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用一輩子來勸服你。……(2 / 2)

老婦人把姿態放太高,在自己家中遭受這樣的待遇,鬱清不悅,微微抿唇。

“不歡迎我來做客?”老婦人沒錯過鬱清的表情,直接問。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封鳶出來打圓場:“顧太說什麼呢,小清第一次見您,這個反應再正常不過。”

“小鳶啊!”顧太慈愛地笑說,“你就是心好,我啊,最喜歡你這樣懂事的姑娘。”

封鳶唇角扯了扯,心裡直犯嘀咕。

她給老太太打圓場,老太太把她送火葬場?

封鳶可沒興趣陪老太太給小夫妻下馬威,也並不是很想做她心中懂事的姑娘,隻想快點走人。

鬱清大概明白怎麼回事。

老人家沒猜錯就是溫擇敘的外婆,一直對她不滿意,不是非要撮合封鳶和溫擇敘,就是把人帶來家裡做客,讓她不自在。

書房門擰動聲傳來。

溫擇敘出門,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鬱清回身:“不希望我回來?”

溫擇敘疾步走到她跟前:“不是。”

顧太打斷:“女孩子說話怎麼咄咄逼人的,阿敘還沒說話,你就開腔。”

老太太是港都人,年輕時是名媛,結婚後是闊太,受過良好的教育,會多種語言,普通話說得流暢,隻帶著不重的口音。

“外婆。”溫擇敘無奈說,“您要是沒事就先回去,我明天和媽再去拜訪您。”

“她來了就趕我走?”顧太還沒被拂過麵子,“今晚我住你這,次次我來都讓我住酒店,你們故意怠慢我吧。”

溫擇敘要解釋,鬱清不甘示弱說:“那我先走了。”

說完就往外走。

溫擇敘伸手,鬱清壓住他的手:“反正也是工作日,我就不住家裡了。”

怎麼也勸不回來,溫擇敘拉著鬱清的手,隻見她板著臉,是真的生氣了。

封鳶趕來,假裝勸和,一麵把鞋套脫掉:“我正好有事,我送你。你們也彆吵哈,傷感情。”

她推著鬱清進到電梯,笑著揮手說:“沒事的,交給我。”

電梯門合上,封鳶露出本來麵目。

滿臉不耐煩。

“你怎麼跟來?”鬱清也沒剛才那麼嚴肅。

封鳶不爽:“我恨不得就沒來過。”

鬱清:“你不是和……”

封鳶擺手:“彆!彆總把我和老太太打成一路人,我隻想安生地過日子,是老太太太能作妖。”

鬱清是敢略微表達不滿,但還做不到背後說長輩的是非。

封鳶打開話匣子,指著上麵說:“你不知道老太太什麼人吧。”

“我都懶得說啊。”

“她萬事都愛摻合,大家不搭理她,她就繼續作,沒辦法啊,她娘家是地產大亨,從小嬌養的大小姐,最愛煩敘哥,鬨過幾次要敘哥回港都生活,常伴她身邊,給敘哥弄煩了,跑國外駐外不願意回來。”

鬱清訝異。

沒想到溫擇敘不願回國是這個原因。

“隻是鬨?”老人家鬨騰一些,鬱清覺得很正常。

封鳶:“隻是鬨就謝天謝地。顧太強勢,思想固化,認為他們家的人血脈都是高貴的,所以一舉一動要和身份匹配。小時候敘哥就是她帶大,是敘哥的開蒙老師,他小時候在港都每天都被安排滿滿的課程,不得不說,倒是真的把他培養成貴公子樣。”

“好在後來敘哥回京北,擺脫老太太的牽製,所以在畢業後才選擇出國,真的擔心老太太叫他回港都工作。”

鬱清莫名的,有些心疼溫擇敘。

身邊有個管教嚴格的家長,彆人隻知道家長嚴格,其中要受到的壓力,鬱清感同身受,曾經裘芯就是這樣要求她,無數次道德綁架、親情綁架,要求按照她給的標準生活。

封鳶堅持要送鬱清回去,蹉跎片刻,沒拒絕,上了副駕駛。

鬱清和封鳶閒聊了些事,也算側麵了解到溫擇敘外婆這個人,更慶幸自己今天跑了。

在小區門口下車,鬱清走回家的路上在琢磨,該怎麼和父親說又回來住的事,想到明天就是畢業典禮,有了底氣,闊步走向家。

-

預料到溫擇敘會給她電話,不過已經快淩晨。

鬱清悶悶不樂接起:“有事就說。”

