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和城月在樹上坐了許久,楚星才帶著她從樹上飛下來。
樹枝因為下過雨,還有些濕意。城月的衣服被打濕了,有些臟臟的,她下來了才發現。
“衣服弄臟了,算了,回去洗就好了。”城月放開自己的衣服。
他們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時間已經不早。
城月把東西收拾好,遞給楚星。她聲音歡快:“明天哦,你一定要來哦。”
楚星點頭,接過錦盒,“嗯。”
他們在冷宮門口分彆,走兩條不同的路各自回去。
城月的衣服弄臟,被她們看見,不知道誰最先開口:“你怎麼弄得這麼臟?難不成你是用衣服擦的地板?”
她們跟著笑起來,城月不想理她,隻當沒聽見她的話。她哼著歌,從她身邊走過去。
城月想起明天的約定,心裡很是開心。她才不和她們計較呢。
那個挑事的宮女自討沒趣,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悻悻閉了嘴。
城月回來的時候,她們正在吃飯,而且已經吃到尾聲。自然而然的,沒給城月留。
“對不起啊,你回來得太晚了,沒飯吃了。”
城月搖頭:“沒關係。”
反正她已經吃飽了,還吃了她們吃不到的櫻桃和葡萄。
她可開心了。
“沒吃到飯還這麼高興,果然傻子腦子裡想的,跟我們想的確實不太一樣。”另一個人這麼說。
城月隻是笑著,從她們身邊走過去。
有個人看她這麼高興,問道:“你說她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那人搖頭:“我又不是傻子,我怎麼會知道呢。”
兩個人搖著頭走了,城月沒聽見她們後來的話,她回到自己住處,換了身衣服,把自己的臟衣服洗好,晾在外麵。
晚上還有彆的活乾,要一直到很晚才可以睡覺。
在進入夢鄉的時候,城月想起楚星來。
楚星說,明天帶她去禦膳房偷東西。
她還沒有偷過東西,偷東西固然是不對的,但是這樣很有意思啊。城月翻了個身,做了一宿的好夢。
第二日,她仍舊開心地哼著歌去冷宮。
昨天說她是傻子的那個人看見了,又嘲諷道:“隻有傻子才會把冷宮當寶貝。”
她不屑地哼了聲,轉身去做自己的活。
自從琉璃調走之後,剩下的其他人也都蠢蠢欲動,想方設法地要離開這裡。
·
冷宮現在非常乾淨,城月也不需要打掃什麼。她跳著地磚的格子打發時間,滿懷希冀地等著楚星的到來。
從上午,一直等到下午。
但是楚星失約了。
第一次,他失約了。
城月把格子都跳了好多遍,他還是沒來。
城月想,他是反悔了嗎?還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手腳?
她又等著,一直等啊等,等到太陽都快下山了,楚星還沒來。
滿腔的希望又冷下來,她像一個乾癟的球,耷拉著腦袋,還買扣著手指數著。
“楚星來,楚星不來……”
楚星被絆住了手腳,因為他把那個姓蘇的女人殺了送回家裡去。那群老東西果然又有很大的意見,個個都爭先恐後地鬨。
尤其是蘇家,鬨得最大。
“陛下,此事臣一定要討一個公道。臣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做錯了什麼,陛下……”
他們跪在宮門口,跪了整整一天,吵得楚星心煩氣躁。楚星想把蘇家人也一起殺了,又被那些老東西哭天喊地地攔下來。
他心裡記掛著城月,他想,他要失約了。
他腦子裡浮現出城月的臉,她亮晶晶的眼睛,隨著太陽的落下,肯定也逐漸失去了光彩。
她會不會覺得他欺騙了她?然後從此就不來了?或者,埋怨他?
楚星腦子裡閃過無數的念頭,又覺得胸口一團火氣往外冒。
他們從那個女人,吵到以前他做過的很多事情,一一列舉,最後又教訓他。說他作為一個君主,這樣凶殘成性不可以。又扯到百年基業,要如何毀在他手裡,他聽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楚星想同他們妥協,說要賜蘇家人加官進爵。但是他們不依不饒,還是要吵吵個不停。
楚星眸中含光一閃,他拔出劍來,一劍劈開了院子裡的一棵老樹。那樹嘩啦啦地掉在地上,動靜很大,那些人全都抬起頭來。
楚星說:“再多說,孤就把你們全都殺了,全部,一個也不留。”
他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一雙眼陰狠得可怕。他手裡握著劍,背光站著,整個人向地獄裡走出來的羅刹鬼。
貪生怕死一些的,停了聲音。
楚星不欲多說,將手裡的劍扔向旁邊的柱子上,劍穗晃動著,影子被拉得好長。
他起身離開,急匆匆往冷宮裡去。
他以為城月肯定走了,可是還是要去看一看。
楚星蹙著眉頭,嘴角微微朝下,整個人散發出寒冰氣質。
他飛身前往冷宮,他以為隻有冷清的影子迎接他了。
越靠近的時候,他的步子放得越慢,就連呼吸也放緩了。
直到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縮在柱子旁邊,頭耷拉著,似乎要睡著了。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像有無數的話堵在嗓子眼,可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楚星在她麵前站定,叫她名字:“月兒。”
城月看見一個影子落在自己麵前,她抬起頭來,心也跟著提起來。
直到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她幾乎是蹭地跳起來,撲入了楚星懷裡。
楚星接住她,她蹭著自己的臉,聽見她說:“楚星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
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忙去了?”
她說著說著,哭了起來。