下手機:“是不是刺亮到你了,不好意思。”
靳俞寒:“想玩手機開床頭燈就好,光對我睡眠影響不大。”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回個訊息。”溫苡把手機扣在桌子上,“就是……海都有個漫展,朋友問我要不要去,我……有些猶豫。”
“你要是想去,我陪你去。”靳俞寒察覺到溫苡的情緒一直很低,想著陪她出門散散心。
溫苡:“下周末,你有時間?”從這裡到海都需要坐飛機,來回折騰夠嗆的。
“忙碌是常態,生活還是要有的。”靳俞寒手輕揉她的長發,“就當去放鬆。”
其中的內情溫苡沒說,也不說出來煩他了,嘟囔了句再說吧。
相處一段時間,溫苡好像發現了一件事。
靳俞寒的手總是有意無意地穿過她的頭發,流連忘返。
她抓住靳俞寒的手,故意問:“我——要不要去剪頭發,長了不好打理。”
“還好,現在就很好。”靳俞寒摁住她的後腦,順下來停在她腰間,一掌就能掐住。
溫苡大著膽子問:“靳俞寒……你喜歡長發的女生?”
“不太能確定,但我喜歡你的長發。”靳俞寒沒有認真思考此類問題,隻覺得長發的溫苡很好看,偶爾會對著出神,很想上手摸一摸,軟軟的觸感直抵心間。
溫苡脖子都熱了,靳俞寒的手又摸上來,停留在她的後頸,輕按輕揉,時不時碰到鎖骨和肩骨,激起她一身酥`麻。
“悶騷。”溫苡趴在他耳邊小聲罵一句。
靳俞寒停下:“嗯?”
溫苡笑說:“沒想到你的性`癖是長發啊。”
靳俞寒停下手,不自然咳了咳。
溫苡笑了笑。
靳俞寒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句,溫苡臉爆紅,連今晚和瑞奇擠一擠的念頭都有了。
靳俞寒說,還有腳。
說著,他的褲子擦過她的腳背。
腳趾蜷縮。
他的語氣曖昧,誘導性太強,不自覺想到一些不純潔的畫麵。
男人就一斯文敗類!
·
周一睡到早上九點,靳俞寒才進屋叫醒溫苡,讓她在工作日偷個小懶。
特地請了一天的假,上午去領證,下午搬家。
領證的過程簡單,按照要求寫個人信息,把相關材料上交,民政局工作人員操作電腦登記,沒多久紅本本蓋下鋼戳遞給他們。
他們之間的氛圍並沒有因為扯完證有太大的變化,照常按照計劃行事。
領完證他們還沒來得及說句話,溫苡接到公司的電話問她負責的那批貨一些事項,整個路程都在聊工作的事。
掛斷電話,溫苡目光疲憊,單是一通電話就把她周末修養回來的精神氣消耗沒了。
溫苡的屋子還是她那天離開前的模樣,書籍也在老位置,池秋雁沒動過。
住了三年的地方,隻需要三個大箱子裝完,溫苡查看房間確定沒有落下的東西,出門叫靳俞寒走了,見他站在電視櫃前。
“怎麼了?”溫苡走出來,看到前麵的書籍,跑上前擋住,“這個是我……”
“是你的吧。”靳俞寒道歉,“並不是故意的,你的案件我看過。”
書和作者靳俞寒可能不認識,但這份結案書,從事法律工作的他肯定再熟悉不過。
“不好意思。”
溫苡轉頭看他:“沒什麼好道歉的,多久前的事情了。”
反而他知道後,她輕鬆許多。
“好了,收拾好了。”溫苡拍拍手,“走吧。”
靳俞寒看了眼書籍,又看向裝得一臉無所謂的溫苡,語氣和煦:“我替你裝起來吧。”
溫苡正想說不需要,靳俞寒先拿過箱子,蹲在矮櫃子麵前,把書一本一本整齊放到箱子裡,連帶結案文書,再用膠布封好,用馬克筆寫上序號4。
“小喜,我覺得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它都是你的榮耀,應當被好好珍藏。”靳俞寒合上筆蓋。
輕微的一聲‘啪’,好像是對過去三年下了結論。
第四個箱子,裝的是她的榮耀。
靳俞寒是第一個這麼和她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