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嶄新,已經洗過,泛著清淡的皂粉香,鬱清忍不住用臉貼了貼,被暖香包圍住,漂泊許久的心,在這一刻找到歸宿。
洗完澡躺下來,鬱清才想起來要給溫擇敘回消息,此外還趕著給鬱荊誌和鬱聞晏發去消息,知道她來鄉下外婆家,都很擔心她路上的安全。
另一邊的溫擇敘回複後遲遲等不到鬱清新的消息。
鬱聞晏給鬱清來了電話,關心她整個路程,問得很細心,鬱清趴在床上,分享許多在老家的見聞,邀請他下次過來玩。
鬱聞晏應完好,轉而問:“你最近和溫擇敘怎麼樣了?”
鬱清愣怔住:“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我們挺好的。”
“好?”鬱聞晏輕笑,“和親哥哥都不說真話?”
鬱清不確定問:“他和你說了什麼?”
鬱聞晏走到陽台點了根煙,隨手拿起花灑給兩株多肉澆花,漫不經心說:“沒說什麼,就看他最近工作心不在焉的,晚上下班也不走,太卷了,作為同事我心裡難受。”
鬱清不知道最近溫擇敘的狀態,心底緊張:“他還好吧?”
“你看。”鬱聞晏嘿了聲,“你這個小妮子還說挺好的。”
“也不是不好,就一些事情產生分歧,但我們沒吵架,已經在處理了。”鬱清說。
鬱聞晏也懶得幫好友說話,他比較偏袒親妹:“那就行。”
掛電話前,鬱清不放心問:“他今晚沒加班吧?”
鬱聞晏想到下班前路過的辦公室:“他加班正常,最近有活動要辦,你彆想太多。”
“嗯。”鬱清不再多問,“你好好休息,早點睡覺。”
得到親妹的關心,鬱聞晏美滋滋地掛斷電話。
等到通話頁麵關閉,微信彈出溫擇敘的消息。
W:【睡了?】
W:【還是在忙?】
W:【正在通話中?】
十分鐘後,溫擇敘又重複問她睡了沒,很顯然知道她還在通話中。
鬱清:【我和哥打電話,他一直擔心我走丟。】
溫擇敘的電話撥過來,遲疑幾秒,鬱清接起。
男人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笑得無奈:“你老公也擔心。”
“我……”鬱清卡頓,趴睡在軟枕頭裡,“我和你說我到了。”
“可你沒回複。”
“我打完電話不是回複你了?”
“嗯。”
“不開心?”鬱清不知為何,聽出這一聲‘嗯’特彆的不情願。
“我說是呢?”溫擇敘問,“你要怎麼辦?”
鬱清:“我……也不知道。”
溫擇敘笑了,聽起來比原先輕鬆不少:“去睡吧。”
掐斷電話前,鬱清說:“你早點休息,工作做不完就留給明天。”
溫擇敘停一下,說:“回來。”急忙叫住掛電話的鬱清。
“怎麼了?”鬱清以為他有事交代。
溫擇敘:“就不能說一句想我?”
鬱清臉爆紅,這人怎麼問得如此明目張膽。
“我……”
“你也不是不會說好話。”
“不和你說了,我困了。”鬱清不管溫擇敘再說什麼,果斷地把電話掛了。
沒再回複溫擇敘,鬱清趕路一整天,倒頭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舅媽領著鬱清去看半山腰的農家樂。
鬱清拍了不少照片發給林曼知,因為最近她想出門,不知道能去哪玩。
林曼知:【要不我現在就過去吧。】
鬱清嚇一跳:【怎麼說走就走?】
林曼知苦惱:【也是,算了,等會兒陳生問東問西,我答不上來,可煩了。】
鬱清:【那是關心。】
林曼知人間清醒:【是義務。】
鬱清和林曼知扯不出一個結果,全在聊廢話,主要是聽林曼知吐槽最近碰到的奇葩貴婦,興奮上頭,發來語音夾帶幾句粵語,聽下來鬱清隻記得她把每個嫌棄的人都罵了一句癡善,沒聽懂,但並不妨礙聽林曼知激情嘴人。
“小清?”
主彆墅走來一個男人,穿著白色的衛衣和休閒褲,見到鬱清,笑意加深。
“祁單?!”鬱清驚訝,沒想到能碰到祁單,指了指彆墅,“現在是你在經營?”