“寶寶,今天外婆的事……”溫擇敘放柔聲音勸她。

鬱清:“彆提她,我不喜歡她。”

溫擇敘:“好,不說了。”

“她什麼時候走?”鬱清和封鳶了解到以前的事,對老太太的好感全無,表麵話也不願說。

溫擇敘:“大概這兩天。”

“她走了你再聯係我。”鬱清說,“我明天有畢業典禮,先掛了。”

溫擇敘小心翼翼詢問:“明天我去接你好不好,她不住家裡。”

“不要。”鬱清從床上站起來,“我可不想隨時在家裡看到一個陌生人,老規矩,我工作日住這裡,周末看心情。”

溫擇敘頭疼。

周末怎麼變成看心情了。

鬱清沒忍住,說:“你竟然也不喜歡外婆管著你,你乾嘛不說啊,你對她態度還這麼好。”

“某些人勸我對我媽的事看開,自己卻言行不一,騙人精!”

“不是的寶寶,你聽我解釋。”溫擇敘是不喜歡被外婆管教,但想著一年見不到幾麵,沒必要鬨僵,而且外婆一直想要鬨的是遠嫁到京北的母親。

鬱清:“我可以理解你,不說她。我們再聊一次,最後一次,出國這件事,你是不是還要堅持原來的選擇?”

“清寶,你這是強迫人了。”溫擇敘知道選擇‘不’,她一定會掛掉電話,並且未來一段時間都不會理他。

鬱清:“我不強迫人,我要你親口說。”

溫擇敘嗤笑一聲。

她倒是有樣學樣。

側麵得到答案的鬱清把電話掐斷,靜音。

溫擇敘電話又打來五六次電話,一個沒接,他發來短信,也沒看。

鬱清回了一條短信,讓他彆再打擾她,接著伏案忙事情,還挑選了明天畢業典禮要穿的衣服。

-

一大早,鬱清趕著和舍友彙合,一起去排隊參加授位儀式。

鬱清領到學位證和畢業證後,參加全班的合影,打算去參加社團的合照,溫擇的電話又打過來。

溫擇敘以為電話不會被接通,一直在校門口等著,在電話接起的那一刻,忙說:“今天是授位結束幾點回家?我去接你。”

鬱清其實沒真的想鬨什麼,正要鬆口,他又急急地說:“我已經開車到了。”

“給你買了花。”

“還定了餐廳。”

鬱清停下腳步。

溫擇敘頹敗說:“我不樂意,但非要這樣,我答應你,好不好?”

和她僵持幾天,溫擇敘以為可以溫和地翻篇,直到昨天她真的表露不喜的情緒,被她一次一次無情掛斷電話時,才發現鬱清狠下心是真的能把他拒之千裡。

他不想被拒之千裡,所以妥協。

鬱清給聽得心裡難受了。

沉默,不說話。

“寶寶,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很想一直陪著你,很想變成你的不可或缺。”

“承認和你妥協挺難受的,如果我們非要有個人退步,我永遠可以做那個退步的人。”

鬱清如鯁在喉,捏緊袖子,嘟囔:“溫擇敘,你不該這麼快坦白。”

溫擇敘笑了聲:“我折騰不住了,你再不回家住,我是真的要和你住進爸家了。”

愛的情感包括喜歡,包括愛護、尊敬和控製不住。[1]

他經曆所有,如今是最後者。

——無法控製。

“溫擇敘。”鬱清走向大門,知道她語氣幼稚,但她還是堅定說,“我要你心甘情願的同意。”

其他的,她鬱清一律不要。

“好像很難。”溫擇敘失笑。

單是想想她不在身邊,這心啊,不好受。

鬱清站在門口,眺望靠在車子旁的溫擇敘,“不會的,我打算好用一輩子來勸服你。”

溫擇敘注意到鬱清,站直身子看向她。

她穿著學士服,如今頭發長到胸口,露出一小截白色的衣裙,筆直的小腿下是一雙黑色的瑪麗鞋,站在綠蔭下,綠意前,夏日的明媚陽光全落在她身上,頭發閃著光。

溫擇敘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幕。

遠處是稚氣未脫的她,耳邊是她堅定的誓言,不由得愣怔。

“你得接受。”她說。

語氣不講理、很霸道。

溫擇敘溫和一笑。

好像,有些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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