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整個人都要被禮品堆住了,視線若有若無被擋住,幾乎跟不上薛映寒的腳步。薛映寒才不管她如何,自顧自走在前麵一路走馬觀花,玩的開心極了。
一道悶響,薛映寒被這突然衝出來的小丫頭撞的退了好幾步,手中的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也掉到了地上,她反應過來立即破口大罵:“臭乞丐,你眼睛瞎了?沒看到本姑娘從這裡過就往本姑娘身上撞?”
這會兒那小女娃的娘出現了,是一個頭發斜插的木釵,麵色枯黃,穿著灰色粗布衣衫的婦人,看到氣勢洶洶穿著不
似尋常的,趾高氣昂的薛映寒,這婦人就知道自家娃娃怕事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連忙拉著小娃娃一起磕頭認錯,“這位小姐,孩子不懂事,求求您大恩大德饒了我們…”
“饒了你們?”
薛映寒杏眼微瞪,“饒了你們我這身衣裙怎麼辦?你們知道不知道我這一身要花多少銀子?就因為這個小丫頭突然衝出來,這串糖葫蘆才掉了弄臟了衣服,你們說怎麼辦吧?”
明知道這對衣衫襤褸的母女肯定償還不起一套衣服,薛映寒偏偏就想看她們窘迫的樣子。今天在陸明蘭那裡受了氣,她得好好發泄一下這股惡氣!
“那…我們陪給您…”
粗布衣衫的夫人怯懦道,講了一半就被薛映寒截過話頭,“你們賠?就你們這樣的——”她指著婦人鄙夷:“身上穿著爛衣破布的,一日兩餐都還吃不飽的窮鬼,還要賠我的衣裳,你們賠的起嗎你們?!”
薛映寒的不依不饒和婦人母女的“爭執”逐漸引來了路人好奇的目光。秋霜想勸她家小姐得過且過,彆把事情鬨大了,畢竟薛映寒的身份是個貴女,這般在大街上與人計較已經是有失體統,要是被認識的人看到了捅散出去,對薛映寒的閨中名聲非常不利。
窮苦婦人抱著女娃隻一個勁的磕頭,薛映寒知道再刁難下去也隻會耗費時間,冷哼一聲把掉落在腳邊的糖葫蘆一腳踢到婦人女娃跟前,“你們把這個吃了,再給我賠禮道歉,興許我就大發善心不追究你們了!”
婦人眼光一亮,像是突然看到生機。
那塊掉到路上沾了塵土的糖葫蘆已經看起來臟兮兮的了,可對於這些平民百姓,這些東西也是糧食的一種。就是掉到了地上也能撿起來清洗乾淨再吃。
但這般用腳踢走糟蹋了再逼迫人吃的,分明是極大的羞辱,把巴掌甩到人的臉上。
婦人一臉為難,看了看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兒,她哆嗦著手去抓這那支沾上塵土的黑土糖葫蘆。
“慢些——”
有人喝止這一幕,眾人回頭,看到一位手持折扇,黑色寬花紋腰帶束身,外罩絲邊華服的俊美公子佇立在原地。
薛映寒也看過去,等到看清了這俊美公子的長相,她感覺頭頂好似晴天劈下了一道驚雷,整個臉色徹底變成了雪白。這位華貴公子不是彆人,正是她內心裡一直想追尋的對象,當今二皇子——霍瑜風。
“這位姑娘,這婦人和女娃弄臟了你的衣服,冒犯了你,她們賠不起你的衣裳,在下替她們賠可好?”
霍瑜風一步一步走過來,手中折扇合起來冷聲道。
他是途徑這裡,不經意間看到了這一幕,本來不打算多管閒事,是薛映寒對這對婦人母女太過分了他才站了出來。
薛映寒一時被霍瑜風周身的嚴厲氣場震懾的失了心神,回過神懊悔萬分,她怎麼能讓二皇子看到她這樣的一幕?怎麼沒有人提醒她一下,早知道就不對這對母女不依不饒了,現在二皇子恐怕更加厭惡她了,這該如何是好?
“不,不用了。”
薛映寒結結巴巴的拒絕了霍瑜風的提議,“我,我剛才就是跟她們開個玩笑而已。”說著,她彎下腰去扶這對母女,“你們彆怕,我就是跟你們逗個樂子。”
薛映寒摸著小女娃的腦袋,“你想吃糖葫蘆是不是?我讓人給你買多多的糖葫蘆,各種口味的。”小廝接收到訊息,立即攔住了一個從身邊過去的小販,把一整木架的糖葫蘆都買下來。
糖葫蘆架子被薛映寒塞到了婦人的手裡,同時還有兩錠銀兩,“這個也是給你們的,你們走吧,去買點好吃的。”婦人不敢要,被薛映寒強塞到手裡,害怕薛映寒再發火,婦人連聲感謝,準備帶著女娃離去。
“等等,還有一件事薛姑娘好像忘了做。”
霍瑜風冷眼看著薛映寒做的一切,最後攔住了離去的婦人
母女,“你還沒向她們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