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斯底裡的吼聲回蕩在小院裡,薑氏端著茶盅的手一抖,淡色的茶水有幾滴濺到了手上。
把茶盞給了一旁的侍女,她示意一旁的嬤嬤問話,嬤嬤點頭,嗬斥:“不要亂說話,我家主子豈是你能猜測的!陸三小姐,老奴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彆裝了!再說我也知道你們是誰——”
陸明蘭使勁兒掙脫了抓住她的兩個丫鬟,搖搖晃晃的盯著屏風後的人影道:“薑氏,我知道是你。你不願意現身我也知道,我告訴你,這個手印我是不會按的,如果你們不怕魚死網破非逼我按下手印,那我隻好告訴陸明蘭,這是你們強迫我做的。還有,你真的掌握了足夠多的證據了嗎!你們說我害家姐,沒有證據,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胡編亂造的?你以為陸明蘭會這麼容易相信你們?”
陸明秀從被捉到這裡,就在腦海裡排查跟誰有過恩怨,而且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擄走的人會有誰。當聽到這夥人提薛映寒,她就差不多猜到了來人是誰,不過她不好確定,也不敢貿然戳破薑氏的身份擔心她殺人滅口。
但現在這個手印按上去,她陸明秀從此就得受製於人,這跟殺了她有什麼分彆?既然薑氏這麼老謀深算,那肯定
也不會輕易動她的性命,她何不賭一把?於是陸明秀毫不遲疑的把這層紗接開了,她直接叫破了薑氏的身份,還快速巧妙的暗示魚死網破是下下舉動。
薑氏因陸明秀的一番話怔神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你倒是反擊的快。就沒想過今天還能不能從這走出去?陸明秀,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唬住彆人了,你也太小看他人了!”
從陸明秀戳破了她的身份,薑氏就已經動了殺心,隻不過她的理智尚存,殺了陸明秀要處理天衣無縫也不是做不到,就是萬一查出來,可能會給薛家帶來更大麻煩,所以人不能殺。
不能殺,但不代表就能陸明秀反過來壓製住她們了。
薑氏一樣有辦法可以治她,“既然你說了沒‘證據’就可以為所欲為,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幾個人來辱了你,再把你丟在陸家山莊的大門口?殺人不敢做,這點事兒就算查出來,你覺得憑你一個小小的庶女的麵子,你的好爹爹會為了你對抗我們整個薛家?”
音落,立即就有幾個男人上前,抓住陸明秀要撕開她的衣服。陸明秀駭然大驚,瞳色驚恐的不住後退:“薛夫人!讓他們住手!我按!我答應按這個手印了…”
她的雙眼瞳孔放大,這次是真的受到了驚嚇。
陸明秀的衣服已經被撕開了,隱約能看到裡麵緋色的肚兜顏色,她雙眼噙淚,一副梨花帶雨飽受欺淩的模樣。
薑氏見狀滿意的勾了勾唇角,讓人重新把紙張和印泥拿到陸明秀的跟前,這回陸明秀二話沒說就把指印按了。
嬤嬤把紙張拿給薑氏,薑氏掃了一眼讓人好好的收著,緩步出了屏風後:“陸三小姐,你放心,隻要以後你乖乖的,彆再利用我們家映寒,把我們映寒當槍使,害我們家映寒,我保證,這封白紙黑字是不會送到陸大小姐的手上的。”
聽到這,陸明秀麵如死灰的抬起頭,眼裡亮起一抹光。
薑氏當做沒看到繼續道:“不過,如果你做了讓我不高興的事情,我就不保證,這張白紙黑字還能不滿城的飛舞,你應該知道後果——”
“我都記下了。”
陸明秀點點頭,“你放心,我既然有把柄在你的手裡,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再說,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足為懼跟你抗衡。薛夫人,如果您以後用的著我的地方,儘管提出來,這是明秀的榮幸。我一定會好好辦成的。”
沒了威脅對方的籌碼,陸明秀儘可能的暗示薑氏自己的存在對她有用的地方,至少她有用處,薑氏不會這麼快就“打殺”的,等到她脫離了這危險地方後,她可以從長計
議,怎麼周轉這一切的局勢,和拿回這被迫按下手印的“證物”。
“算你還識相。”薑氏輕道了一句,“我可以放你回去了,不過…你的這兩個丫鬟…”
陸明秀和薑氏的目光同時落到飄音、巧音的身上。
兩個小丫鬟魂不附體,從渾渾噩噩的被抓來,到看了一場陸明秀與薑氏對峙的“好戲”,隱約知道自己好像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現在薑氏與陸明秀同時盯著她們,本能的危險逼近讓她們同時跪在地麵磕頭求饒:“夫人,三小姐,饒命啊,求求你們饒奴婢一條賤命吧,奴婢們絕對不會往外透露半個字的…”
“奴婢發誓,奴婢對三小姐忠心耿耿的,絕不會背叛三小姐…”兩個丫鬟此起彼伏的求饒,陸明秀看著這兩個跟了自己七八年的丫鬟,眼裡閃過一絲糾結。
薑氏就是要看看陸明秀現在到了哪個程度,如果陸明秀讓她把兩個丫鬟全都處置了,那就是陸明秀這個人不能留,防止陸明秀爬上高位反過來報複;如果陸明秀央求她不要殺這兩個丫鬟,那就說明陸明秀將來的成長不足為俱,她不用再盯著這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