祁單摸了摸腦袋,露出淳樸的笑容:“是的。”
“你不是在外地打工?怎麼回來了?”鬱清主動把長凳秋千讓出一個位置。
祁單也不客氣,坐到鬱清身邊,和她微微晃著秋千:“在城裡的工作不好找,我學曆不高,回來種地兩年,聽到村書記想做農家樂,我以前在城裡做過酒店前台,就想著承包下項目。”
“厲害啊!”鬱清打心底佩服回鄉創業的青年,“我聽舅媽說,你們家生意可好了。”
祁單謙虛:“一般般,你們過獎了。”
說到一半,來了客人,祁單起身去迎接,走前說:“今晚留下來吃飯,好久不見,我再叫他們在家的幾個人一塊兒來。”
鬱清難得見小時候的玩伴,點頭說好,在半山腰彆墅逗留到晚飯時間。
來的幾人都是小時候一塊兒玩過的,大家性格好,沒有誰端架子,鬱清很快又和他們熟絡起來,席間也聊了不少。
一直玩到十點,大家陸陸續續回家,鬱清本想跟他們走,但不在一個方向,祁單便提議送她。
祁單打著手電筒,鬱清跟在他身邊,左右張望,雖然夜間看不到什麼,好奇心依舊重。
“你大學畢業打算做什麼?”祁單問。
鬱清在他們之中年齡最小,有人二胎都快生了,隻有她還在讀書。
鬱清:“最近在考慮一份工作要不要去。”
“是在京北?”
“嗯。”
“提好的。”祁單又問,“你現在是和你爸住?”
鬱清以為他是問離婚後她跟了誰,說道:“我現在跟我爸,我媽再婚了。”
祁單:“改天你叫鬱叔叔來鄉裡玩,我家的房子隨便住。”
“謝謝啊,我轉告我爸。”鬱清也不客氣。
兩人有說有笑回到家裡,進到院子,祁單發現母親也在,驚訝問:“媽,你怎麼在這?”
祁母言笑晏晏:“知道你會送小清回來,我也沒事做,乾脆在這兒等著。”
“媽你說什麼呢。”祁單不好意思笑了笑。
祁母轉臉對鬱清外婆說:“說兩句還不好意思了,小時候每次都要把小清安全送回來才舍得回去,我沒亂說吧。”
外婆見人多,心情也好:“是的,小單人好。”
鬱清準備找個角落坐下,聽大人們聊天,祁母突然說:“小清今年剛畢業吧,交男朋友了沒?”
外婆這才反應過來許久不曾登門的祁母今天過來玩是為什麼了,玩就算了,還非要招待她去他們家吃晚,原來是打外孫女的主意。
“我們囡囡……”
祁母話接得飛快,都不給外婆反應的時間。
“要是沒有,看看我們家小單。”祁母誇起兒子毫不吝嗇,“鄉裡因為小單辦的綠色產業,家家戶戶日子都好起來,而且我們小單性格好,小時候你們關係也好,處起來完全沒問題。”
“祁單媽媽。”外婆臉上沒了笑容,“小時候是小時候,小孩難得見麵,你說這個,以後他們怎麼處。”
“我實話實話,一聽說你們家小清回來,我就開心。”祁單怎麼看鬱清怎麼滿意,“小時候姨我就中意你了。”
祁單咳了咳:“媽,你彆胡說。”
祁母不覺得有什麼,有話直說就好:“你不也挺喜歡小清的?你不說,媽替你說。”
鬱清無奈。
第一次……見如此“強買強賣”的說親場麵。
舅媽出現在門口,不知道聽了他們多少對話,訕笑說:“祁單媽媽,我們家裡來了人,您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
很直接的逐客令,祁單母親不悅,覺得他們一家是看不上他們家。
鬱清則很感謝舅媽,及時找理由請走他們,要不然後麵把鄰裡關係弄僵,難做的還是生活在本地的外婆一家。
走前,祁單母親挽尊:“你們家小清大學畢業,我們小單也不差,有為青年,配的。”
“哎呀祁單媽,不說這些了。”舅媽走過來,拉著祁母出門,“天色不早,回去休息了。”
雖然對方的做法讓鬱清不喜,但客人要走,還是要起身相送。
跟著去到院子,祁母心有不甘,嘟囔說:“哪門子客人來啊,你們就是想趕走我。”
“誰說沒有!”舅媽好脾氣都給磨沒了,正要說話,鬱清先出了聲。
“溫擇敘?!”鬱清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幾人看去,沒想到真的來了人。
溫擇敘淡淡地掃過院子裡的眾人,祁母聲音戛然而止,噤聲不言,心底莫名其妙發怵,其他人差不多一個樣。
鬱清沒有大家反應激烈,快步走到他麵前,關心問:“你怎麼來了?不上班?”
兩指扯他黑色衝鋒衣袖子,白了一片,“你碰哪了,這麼臟?”
溫擇敘才才收回目光,看她:“等會說。”
鬱清神情變得嚴肅:“你——”
小妻子問題實在多,溫擇敘勾過她脖子直接往院子外帶。
鬱清跟著溫擇敘去到房子後麵,烏黑黑的,一盞燈都沒,隻有不怎麼明亮的月光落在青石板上。
“你……”
鬱清臉被他大掌掐住,溫擇敘把她抵到牆邊:“寶寶,見到我這副表情也太傷人了。”
“我沒什麼表情啊……”鬱清隻是很驚訝而已,“你來乾嘛?”
提前申請公休的溫擇敘倍感無奈,放下手,凝視著她:“來陪你浪費到死。”
“所以寶寶,能不能說一句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